凤求凰
一屋子人, 脸色刷的都暗了。衲敏扶额, 好吧,宝贝好“色”的名声,算是彻底传出去了。
雍正扭头看皇后。衲敏无奈, 只得叫富察小月起来回话。“本宫问你,雍正四年选秀, 你为何没有参加?”
小月颔首:“启禀皇后娘娘。小月当时病了,未能参选。”
雍正点头, “是个懂规矩的!”完颜氏撇嘴, 别说人家不一定真病;就是真病了,难不成,得病也成了懂规矩了?
衲敏瞥一眼完颜氏:“你得的什么病?如今可大好了?”
小月低头回答:“奴才得的是风寒。原本还有些反复。承蒙皇太后大恩, 念奴才生母是乌雅家的姑娘, 派太医给奴才诊治。现已大安。谢皇后娘娘关心。”
衲敏点头,“大好了就好。你的生母去世多长时间了?”
小月一顿, 哽咽着回答, “回皇后娘娘,六年了。”
衲敏看雍正一眼,暗示:人家已经过了孝期了。雍正也点头,这孩子,看着就是个懂事儿的。不比小玉差。
衲敏又问了一些闲话。见回答的滴水不漏, 也没什么好问了。便转脸去瞧李嬷嬷。李嬷嬷会意,急忙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本子,上头是按照选秀各个关卡, 对富察小玉做的测试记录。
王五全接过来递给衲敏。衲敏大致扫了两眼,点点头,递给雍正。雍正看也未看,直接放到桌上。对着堂下吩咐:“都各自回去吧。该上朝的上朝,该回家的回家。你们几个小的,该回书房的回书房,该练武的练武。”说完,喊一声,“弘皎?”
弘皎汗涔涔地膝行上前,“皇上伯父——”
雍正一巴掌拍到侄儿脑门上,“胆子不小啊!连皇子福晋——的妹妹你也敢抢!是看你四伯父老了,你父亲忙,没人管你了是吧?连火枪都用上了!回去,给朕闭门思过,没有圣旨,不准出来!听见没有!”
弘皎一听,急忙问:“四伯父,那小玉——”
十三急忙呵斥:“逆子,还不谢恩!如此天大恩宠,你还不满足!想要气死为父吗?”
弘皎还要再说,倒是弘历在身后劝他,“弘皎弟弟,皇阿玛乃是仁君,不会拆散你们姻缘的!”
雍正听了,脸色一沉,随即缓过来。衲敏没留意,完颜氏倒是看的一清二楚。暗笑:弘历啊,帝心难测,你怎么就敢替雍正下旨意呢?
弘皎听完,将信将疑,还要再求雍正。雍正拍手,“罢了,等过了你四哥的大婚,叫你娘和你岳母去宫里求你四伯母下册子吧!”
弘皎听见这话,才放下心来,喜笑颜开地对着雍正、衲敏磕头谢恩。十四家四兄弟也得了十四命令起身,前来贺喜。
这几个兄弟高高兴兴的,倒是将明日就要大婚的弘历搁到一边。本来弘历跟他们就不怎么熟悉,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这一场面,看在雍正眼里,就是另外一番景象。十四的儿子们肯为了弘皎冒着砍头的危险抢亲;怎么就不肯祝贺一下自己的儿子呢?可听弘时说起,弘时与众叔伯兄弟关系也是不错的。难道,真是弘历这里的问题吗?
想到这儿,也没心思看他们几个小辈儿玩闹了。起身便要回宫。
衲敏也抱起宝贝公主紧紧跟上。公主一面趴在皇后肩膀上,一面冲身后富察小月飞眼儿,“美人嫂嫂,以后要是四阿哥哥不要你了,来找我啊!”
