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王林心中简直就像是开了花一样开心,便咧嘴一笑道:“那此事就有劳温小哥了!”
温子琦面带微笑,淡雅地摆了摆手道:“无碍无碍,王掌柜不必如此客气!”话说至此,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所谓的勾魂说来也并不是很玄乎的一件事情!”
众人闻听此言,俱都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笑容,有道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或许对于他来说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有可能是好比登天一样难。
亦或是温子琦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由神色略写尴尬,抬手揉了下自己的鼻子,腼腆地自嘲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有点自以为是?”
在坐的都是聪明人,自然对这种话不会当着,便都嘿嘿一笑,王林更是摆了摆手,寒喧了一句,“温小哥真是风趣,这有什么呢!”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再客套,便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诸位,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在我青州凡是办喜事,都是张灯结彩的挂红灯笼,新人都是穿红袍对不对!”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愣了一愣,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连颇为了解他的秦可卿都是微微一错愕。
看到众人并没有接话茬,温子琦便继续说道:“诸位想必已经感觉到了,当我说到办喜事的时候,大家脑海里的第一印象便是红袍红灯笼!”
温子琦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当他提到办喜事的时候,众人脑海里的第一印象确实是红色,一对对的红烛高挑,满屋子皆是张灯结彩,就连宾朋的脸上都是红光满面。
一下子被人将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众人皆露出相同的神情,一个个瞪着双眼,惊诧地望着温子琦,姬雪冬更是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慌失措地喊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想到的这些呢!”
有此疑问的人不在少数,杜继昌更是点了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小哥你这也太神奇了吧!”
对于这样的称赞,温子琦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客气道:“听上去虽然神奇,但其实一点也不神奇!”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寒暄,而是话锋一转,一脸肃穆地说道:“观各位年龄,大都已经成年,所以我说的话有可能会触及到你们心中的痛楚,所以在这里,我先向诸位赔个不是!”
说到这里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此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看到温子琦蓦然站起身来,双手一抱拳给大家施了一礼,这一礼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众人皆不知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王林身为赌坊掌柜,又考虑到周通的事情还要仰仗此人,便立马站起身来回礼道:“温小哥,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们那能受的起你如此大的礼呢!”
这番客套话一出口其他人都愣了一愣,尤其是与他有过节的海大江,更是面露鄙夷的轻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真他娘的恶心!”
闻听此言,王林脸色
登变,怒气肉眼可见的爬满脸庞,若用耳朵仔细听,还能听到牙齿轻咬的声音。
亦或是想到当务之急乃是了解什么是勾魂的缘故,王林愣是将一肚子怒火给强压了下去,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有点森森寒意,“我现在没功夫搭理你这种跳梁小丑!待我处理完了手上的事,我再好好的和你算这笔账!”
说至此处便转头过去,一脸谄媚的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小哥,您不要受此人的影响,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温子琦哈哈一笑,像他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不会傻兮兮地去掺合他人之间的恩怨,便随便打了个岔就继续说道:“我刚才之所以对大家先行道歉,其实也是因为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让诸位不好受!”
王林怔了怔,饶是他聪明也实在不知道这说话怎么可能让人不好受呢,心中虽然有些不信,但脸上还是满脸堆笑地说道:“这都是什么话,若真是如此那此事也绝不怪你!”
说至此处,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能代表所有人,便尴尬地挠了挠头,改口道:“至少我可以保证我自己绝对不会怪罪与你!”
“说的和真的一样!”海大江眉封一挑,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我海大江活了这么大年龄了,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他这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是道理确实有些,只不过众人与他并不对路,所以即使心中又此想法,明面上不愿意表露出来。
杜继昌就是这样的,虽然他也怀疑此事的真实性,但是听到海大江这么说,他非但没有赞同海大江的观点,甚至唱反调地说道:“没听过那是说明你见识少!就比如说你亲戚被人用乱棍打死一样,你伤不伤心!”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诅咒之语,即使是个再善良的人恐怕也会翻脸,可让人意外的是海大江非但没有面露不悦之色,反而咧嘴一笑,道“我亲戚是不是被人用乱棍打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伤心个什么劲呢?”
