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在轿中对着楚曦和的方向拜了拜。将军,十一拜别,谢将军教诲之恩。
临安太子?就算进贡也应该是别人,太子亲自进贡的确奇怪,来者不善。没了老先生,府中府臣并不得劲。
他们以老先生为首,其他人也渐渐告别隐居,留下的不过几个人。如今将军府很是萧条,朝中淮北官员都为陛下亲信,政事上有分歧之时,淮北一系护卫陛下,政令无人再敢驳回。楚曦和连着吃了好几次呛。
甚至于……十一和他在分权。
楚曦和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陛下了,莫非是沐轻鸿之死的打击的确太大然后心性大变?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在他眼里秦望舒始终还是个孩子。
“早朝时陛下如何说?”年轻人和十一是同批,不过他们俩是谋,在府中谋算。十一十二走得是将,负责实行。可惜了十一十二都脱离了将军府,要再培养一批人不知什么时候了。将军很是看重十一,对十二也是打算淮北一事后调回京都。
他们是谋臣,不能在外为将,不知道这次临安太子进贡由谁出面了。
楚曦和把卷宗放下,俊逸的面颊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沐溪竹为前任太子,他已成盛唐侍君自然不能再任太子。没过多久,临安国又重选太子,对沐溪竹而言极有可能这又是一场阴谋,兵不血刃地把沐溪竹赶下了太子之位。
“陛下命我和十一负责此事。”楚曦和深觉来者不善,必然做好准备。
“我?”十一把敕令看了数遍,确认再不能出错后泄了气。怎么就是和将军一起,他可做不到在将军面前耍威风。洛云生和他面对面坐着,不禁一笑。他倒和十一之间没什么嫌隙,洛云生擅长把握人心,这几日和十一已逐渐缓和。
陛下希望他做的,他都会做。
“当日和大将军一同迎接事后宫内设宴,也是你和将军一应接待。左不过一日,后面他滞留盛唐,陛下应该会见沐公子陪同。”既然都是临安太子,就让他们自个儿斗去,洛云生抿了口水,水中倒印出他俊秀的眉眼。
如果不是成为龙鳞卫首领,他作为临安国选侍侍君也该出宴陪同。他不禁苦笑一口喝点手中的茶水,苦涩的味道蔓延口腔,顺着食道五脏六腑都是苦的。
陛下……
“你怎么了,不舒服?”十一看着他,这个人怎么一会变个样,也太难懂了。
八月,临安国进贡。
八骑大马而过,纱帐随风而动。里面的人懒洋洋地躺着,楚曦和和十一见着他的面容,改了方向在前面引路进宫。楚曦和声色不动地看了马车中的人一眼,临安太子气焰过盛不是好事。百姓排列两边站着观望,马车慢悠悠前行。一直到望见宫门,宫人打开大门,朱红色宫门对着楚曦和敞开,他第一个骑马而入。
“迎临安太子。”掌事太监喝声,马车进入。一直驶进白玉京,陛下御笔亲批新建的宫室命为白玉京,敕令接待临安太子。八骑大马可入宫中,此前未有先例。看得出来盛唐是有意交好,可临安似乎并不识相。
苏荷咬了点舌尖提起十分的精神,嘴中蔓延着血腥味。
一群穿着不同于盛唐服饰的人进入,楚曦和走在最前,身后的那位与沐溪竹沐轻鸿眉眼相似。他大步进入对着上位的人不跪不拜,直立抱拳。秦望舒眼中的笑含着刀渣,挥手赐座。楚曦和和他同为下面首位,两两相对。
十一靠着楚曦和,首先站起来。
“不知道太子殿下带来的贡品是什么,我等都想开开眼。”
他如此大阵仗,十一倒想瞧瞧他到底拿了什么东西来。
临安新太子命沐哲,与之前两位沐氏侍君不同,他是单字。十一记得沐氏皇族可是双字为名,龙鳞卫说过沐哲身份不明,估计又是哪个在民间的种子。他嗤笑一声,不过如此还在盛唐作威作福,当真是可笑。
“自然是有的,上来!”沐哲双手一拍,宫人抬上来一个十六抬的轿子,风吹过纱帘露出里面薄衣覆体的男子,个个眼生媚衣。着一层白色轻透里衣从里面走出来,八个男子排成一排,跪下时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秦望舒。
下贱!洛云生手中的信报被撕得粉碎,想出这么下贱的办法。临安当真是无人了才选出他吗!
且不说后面的洛云生,坐在上位的秦望舒一个个看过去点头又摇头。着实不怎么样,比才智比不过楚曦和,比容貌比不过洛云生。
“好!”沐哲一个人拍手,走到这八个男子前面,“我听说国君后宫如同虚设,就沐溪竹一人。国君至今没有子嗣应该是怪本君哥哥没有侍候好陛下,所以我特意从国中选了这八位男子贡给陛下。”他对着秦望舒半跪,眼神里是明明白白的挑衅。旁人看不见还以为他顺从忠诚,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
秦望舒认为有趣的人就该单独对待,不然可就浪费了。
“苏荷,领下去。”宫中乐子少,人多热闹。她吩咐下去,“白玉京空着,刚好就让这些侍君住这里。”
白玉京是个雅名,陛下亲自取的,可不代表这就是个好地方。龙鳞卫的暗狱可就在这下面,落入沐公子手中就不知道会如何了。苏荷抿嘴一笑,低身行礼,“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八个人赤脚走在地上,里衣随着动作提起,露出莹白的皮肤,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通透。
楚曦和恶心到了极点,堂堂男儿以色侍人还不以为耻。苏荷在前面带路,他们看了一眼沐哲。沐哲并没有阻止,他们也就安分得下去了。好了,人领下去了。人没了,秦望舒想看看沐哲这戏怎么唱。
“既然哥哥也在,那我就直说了。”沐哲邪笑,脸上的阴险狡诈藏得藏不住,“莫不是哥哥不能人道,是个废人?那怎么陛下独宠哥哥,也没见陛下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