弘历正跟着雍正出门,听见这句话,生生在台阶上绊了个趔趄。
恭送走皇帝一家,十三转脸就拉着儿子、媳妇给李荣保一家赔不是。好在李荣保也精通为官之道。怡亲王世子犯了这么大的罪,不过是禁足了事。又得了皇帝允婚的话,可见这位怡亲王在当今心中的地位。他们家一下子出了一个皇子福晋、一个世子福晋,两个女婿都是深得皇帝器重。夫妻俩哪里还会埋怨什么。如今的安排,恐怕是最好的结果了。
当即,李荣保和怡亲王谈笑风生,兆佳氏和李荣保夫人互拉家常。履亲王和王妃富察氏在一旁帮衬着说好话。傅恒和弘皎等人相互打哈哈说笑。
碧荷听闻凤驾回銮,扶着小玉出来,给怡亲王妃行礼后,便告辞随驾而去。小玉和小月姐妹本来关系不坏,如今,虽然各自都经历了一些事故,难得都得了个看似不错的结果。小月不用在庄子里装病,小玉也不用常伴青灯古佛。想到日后姐妹出嫁,难免要互相帮衬,因此,这姐俩儿也聊的十分投机。一时间,怡亲王正堂内,一派和谐之气。
十四和完颜氏一看没什么事了,也都长长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真玄呐!十四打定注意从今后抱紧十三大腿,这位可是对付雍正大法宝啊!完颜氏则是暗暗留意富察小月。咋看咋觉得这位不像善茬儿!
东方太阳冉冉升起,忙碌一夜的人坐在马车里,随着辚辚车声往宫门而去。
怀抱着女儿,衲敏暗暗思忖,如今,弘历所处形势又发生了新的变化。这个富察小月,可比历史上能忍善装的孝贤皇后要厉害的多喽!身处绝地,竟然还能有如此境遇。可见此人心计。看来,是时候催熹妃给弘历身边多放几个人了!总不能叫小月腾出手来,跟她婆婆一起对付自己。要知道,这孩子可是乌雅氏家的外孙女,还未过门,老太后就跟着帮衬;到时候,老太后指不定怎么从中折腾呢!
雍正闭目养神,车子经过景阳门时,略微一顿。雍正睁开眼,侧目看皇后一脸忧思,便问:“皇后在想什么呢?”
衲敏淡然一笑,“臣妾在想,方才,是不是得罪了未来的国母?”
雍正一皱眉,接话:“凭她是谁,都是你的媳妇!”
衲敏摇头,“只要天家能够安宁祥和,臣妾不怕得罪人。况且,臣妾命里,是活不过雍正九年的。只是,臣妾死后,还望皇上能看在臣妾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份儿上,顾好这几个孩子!”说着,眼泪就淌下来。呜呜,姑奶奶当真不是宫斗的料啊!早知道,就挑完颜氏那个身体穿了!最起码人家有现成儿子,不用自己生!呜呜!
“皇后!”雍正生气了,“怎么好好的又提什么死不死的?你是皇后,是千岁!以后朕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衲敏一笑,搂着女儿靠到雍正肩头,缓声说到:“臣妾错了。以后,再也不说了。可是皇上,臣妾是千岁,您是万岁,臣妾,总归要走到您前头。臣妾走后,您要好好照顾自己。每天喝些酒没什么,但是,不要多喝。要经常锻炼身体,不要批折子批到半夜。实在忙不过来,第二天起早也是一样的!”
雍正大怒,“皇后!不许再说了!你不会,你不会死!”
衲敏含泪而笑,“臣妾不说了,臣妾不说了。”你以为我爱没事儿就咒自个短命啊!这不还是为了这几个孩子!
雍正长出口气,揽住皇后肩膀,“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宝贝公主坐在母亲怀里,安静地听父母谈话,最后,低头咬嘴唇,出乎意料的,愣是一声都没吭。
雍正上朝,衲敏处理宫务。忙碌的一天还未过去,弘历大婚之日,就在有人的盼望中,有人的诅咒下,有人围观看戏嗑瓜子时,有条不紊地近了。
雍正六年,二月初二,天色未亮,整个皇城,就开始躁动,呃,不,喜气洋洋的活动起来了!