闻听如此无情无义之语,众人愣了一愣,皆都将视线聚焦在海大江的身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可海大江并没有出现他们脑海中,人们说错话慌乱弥补的场景,反而一点淡定地回视着众人。
有道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虽然对海大江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忿,但俱都没有表态。
幽暗地房间内,本来人心就点沉闷,再加上海大江刚说的这一番违背良心的事情,空气瞬间变得凝滞了起来,若仔细听都能听到头顶烛火爆芯的“噼啪”声。
姬雪冬因为自小失去了双亲,所以对于她来讲,别人如此不屑的东西,在她这里乃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心中正想着世上怎么有如此绝情之人,耳边蓦然传来了一声轻笑。
这一声笑的突然,听的众人皆都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俱都默契地循声望去,只见杜继昌正摇头大笑。
“你笑什么?”海大江轻靠这拳头,眼睛一白,阴恻恻地说了
一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他娘的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杜继昌蓦然笑声一收,一脸不屑地咂了咂舌,道“我是说是笑,关你鸟事,再说了我笑我自己傻,既然问一位畜生这种问题!”
话说至此,蓦然摇了摇头改口道:“是连畜生都不如,畜生都知道孝敬父母,可某些人别说孝敬了,...”
未待他说完,坐在另外一侧的海大江蓦然的冷哼一声,“哼,你在说我?”
被蓦然打断的杜继昌,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唤做一声嘲讽“就你也配?”
闻听此言,海大江眼尾向上一挑,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有种你再说一遍!”
如此剑拔弩张的对话,就是脑子只有杏仁大的傻子都听出来二人积怨以深,何况是一群聪明伶俐的人。
就在众人以为杜继昌可能不会在顶上去的时候,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再有种也比不了你!人家是手刃贼人,你到....”
话说至此,蓦然间想到,就因为这事,此人对自己两次出手,登时怒火攻心,蹭的一下站起来,大喝一声,“姓海的,我一直对你忍让,你当真觉得我怕你的那几下三脚猫功夫吗?”
说着一指桌上的暗器,语气森森地咒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的,用暗器已经够卑鄙了,还他妈的在上面下毒,果然是你这号人的作风!”
就在杜继昌情绪激动,准备要与海大江一较高下之际,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长叹,“打又不打,一晚上尽在这里互相谩骂,要是我干脆找块豆腐撞死了!”
呃...
闻听如此讥讽之言,杜继昌立马感觉脸上无光,便转头说道:“王姑娘,你这话说的轻巧,我与他这种人搏命,传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姬雪冬双眼微眯,面色纠结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方才从齿间里挤出一句,“你一晚上听上去都在找他的茬,但是又不说具体,弄的人心痒痒,讲个故事嘛又起个头就没事了
,你倒是说啊,他到底干什么了!”
此言一出,杜继昌面色一凝,对于姬雪冬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一想到海大江此人的为人,心中多少有点不愿意去招惹。
念及至此,便幽幽长叹一声,刚欲张嘴,耳边蓦然想起了一声,“王姑娘,你这是又何必呢,杜兄弟估计也是因为有什么顾虑所以才这样!”
这一声就好像是九天梵音一样,瞬间让杜继昌心情一松,连忙扭过头冲着温子琦一笑,“温小哥,你这话说的太对了,我就是因为顾虑重重,所以才这样!”
闻听此言,姐雪冬更是不解了,便连忙问道:“既然你顾虑重重,那不要去招惹他不就可以了嘛,你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句话好像戳中了杜继昌的痛楚一般,让其登时脸色一变,双唇更是明显的颤抖了起来,默然许久,方才从齿间挤出一句,“因为我咽不下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