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悦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抱歉,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干了这等丧尽天良之事的人还活的好好着,我怎么会有事,要收也是你走在我前头。"
今日这一吓一气,让华耀祖心脏的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他捂着胸口一副痛苦的模样。
见自小宠爱她的父亲被气成这样,华欣怡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指责锦悦,"你怎么和父亲说话的,真是没家教。"
锦悦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捂着肚子不受控制地大笑出声,直到笑累了才直起腰板,手托着下巴,"生恩不如养恩,养育我长大成人的是爹爹和师哥,这个男人算个什么东西?"
手指了指大口喘气的华耀祖,而后接着说道:"你的教养好,那为何在台上表演舞剧的时候撕扯下自己的衣服,近乎赤身**地站在舞台上啊!"
那是她人生的污点,事情已经过去,她不愿再提及,没想到被这个可恶的女人在父兄面前揭露。
果然华耀祖和华陌尘看向她的眼神都是震惊的,同时也有失望的表情。
"不是,你们听我说..."华欣怡赶紧解释,锦悦哪会给她机会,从这两日回忆起和玉墨城的点点滴滴之后,锦悦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敢对她看上的男人动心思,没脸没皮了。
"哦,还忘了说一件事,事后还去勾搭闲王,孤男寡女你想干什么?姑且喊你一声便宜好姐姐,你的教养可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华国公府过来的下人在听到人前雍容华贵的大小姐,背后有这样不堪的一面,都低头捂嘴浅笑,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在场的人只有华陌尘还算冷静,他知道此事已经超出了掌控,再留下去只怕这个二妹妹不但接不回府里,欣怡的名节也将不保。
"父亲,我们先回府吧。"华陌尘提议。
华耀祖早就不想再看见这个满嘴污言秽语的逆女,忘了来这里的初衷,也忘了在他书房显眼角落里躺着的圣旨,朝着下人们一招手,"东西都抬走,我们回府。"
说完毫不犹豫地带头走出了锦悦的屋子,华欣怡也紧跟其后,只有华陌尘杵在原地,满脸失望地看着她,"二妹,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真不该对父亲和欣怡说那样没轻重的话,说一千道一万我们终归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此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好像锦悦刚才的所作所为真的伤透了他的心。
锦悦抚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看着华陌尘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华国公府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每个人都很自私,以自我为中心,唯独这个华陌尘,自己的便宜哥哥还算个有情有义的。
双手一拍桌子,算啦,看在你很看重亲情的份上,就不给你添堵了,只是送上门的东西哪那么容易说拿走就拿走的。
东西从华国公府搬过来,又要原封不动地抬回去,这些下人在心中暗暗叫苦,这些东西又贵重又沉,主人一句话苦的可是他们这些出苦力的。
没办法谁让他们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小就被卖进华国公府做杂役呢!