衲敏穿着厚重的朝服,陪着雍正坐在大殿,一面看底下一帮人忙碌,一面数手指玩儿。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当皇后,当皇后就是好,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只管等着人来磕头就行了!你看熹妃,她倒是弘历的生母,你叫她歇会儿,安生坐在雍正旁边,她敢吗?
好容易到了吉时,新郎新娘前来拜见帝后以及弘历生母。雍正难得当着大众笑脸迎人,嘱咐新人要好好过日子、多添子孙等等。衲敏也随着雍正说些吉祥话。然后心疼地跟着雍正赏赐东西。轮到熹妃,则是喜极而泣。只有裕嫔在旁边看着,明白她心里其实是不满儿子娶了个庶女。即使熹妃出身寒微,她本人却也是嫡出。对于富察小月的母亲,还真有些看不上。
令人纳闷的是,乌雅氏太后忙了这么多天,终于把乌雅家的外孙女弄进内廷。今天这么个好日子,居然告病没来。众人不敢议论,均在心里猜测。只有衲敏心里清楚,这母子俩,又斗法呢!昨天雍正下了朝就跑去看他娘。还说有心里话想跟母亲说,把伺候的人都赶了出来。说的什么,这还用猜吗?雍正啊雍正,你是谁都不容染指你的权力啊!衲敏一面想,一面心惊:幸亏没怎么通过碧荷动用其身后粘杆处侍卫,要不然,估计今日自个儿也得“告病”了!
新人拜见过帝后、皇子生母,便是送入洞房。过了一会儿,弘历出来给来宾敬酒。雍正领着众兄弟大臣喝酒谈笑。衲敏则带着众王妃、公主、诰命夫人在重华宫后殿吃席。想到太后不来,自己这个儿媳妇也不能太忘形了,酒过三巡,就吩咐熹妃:“今天是弘历的好日子,你多累些。也别往了嘱咐弘历,别喝太多了,叫媳妇多等。亲家富察家的人,可都在外面看着呢!”
熹妃笑着答应。衲敏又说:“本来,我是很该在这里多坐坐,可你也知道,太后居然这时候病了。少不得咱们去伺候汤药。你是掌宫妃,事务繁多,今天又是媳妇进门,就别去了。裕嫔她们我也留下来帮你。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打明个儿起,咱就又多了个媳妇孝顺了,你也很该调养调养了!”
熹妃撇嘴而笑,“臣妾遵命。”
衲敏这才笑着跟众诰命祝酒。又喝了一杯,这才借口伺候太后,扶着碧荷、桃红,离开重华宫。熹妃领着人送皇后銮驾出门,这才重新开宴。众命妇有的夸新娘子长的好,人品出众。有的说四阿哥龙章凤函,有皇子之相。更有家里跟富察家有姻的,说些富察家怎么怎么准备的陪嫁,有多少个庄子,多少金银等等,好不气派。莺歌燕语,好不热闹!
熹妃听了,微微一撇嘴,能不气派嘛!原本的嫡女换成庶女,再不多陪送些,还不真叫人看扁喽!裕嫔端着酒杯笑吟吟上前,“姐姐,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从今后,你就是婆婆了。妹妹敬你一杯。”
熹妃一笑,“我哪里算什么婆婆。那位,”伸手往东南方指指,“才是正经婆婆呢!你别忘啦,历儿可是在那位身边长大的呢!”
谦嫔在一旁听了,噙着微醋含酸说:“哟,照这么说,赶明儿十二成亲,俺也可以当回婆婆,坐在上头受拜贺了?再怎么说,在姐姐眼里,生恩不及养恩大呢!”说完,笑着走远了。徒留熹妃、裕嫔立在当地。
凤驾离开重华宫,沿着宫巷一路往南。鼓乐声、祝酒声渐渐低落下去,迎面吹来一阵春风,舒适宜人。桃红扶着轿子,笑着对碧荷说:“今天众位娘娘的气色真好!”
