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面的人见玉墨城也冒着雪过来里,都赶紧撤出了帐篷,锦悦一直看着床上之人没有回头,但是听脚步声她就知道来人是谁。
"阿城,你是不是在怨我,怨我不遵守承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有..."锦悦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你知道就好,下不为例。"玉墨城的话里面有着怨气,他走到锦悦身侧,立着看躺在床上的男人,锦肃的情况自己昨天就听说了,知道他是为了锦悦才落得这幅田地,所以他才允许锦悦昨天那样胡闹,因为他不想让锦悦愧疚一辈子。
"放心,我已经让向左去找陆眀了,在陆眀手里没有什么人救不下来的。"玉墨城这般安慰锦悦。
锦悦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只怕来不及了。"她自己为了不让陆眀碍事,可是说了让陆眀十天不能出客栈的话,如果陆眀真的出来了,只怕不会有好果子吃。脸上的苦涩笑容越来越浓,自己是不是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不想让他妨碍自己救师哥,没想到现在是自己害了师哥,十天多的时候只怕师哥坚持不到那么长的时间了。
就在这时床上的锦肃突然发出闷哼的痛苦之声,本来躺着笔直的锦肃突然佝偻起身子,缠满绷带的手捂着肚子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
锦悦看到锦肃这么痛苦的样子也是一惊,她赶忙站起来焦急地呼唤着锦肃,"师哥,师哥..."一边呼唤着,一边想要按动他不停滚动的身体。
玉墨城看到这个情况眉头也是一凝,他怕锦肃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咬了自己的舌头,直接点了锦肃的穴位,然后帮助锦悦把锦肃的因为疼痛而蜷缩的身子给放平了。
"阿城,这是怎么回事?"
玉墨城沉思了片刻说:"丫头,他好像被人下了食尸虫。"锦悦和宋湛认识,她当然知道食尸虫是什么东西,食尸虫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是用于消化尸体用的,这种虫子最开始是用于啃食那些死于恶性疾病的尸体,后来也用来惩罚那些罪恶深重的人。
这种虫子会慢慢啃食点你身体里的内脏,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是以后被救回来了,也活不了多久,一个人的内脏都被啃食了,人还会好吗。
锦悦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元晁,把你挫骨扬灰真是便宜你了。"自己就应该让他也尝尝这食尸虫啃食的痛苦。
知道锦肃身体里有食尸虫,玉墨城也知即便是陆眀来了,锦肃也没有希望了。玉墨城知道这一点,锦悦当然也再清楚不过。
看着自己师哥扭曲的脸庞,一直不愿轻易流眼泪的锦悦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了,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落在了锦肃的手上,也许是被泪水灼伤了,锦肃的手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
"爹爹和师哥拾到我的时候我也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为了把我养活,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在过去十六年这两个对我来说最亲近的人,一个躺在了床上,另一个有可能还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阿城,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锦悦觉得梨花带雨,一直点子很多的锦悦这次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玉墨城把锦悦搂在怀里,轻声抚平她哀伤的情绪,"原来你察觉到了,等见面之后亲口问明白吧,至于锦肃..."玉墨城看了床上之人一眼,继续说道:"人各有命,他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
玉墨城没说的是他现在更担心锦悦的情况,向左和向右带人把库克族人的住地翻了个遍,没有发现药材的踪迹。
药材被毁掉是不可能的,要么被元晁提前送走,要么就被人拿走了,只是这拿走之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喧哗之声,声音里面还有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痴笑声,锦肃眉头一皱,想起来向左他们那天带回来的那个傻子,被他暂时安排在军营里,怎么跑出来了。
"我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锦悦点了点头之后,继续守在锦肃身边,玉墨城出去就看到在雪幕之中奔跑打滚撒泼的十岁孩子,他迈着大步流星走过去,这孩子正是天元国痴傻的十皇子,这十皇子在看到玉墨城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就停止了闹腾,安安静静躺在雪地上,冲着玉墨城嘿嘿傻笑。
刚才的一幕玉墨城都看在眼里,一个傻了十年的人能把军营里的士兵给耍得团团转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玉墨城命令一名士兵把这个傻乎乎的十皇子给拎着后脖颈子的衣服给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外面的闹剧结束了,这片天地也终于安静了下来,锦悦担忧愧疚地看着锦肃,此刻她的心里有着愤怒,她准备去找自己的爹爹问清楚,为何突然变得这么残忍。
也不知是听到了锦悦低低的啜泣声,还是被锦滑落的泪水烫到了,饱受虫咬的锦肃睁开了双眼,他看到锦悦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特别丑陋,想要别过脑袋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锦肃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了,他嘴唇颤动了两下,好像找到了声线,这才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小悦...我...这是怎...怎么了?"
锦悦擦干了眼角的泪水,还带着鼻音说:"刚才食尸虫发作了,阿城怕你伤了自己,所以点了你的穴道。"
锦肃试图重开穴道,但是试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体内一丝一毫的内力也没有,他神色颓然,自己现在真的就是一个废人了。
锦悦见自己师哥醒来,她调节一下情绪,她现在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需要向自己的师哥求证,"我遇到阿棘了,阿棘说是那个人暗中作梗,才让元晁那个混蛋抓住了师哥?"
锦肃没有直接回答,他的双眼眼神黯淡,这一个简单的神情锦悦就知道了答案。她一直压抑的怒火突然爆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把我们当做什么了?"
锦肃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这只能问他本人了,我们都是他捡来的,这条命都是他给的,就是现在想要拿回去我们也应该没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