"等一下!"锦悦从房间内走出来,脚步轻快,嘴角上扬,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其中一个箱子上,抬担子的人从刚才主子间的谈话内容得知,面前这个和大小姐很相似,脾气古怪的少女是府里的二小姐,虽然没有认祖归宗,可显赫的身份不是他们这些身份低下的人能够得罪的,所以赶紧停下脚步,原地等待吩咐。
见锦悦出言拦下他们,被气得够呛的华耀祖以为锦悦想通了,他冷着一张脸,又拿出一副严父的形象,"华无名,你准备和为父回去了?只要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父就勉为其难不追究你目无尊长的罪名。"
这华耀祖还真随便,张口就把锦悦的名字给定了下来,无名、无名,不正代表着她在华耀祖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嘛。
风儿撩拨着锦悦及腰的长发,锦悦根本没把这个名字放在心里,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认祖归宗之后,这样的名字丢的也是他们的脸。
看着站在满地枯黄落叶上的三人,锦悦莞尔一笑,像极了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抱歉你想多了,我这人有个特别的嗜好,就是送到我面前的东西就别想拿回去。"
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戏弄,偏偏这个人还是被他丢弃的女儿,华耀祖的肝火越燃越旺,"都给我抬走,我倒要看看这个逆女..."话还没说完,只见除了离他们三人近的两名下人没有倒地昏迷不醒之外,其他人都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明渠拍了拍手,药是她自作主张下的,早就看这眼高于顶的父女不顺眼,小姐说的话没听到嘛。
干的漂亮!锦悦在心中夸赞明渠,老树树冠震颤,树叶漱漱落下,锦悦就站在叶雨下,身姿傲然卓绝。
"阿棘送客。"锦悦瞧着阿棘正靠着院墙,闭目养神,于是吩咐他把这五人轰出去。
前脚刚迈进房门,突然想起一事,忽而回头叮嘱已经消失在院门前的阿棘,"对了,收了这么重的礼不回礼怎么行,阿棘,从树上摘两个腌制好的'腌肉';给他们带回去。"
惊吓、刺激、震怒、生气、惊吓...华耀祖在这短短一个时辰所体验的负面负面情绪都赶上这一辈子多了。
终于心底的那根弦断了,华耀祖很怂地晕倒了,所幸华陌尘眼疾手快,赶忙推开碍事的华欣怡,才避免他的父亲摔得鼻青脸肿。
华欣怡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经锦悦的特地提醒,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她捂着嘴很没形象地跑到一旁干呕起来,晚上本就没吃东西,***食物让她吐,只吐出一些淡黄色的胆汁。
华耀祖已经昏厥了,华欣怡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华陌尘也不能让两个下人去扶自己的妹妹,无奈之下只得把父亲交给两个下人,他自己则去搀扶华欣怡。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让锦悦跟着回去,反而连带来的见面礼也被扣下了,至于锦悦要回给他们两个"腌肉",因为人手空缺当然没有被带走。
可是锦悦能就这样放过他们吗?答案是否定的。
既然逃不过,那在住进华国公府之前,让这些人对自己有畏惧之心,做什么事情之前先掂量掂量,这样也能让自己回去之后的日子,过得清净一些。
简秋看着这些躺了一地的"死尸",戳了戳明渠的胳膊,轻声问道:"明渠,这些人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总不能我们自己费力气把他们抬出去吧!"
明渠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个小药瓶,得意地对简秋摇了摇,"这可是陆神医上次用的***粉,等他们醒了,正好给他们用上,让他们自己走回去。"自从小姐帮她讨了一瓶过来,自己还没有试试效果呢。
"明渠,他们都出身寒微,醒来让他们直接回去就好。"这件事本来就和这些下人无关,锦悦不想把这些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愿望落空,明渠很失落地回了一句:"是!",伸手招呼远远看热闹的下人,把院子里的这些贵重物品搬到小姐之前辟出来的小仓库。
锦悦抬首朝着主屋的方向看了几眼,自己这边冒出这么大动静,按照惯例师哥一定会出面替她让对方大出血,可即便这几天住处遭贼,自己如何闹腾,师哥都避而不见,这是为何?
难道情人做不了,连亲人也做不成了吗?
"小姐是在想锦肃公子的事情吗?锦肃公子最近早出晚归,好像在和一些朝中**走的很近,像是要做皇家的生意。"
听完简秋的话,锦悦眉头蹙起,不明白自己师哥此举有何用意。所谓皇家生意就是做皇商,不但能赚到钱,还是朝中**巴结的对象。
皇商手指缝里稍微露出去一点,就够他们吃香的喝辣的。
万金窟生意遍天下,爹爹曾交代过和谁都能做生意,唯独不能和皇家,万金窟富可灭国,根本不缺做皇商赚的那些钱,师哥为何要违背爹爹的意思,一意孤行呢?锦悦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只要自己日后多留心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大口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伸了伸懒腰,从荷包里拿出一枚药丸塞进嘴里,草药的清香夹杂着药的苦涩,让锦悦秀丽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就差学狗一样吐出舌头,散散嘴里的苦味。
碧蓝的晴空之下,一队燕子结成的队伍在院落的上空徘徊,不停地变换队形。腹下白色的羽毛,剪刀形状的尾羽格外显眼。
不时有停在房檐上的燕子展翅飞翔,加入空中的队伍,锦悦仰着头眯着眼,看着那些自由自在的燕子,轻叹一句:"秋天真的来了。"
送走碍眼的人,阿棘又回到锦悦处,用手遥遥指着外面那些用来已经大小便失禁的小偷,嫌恶地说:"那些人怎么处理?"