碧荷一笑,“喜事嘛!自然都要开心开心!”
衲敏坐在轿子里,没说话。翠鸟和画眉负责照顾九阿哥、十阿哥和固伦公主。此时也派人送来信儿,说三位小主子都回景仁宫休息了。衲敏点头,“好好招呼。要是睡不着,就带到慈宁宫陪他们皇祖母。”
传信小太监答应一声,退下往东而去。
慈宁宫里,乌雅氏太后独自坐在大佛堂里捻佛珠。淑慎公主在偏殿看不下去,领着宫人送上饭食,“皇祖母,您多少进点儿吧!”
乌雅氏太后斜了一眼,“哀家说过,今日吃素!”
淑慎公主无奈,“那孩儿到小厨房自己做。”乌雅氏太后看看,“罢了,这不也是素菜吗?”
李嬷嬷听言,急忙打圆场,“可不是嘛!真是素菜呢!”一面招呼宫人摆饭桌。
等衲敏进得慈宁宫大佛堂,就是一副祖孙共宴图。太后见皇后来了,心里总算高兴点儿。又拉着皇后说了半天话,从雍正小时候说到弘历娶妻生子(高氏生子)。直到夜深,固伦公主抽抽搭搭的拽着奶嬷嬷来找,这才放衲敏回景仁宫。
淑慎公主在一旁冷眼瞧着,暗想:熹妃娘娘和太后的争斗,恐怕又要掺和进四福晋了!不知道她会靠向那边?这个皇额娘真是个钓鱼的啊!什么都没干,愣是能叫别人互相掐架,她自己躲在一旁看热闹!怪不得,皇上那么器重她!
新房之内,小月稳坐床头:额娘,我会照你的吩咐,好好争取我应得的一切的!透过喜帕下沿看看屋里摆放的箱笼、器物,小月淡笑,嫡女又如何呢?给你准备的嫁妆,不照样跟着我进了皇城吗?至于高氏——你要不惹我,我不介意做个贤德主母。你要惹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弘历喝的微醺,扶着小太监吴书来进新房。重华宫正殿,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喜嬷嬷笑着迎上来,“恭喜四阿哥,贺喜四阿哥!”
弘历点头,“赏!”吴书来急忙示意身边小太监递过去几个荷包。几位喜嬷嬷一一接了,就引着弘历到床前,挑盖头,喝交杯酒,吃喜窝窝。诸多礼节,不一而足。
等众人退下之后,弘历笑着坐到小月身边,一只手托起小月下巴,端详半天,这才说:“福晋,今日辛苦了!”
小月扭过头,避过弘历眼光,淡笑,温和回话:“爷说哪里话。本就是该做的,谈什么辛苦!”
弘历点头,不错,虽说是庶女,但能多了皇太后支持,也算不错。更何况,这个小月,据说确实比富察氏小玉更美。娶个清清白白的庶女,总比娶个嫡女,然后天天担心头上帽子颜色强!
灯下,珍珠微耀,紫金长显,小月越发显得娇羞美艳。弘历有侍妾都三四年了,对男女之事,早就通透。对着养心殿后殿西五间里那些年轻答应、常在,不是他的人他都能有反应,更何况面前的是他的合法妻子。当下,便揽过小月肩膀,微微贴着福晋耳朵,吹口气诱导:“福晋,天色不早,咱们歇着吧?”
小月一笑,微微点头。弘历一看,更加欢喜。也不管什么夫君大如天的说法,不等小月伸手给他解扣子,自己先凑上来摘小月的发饰。
富察小月微一偏头,“爷,让妾身伺候您吧?”
弘历摇头,“你不懂,这叫夫妻之间情趣!”不一会儿,双手就从小月青丝上,移到颈下。小月颈下扣子,乃是珍珠镶嵌。圆润光滑,弘历一面摩挲,一面跟小月脸贴脸,“福晋,你真美!”
