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礼之中有几匹做工上乘,颜色鲜亮的布料,华欣怡的魂儿都被勾去了,要知道府里自从削减开支开始,她就没做过新衣服,这已经换季了,身上的这身衣服还是开春的时候做的呢,已经穿得有些旧了。
锦悦故意开口询问,"那姐姐要是圣上真要给我赐婚,该如何是好?"
华欣怡排着胸脯保证,"你我姐妹二人样貌相差无几,要是妹妹真对赐婚对象不满意,那我们二人调换身份,姐姐替你嫁过去也未尝不可,在姐姐眼里妹妹的终身幸福比什么都强。"
锦悦见对方说得信誓旦旦,她心里却冷笑连连,这只怕是她真实的想法吧,要是自己和阿城的婚事敲定,自己这个姐姐估计是想李代桃僵。
心里虽然明白,锦悦却没说出来,她要看看自己这个姐姐能做到何种地步。
撒娇对锦悦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她做出感动要哭了的模样,拉住华欣怡的衣袖,"你真是我的好姐姐,看来是妹妹之前错怪你了,来,这里有这么多东西,姐姐喜欢什么尽管拿就是,以后姐姐缺什么只管和妹妹说。"
华欣怡卖弄姐妹亲情,等着就是锦悦这句话,她故作为难地说:"这不太好吧,这些可都是闲王的一片心意。"
拉着华欣怡走到那些布料前面,随手拿起一匹就朝她身上比量,"有什么不好,送给我了就我说的算,你瞧,这匹桃红色的云纹锦多配姐姐,把姐姐这如凝脂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水嫩,简直就是人比花娇嘛,等找一个好裁缝好好剪裁一下,姐姐穿上这身一定让所有的世家公子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锦悦这一通吹嘘让简秋和明渠都想扶墙呕吐了,自家小姐说胡话真的连草稿都不打一下,华欣怡是什么水准,还人比花娇,可是看本尊的样子好像很是受用啊。
世家公子都拜倒在自己脚下吗?想想那刚毅又不失俊秀的面庞,华欣怡羞红了脸,他也不例外吧。
调整一下心态,叹了口气,即便锦悦这么说,也勾不起她任何欲望,把布料重新放回箱子里,"妹妹有所不知,自从府里节俭开支,姐姐我现在连吃饭都困难了,更别提找手艺好的裁缝替我做衣服,再说这衣服做出来了,没有相称的首饰搭配也是辱没它,我看还是妹妹自己留着吧。"仿佛日子的愁苦已经压倒了她这个名动皇城的第一才女,脸上隐隐透出来的菜色正好印证她的话。
锦悦很配合地露出同情怜悯的表情,豪气万丈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在我眼里都不是事,简秋,去把碎银子拿一袋出来。"
简秋知小姐心里自有计较,二话不说从柜子里拿出一袋沉甸甸的袋子,交到锦悦手上。
锦悦看都没看,直接扔进华欣怡的怀里,"姐姐,这些你先拿去当零花,不够再上我这里拿,反正这些东西我多的都花不完。"
华欣怡端着一盘不值钱的糕点来,走的时候主仆二人双手都拿不下了,布料、银子、首饰...,华欣怡心里乐开了花,这里这个妹妹真是太好骗了,说几句道歉的话,再好好哄一下,就换来这么多东西。
给华欣怡出这个主意的环翠却有些后悔,今日的二小姐太反常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二小姐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吗?要真这么好糊弄,府里就不会被弄的鸡飞狗跳了,可是大小姐只关心她自己的事,自己到底要不要再提醒她一下。
抬眼看着乐的双脚都要飘起来的华欣怡,环翠决定还是不说了,大小姐正在兴头上,自己一盆冷水泼下去,保不准会挨一顿责骂。
锦悦双手环胸靠着门廊下的柱子,看着这一主一仆渐行渐远的身影,眼底的澄澈被嘲弄取代,这一大家子还真是有样学样,贪得无厌啊。
"小姐,这些东西就这么平白无故被拿走了,我心里真不舒坦。"明渠直来直去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反倒是简秋看出了门道,"小姐你这是想让大小姐挖坑自己往里跳?"
锦悦打了一个响指,"聪明,我这个姐姐论手腕心机及不上南宫晴,论恶毒程度及不上徐紫琼,除了那张脸其余地方都平庸的很,你说她下了这么大功夫,最后没有满足自己的愿望,会不会做出什么无脑的事情呢?比如逃婚,再比如生米煮成熟饭。"
看着自家小姐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明渠撇撇嘴,"要真是生米煮成熟饭,您就不怕闲王控制不住自己?"
"阿城才不会饥渴的什么食都吃,尤其是这种吃了一口像糯米糕摆脱不掉的碰都不会碰。"
刚才说起徐紫琼这个人,自从上次府里宴会结束之后就没有听到她的任何消息了,不知现在肥成什么样。
自从从华国公府的晚宴上回来,南宫晴心里就一直很不安,她凭借女人的直觉觉得锦悦给他们敬酒的动机不纯。
果不其然,她一直用药物将养着的身体最近开始有嗜睡精力不济的情况出现,初时只以为身体出现抗药性,加大了服用药物的剂量,可是加大剂量之后,依旧没有改善,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才引起南宫晴的警觉,她想起那本古书上提到的毒药,又想起自己所爱之人向她提起刚中毒时候的种种,心头不免一惊,她把放在桌子上的被子和茶壶全部扫落在地,洁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眼底带着恶毒的光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好啊,好一个华二小姐,竟敢给自己下"蚀骨"。
房门发出"吱嘎"一声,绿萝端着药碗走进房间,她把药碗递到南宫晴身边,"小姐,药熬好了,该喝药了。"
南宫晴看着药碗里黑黑的药水,还散发着呛人的药味,本对这些早就麻木的感官,此刻看着却异常清晰敏感,她中了"蚀骨"之毒,喝这些乱七八糟的药水还有什么用。
越看越不顺眼,抬手把药碗掀翻了,黑黄的药汁打湿了绿萝胸口的衣衫,温热的药汁穿过衣衫顺着身体朝下淌着,渐渐把别处的也给阴湿了。
绿萝被南宫晴此举下了一跳,她顾不得自己身上湿透的衣裙,赶忙跪在地上等着南宫晴发落。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绿萝身上开始冒出涔涔冷汗,胸口的衣服湿了,从窗户吹进来的冷风让她感觉胸口一片冰凉。
"小姐,徐家小姐来找您了。"丫鬟的传话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压抑的气氛得到少许的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