锦悦神秘一笑,她自有办法。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名体态轻盈,身材纤细的黑衣人,趁着街道上还没有行人的时候,把两个人形物体扔在了华国公府的大门前,同他们一起被扔下的还有一个一人多长的烤架。
另一面锦悦则派人到闲王府去询问一下玉墨城是否回来了,如果回来了就请他出来看戏。
玉墨城也是刚从陵寝地宫那里赶回来,回了闲王府床板都没有躺热乎,就被随他一起回来的方管家告知有人找他,在得知约他出去的人是锦悦之时,也顾不得休息,沐浴更衣焚香,折腾一番之后才带着向左出了王府。
方管家是闲王府的老人了,玉墨城也是他看着长大的,瞧见这个自小聪明绝顶却生错帝王家的孩子仪表整洁地出门赴约,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主人说的果然没错,这个闲王府果然要有喜事了,看来自己要和姚嬷嬷商量一番,早做准备才是,省的到时候怠慢了人家姑娘。
锦悦找玉墨城看热闹的地点不是别处,正是华国公府院内,临近大门的一棵长势茂盛,枝干粗壮的大树。
即便是树叶落了大半,隐藏住三个成人的身影也是不成问题的。
树干连颤动都没颤动,玉墨城就出现在锦悦身侧,反倒是向左落在旁边那颗树上的时候,震掉了几片叶子。
锦悦撇撇嘴,晃动垂在树干外面的双腿,心里想老天真是不公平,阿城不但身具两种命格,连拥有命格一人不放在眼里的武艺也出神入化,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
只一个眼神,玉墨城就知道对方脑袋里在想什么,他伸出食指做弯曲状,想要用骨节去敲锦悦的小脑袋,马上就要触及脑壳,又反悔了,这一下敲下去会不会很疼?手由拳变掌,抚摸着锦悦垂在身后的青丝,"你的小脑袋瓜又在胡思乱想。"
锦悦侧头躲过对方那双不安分的手,指了指放在身侧的酒,"阿城,你怎么比女人还爱美,为了等你这温好的酒都快凉了。"兰花的香气中夹杂着皂角的味道,混合的香味充斥在锦悦的周围。
"好办!"冲着向左打了一个响指,向左原地消失,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放在树杈上的白玉酒壶。
"丫头,我发现我们有一个共通点,我喜欢做**君子,你爱做树上女子,我们简直是绝配。"
锦悦知道玉墨城又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开始贫了。
当天边变成一抹鱼肚白,街上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行人,华国公府早起的下人也打着哈欠,开始一天的忙碌。
怕被人发现,锦悦赶忙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让玉墨城噤声,等着看好戏。
刚才来的时候,门口挂着两个半死不活赤条条的大活人他是看见的,只是不知道锦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再者那两个男人身上只有一块遮羞布,和他们二人在船上第一次碰面时候的自己差不多,想起锦悦肯定看到他们的身体,心里的那坛老陈醋就被打翻了,酸味十足。
不多会儿,早起的人就发现华国公府的大门前和平时有什么不同,被破抹布堵住嘴,麻绳**在一起的两个人正坐在烤架旁边,其中一人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敬请享用!"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吵醒了被又腌制又晾晒的两个**,周围的人虽然对他们指指点点,可他们一点也不在意,都为能够逃脱锦悦的魔爪而庆幸。
不停地晃动着身体,想要解开手上绳子,尝试多次无果之后,只能用乞求的目光向围观的人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