小月暗自思量之前嬷嬷们的教导,半推半就斜靠在床上,“爷,您——慢点儿!”
弘历更是得了乖就卖巧,凑上来再贴,“福晋——”
二人正在腻歪,猛然窗外传来阵阵古筝。弘历也算得精通音律,小月更是得富察老夫人训导,女红、丝竹,无不精通。听了一段,便笑了,凤求凰,不错!有胆量!
弘历则是颇有些失神落魄。这是高氏,在“哭诉”啊!
只一眼,小月就瞧出其中门道。见弘历起身,小月也不急不慌地站起来,坐到桌子旁,笑着说:“如此美曲,没有附和,岂不孤单。”说着,从梳妆盒里取出一把一尺来长的青翠玉笛,呜呜吹起。
一时间,琴声、笛声,互相拌合、互不相让。整个重华宫上空,犹如两只云雀,争相鸣叫,清脆悦耳,闻者动容。最后,“啪”的一声,古筝弦断。笛声也似得了信息,戛然而止。
小月微笑着放下玉笛,转头对弘历说:“丝不如竹,古人诚不欺我!”
弘历早就听的入神,乍然一停,再看小月一脸笑意,似揶揄,似嘲讽,又似抿嘴调侃。仔细再看,却是再温婉清丽不过。弘历笑道:“不过是奴才们没事儿闹着玩罢了。福晋不必介意。你是爷的嫡福晋,何必与他们置气呢。”
小月淡笑着坐回床上,“妾身听闻如此美曲,一时心痒。以为可以成就高山流水,哪知却是自作多情。叫爷您看笑话了!妾身给您赔礼。”说着,弯腰万福。她一弯腰,刚才弘历一直摩挲的珍珠扣子便在不经意间滑开,露出红红的一抹肚兜。小月察觉,急忙伸手捂住,背转身娇羞,“叫爷看笑话了。真是的。”
弘历刚就动情,此时哪里还管什么高氏。几步上前,将富察小月打横抱起,扔到床上,嘴里骂:“你个小妖精,是要把爷急死啊!”不等话说完,就扯下床帐,洞房去了。
小月初经人事,难免疼痛,抱住弘历,婉转哀鸣。弘历一面哄劝,一面只顾自己快活,牛喘大动。富察小月到底是经历多了,自幼跟着祖母学管家,跟着亲娘学伺候人,又从嫡母那里学习如何宅斗。心眼儿比别人活到,胆量也比寻常闺阁女子大。这夫妻床第之事,偏偏一学就会。不一会儿,便放下少妇面子,跟弘历合上拍子,共赴巫山,同经云雨。弘历食髓知味,更加不肯放过这么个“妙人”,生生折腾了一夜。至明方休。
重华宫偏殿里,高氏冷坐在古筝旁,一旁侍女拿来药要给她敷上。高氏一甩手,“早晚都要死,还擦什么药!”
侍女叹气,“小主,您还是擦药吧。要不然,明天四阿哥见了,又该心疼了!”
高氏低声咒骂:“什么四阿哥,骗子、骗子!他骗了我,他骗了我!”说着,便大哭起来。
侍女不敢劝,又怕高氏哭声传到上头人的耳朵里,惹来麻烦,不得不劝。好在高氏哭了一会儿,便自己歇住,捂着肚子呻吟。侍女大惊,忙问:“小主,怎么了?要不要叫太医?”您可不能出事啊,您肚子里可是四阿哥第一个孩子呢!
高氏疼了一会儿,觉得好多了,苍白着脸摇摇头,“没事了,铺床休息吧。”
侍女听了,这才不放心地铺好床铺。又伺候高氏躺下,立在床边等了一会儿。看着果真无事,这才躬身退下。高氏闭目躺在床上,抚着肚子暗暗祷告:“孩子,你一定要给你娘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