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耀祖抬起手臂，发现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呈青紫色，有些地方还有斑斑血点，华耀祖张了张嘴巴，想要发生问自己的母亲发生何事，可是喉咙很紧干渴的发出不一个字。

王氏见华耀祖睁开眼，止住的眼泪又扑簌簌地往下落，"老爷，您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我了。"

华耀祖看着出现在自己床前的王氏，一时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王氏不是被关禁闭了吗？怎么又出来了，自己这满身伤痛又是怎么搞得。

华老夫人见自己儿子终于清醒了，一把推开王氏，自己坐在床前，拉住华耀祖的手关切地询问，"儿啊，你感觉怎么样？"虽然大夫说除了特殊部位，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只要人醒了就没有大碍了，可华老夫人还是不放心。

一家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华耀祖身上，可是华老夫人问了好几遍，也没问出一个字，锦悦实在看不过去，不想让这个便宜爹爹做古往今来塌上渴死第一人，于是吩咐垂头站在一旁的华文，"站着干什么，没看到父亲口干得说不出来话了吗？"这一提醒，一大家子人才想起来床上之人从昨天被人揍昏迷开始就没喝过一滴水。

华耀祖抱着水杯毫无形象狂饮的时候，管家带着一个身穿官服的带刀捕快进来，那人见华耀祖正靠着靠背和谁，双手抱拳，"我家大人让我来看一下华国公是否醒来，好过来询问一些问题。"华国公府如今虽不得盛宠，并有没落的迹象，可那也是朝廷命官，怎能随意任人欺辱，所以这件事京兆尹十分重视。

嗓子因为水的滋润，情况已经好了不少，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喑哑低沉，"让李大人过来吧。"

这位李大人虽公正廉明，却为人古板。华耀祖以前在朝堂上很少与他接触。

不多时一名穿着蓝黑色官服的中年男人步入房间，他面容黑瘦，眼神锐利，神情严肃，看着这一屋子满满当当的人先是眉头紧锁，似是不快，而后又拱手朝已经被王氏扶起来靠在她身上的华耀祖行了一礼。

"华国公，那些闹事的乞丐已经被下官严加惩办，他们交代发现您的时候，您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为了尽快找到行凶之人，以正法纪，敢问华国公您可看到对您下手之人是谁？"

华耀祖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况，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从别院出来的时候，然后后面发生什么，自己为何会弄成这副狼狈的模样，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抱歉，李大人，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李大人失望极了，这件事他早前已经问过华耀祖身边的小厮，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而且守城军和巡逻兵那边也已经了解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形迹可疑的人在昨晚出没。

朝廷命官被人无缘无故打了，还找不到肇事者，此事可大可小，办不好自己头上这顶官帽就要摘下来。

李大人思索一阵，又问："不知华国公平日里可与谁交恶？"

朝廷里分了很多党羽，要是有利益上的冲突做出偏激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华国公想都没想就直接摇摇头，他也只是个闲差，像南宫宿那样的人没必要对自己动手，要说交恶之人...华耀祖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锦悦所在的方向。

自己这个女儿回府之后，家里就各种不太平，这次又是自己刚和她提起赐婚的事情，就被人打了闷棍，不得不惹人怀疑。

京兆尹李大人也是审案无数，察言观色还有敏锐的洞察力是旁人不能及的，他一瞧见华耀祖的目光看向锦悦，那锐利如猎鹰的眼神就盯上了锦悦。

"这位是？"

这位李大人的夫人见过锦悦，可是他本人虽听过锦悦的事迹，还未见过本人，心里虽有猜测，但还不敢确定，故而出言询问。

"还能是谁啊？当然是华国公府名头响当当的嫡出二小姐。"王氏出声介绍，言语中尽是挖苦之意，显然锦悦早前做的那些事让她记恨上了。

现在锦悦也懒得和王氏呈口舌之快，就等着她有所行动，把王家一举拔除。

"敢问华二小姐昨晚在哪里？"李大人目视着锦悦，他耳闻过这名养在外二小姐的做事风格，如果华国公真与自己这个女儿有过节，那么这个少女把自己的父亲打一顿也不是没可能。

从他进到这个屋子里开始，就观察每个人的神态，别人都多少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担忧之意，唯独这个二小姐没有关切之意，反而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模样。她身边的两名丫鬟目光游移，显然是有事瞒着。

锦悦轻笑一声，细长的眼睛弯成一个月牙的弧度，"李大人是吧？我昨晚是没回府，怎么你怀疑这件事是我做的？"她从大门出去，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走大门，这件事一问守门的人便知，没什么好隐瞒的。

"敢问二小姐姑娘家夜不归宿，所为何事？"在李大人的认知里，夜不归宿的闺阁女子就不是什么正八经的姑娘。

华陌尘看向被怀疑也满不在乎的妹妹，父亲挨打难道真和小妹有关？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华陌尘赶忙摇头否认，自己这个小妹虽调皮，但坚决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李大人，小妹自小流落在外，对家里人有怨言很正常，但坚决不会做此等殴打长辈之事。"

华欣怡见以前疼爱自己的大哥维护锦悦这个妹妹，心里别提多嫉妒了，要在以前大哥的疼爱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可现在还要分出去很大一部分。

压下心里的不平衡，华欣怡也在旁边帮腔，"大哥说的对，小妹虽然顽皮，可为人良善，坚决不会做这件事的。"

亲人替犯人求情的事情李大人见多了，他才不会轻易动摇，依旧逼视着锦悦等待她的回答。

华老夫人沉不住气了，"二丫头，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华老夫人手里的拐杖狠狠敲击地面，就差给敲出一个窟窿。要是真是这个逆女所为，自己拼了命也要把她告到圣上面前，把这个逆女赶出家门。

锦悦嘴角露出一抹坏笑，迎向注视自己的道道目光，心里坦荡荡丝毫没有惧意，"李大人，我把这个人供出来，你敢去审吗？"

李大人一拍胸脯保证道，"本官查案一向不畏强权，没有不敢审的人。"

锦悦笑得愈发诡异，没有不敢审的人，那这个人是西宁国权力最大的那个人呢？

"我昨晚和圣上在一起，李大人可以进宫向圣上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