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和望着跪在床边哭的撕心裂肺的江川,眉头不禁微微皱了皱,眼眸里是自责又是不忍。不禁上前身手拉住江川的手臂,“江川,跟我走吧。”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最后一句,楚曦和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觉得,如果他再此刻说出这种话,倒显得有些在江川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的感觉。所以楚曦和又生生地将这句话咽了下去,语音听起来有些涩涩的。
他对不起江川,更对不起雪儿。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当初他没有求情,如果当初他没有多嘴,那么秦望舒也不会如此苦苦相逼,也不会弄成如今的这幅模样。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引起来的。
楚曦和的心里充满了满满的歉意与自责。
江川一把甩开楚曦和的手,哭喊道,“别碰我!”
楚曦和的手被甩在半空中,显得有些尴尬。望着倔强的江川,楚曦和慢慢地放下手。眼底里流露出淡淡的悲伤。
江川望着床上的雪儿,伸手轻轻地阖上了雪儿瞪着老大的眼睛。
手掌轻轻地抚下,雪儿原本瞪着的眼睛慢慢地阖上了。江川皱着眉头,悲愤地道,“我要带雪儿走!”
雪儿生前逃不开,死后他也不能让雪儿待在这儿。他要带她走,带她走。带她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的地方。
“我要带雪儿走,带雪儿走……”江川碎碎念念道。
陈父闻言,眉头一皱,“江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地道了。雪儿已经嫁给陈铮,那便是陈家的媳妇。又岂有让你带走之说。”陈父严厉地说道,自然是不准江川将雪儿带走的。
“江大人,这个女人的尸体你不能带有,听见没,这是我陈家的儿媳妇,怎么可能让你带走……”陈父再三强调说。生怕江川一时蛮横,将那个女人的尸体抱走了。
如果那个女人没进他陈家的门,带走可以。但是,既然已经进了陈家的门,成了陈家的媳妇,那么无论死活,都得留在陈家。
不然传出去,他这张老脸往哪搁?!还怎么去面对朝中的同僚们,那么他以后走在路上,岂不是都要被都城的百姓们指指点点,说着闲话。
不行!这绝对不行!
陈父一想起江川将那个女人带走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就觉得更加不能让江川把那个女人带走。
楚曦和站在一旁,他自是知道江川对雪儿的情意,也知道江川的脾性。
若是他决定的事情,那么谁也阻拦不了。
楚曦和就站在一旁,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拦,只是眉目深沉地望着江川。看着床上的雪儿,如果江川能把雪儿带走也好。毕竟,这里并不是雪儿想待的地方。
而且,今天所造成的一切,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要求江川做些什么了。
江川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伸手想将雪儿拦腰抱起。
陈父一见,眼神使向身后的家丁,“看什么看,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拦着他!”
“是,老爷。”家丁们闻言,赶紧走上前,想要江川拽离床边。
江川转身便给了家丁一拳,很快几个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楚曦和见此,赶紧出手阻止,将江川和家丁几人分了开来。
“住手!”楚曦和横在江川和家丁的中间,制止着他们。江川和家丁见此,纷纷住了手。
家丁身上脸上都带了伤,江川的嘴脸也有血渍,几个人都狼狈极了。
江川怒瞪了家丁一眼,家丁被眼神震慑地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更何况,江川的身旁还有楚曦和协助。他们就可加的不敢轻举妄动。
陈父见此,不禁大骂家丁无用!也看出了楚曦和不会帮着他,而是站在江川的那边。
陈父不禁心里着急,看来他这张老脸是注定保不住了。
“江大人,您不能这么做啊,这是我问陈家的儿媳妇啊……”陈父还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江川不理会陈父的怒骂,伸手抱起雪儿越过家丁和陈父往门口走去。
陈父望着被江川抱走的雪儿,不禁一怒,连忙追了出去。
“江大人,这是我陈家媳妇,你抱走成何体统啊……”陈父一边追一边喊道,“江大人,你如此这般做,不怕老夫向皇上告你的状吗……”陈父没有办法,将秦望舒搬了出来,希望能压的住江川。可是江川就跟没听见似得,径直抱着雪儿的尸体走了出去。
楚曦和怕出什么事,也连忙追了出去。
只见江川根本就不顾身后陈父的追喊,径直抱着雪儿往府院的大门走去。楚曦和眉目微微暗沉,望着江川孤独的背影,自责的心理又蔓延在心头。
陈父见江川没有反应,一抬眼看到了一旁的秦望舒,不禁赶快跑了过去,像是见到救星般地望着秦望舒。
“皇上,您看江大人,非要把臣的儿媳妇抱走,您得为臣做主啊,皇上……”陈父跪在地上,一脸的委屈。
秦望舒望着走过来的江川,站起身,根本就没有听到陈父的哭喊,只是眼神木楞地望着江川。却将江川完全忽略她,抱着雪儿的尸体径直越过了她。
秦望舒心力交瘁,神情恍惚地望着江川的越走越远的背影,双手终无力地垂下,如同行尸走肉般地走向府院门口。
“皇上,皇上……”陈父跪在地上,望着走开的秦望舒,突然觉得无助。
小邓子见底跪在地上的陈父,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陈大人,皇上心里不好受,您就别为难皇上了,这是您自个家的事,您自个处理吧。”小邓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将陈父最后一点的希望全都被打破了。如果他可以自己处理,又怎么会来求皇上为他做主呢。
陈父见着秦望舒的背影,不禁摇摇头坐在凳子上。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小邓子见此,赶紧追上去搀扶住秦望舒,摆驾回了宫。
楚曦和望着身形落寞的秦望舒,眉头不禁一皱。想必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吧。
楚曦和眉目微垂,一想起她是因为憎恨她而如此,不禁还是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揽到了自己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