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时刻到来,我们终于抵达叶小钗家的门前。我刚才正要从打工的地方回家,所以只要稍微绕点路就能来到这里。我送灵儿回家时就来过这里一次,所以我已经拜见过这栋建筑的外观。不过,无论看几次,这栋房子都很气派呢。
我心巾涌起一股进去屋内的冲动。
“……哥哥还没回来呢。”
家里的灯一盏也没亮。叶小钗不在,我也没理由进去他们家。
“那我就先告辞啰。”
“啊,那个,谢谢你。”
子函姐慌张地向我道谢。
“如果是谢谢我送你们回来的话,这件事没什么啦,反正我也只是打完工要回家而已。而且,两个女生走夜路也很危险呀。”
“不、不是这样的。向子轩学弟说出烦恼后,我总觉得心情清爽了不少呢。我谢的是这件事啦。”
子函姐有礼貌地向我行礼。我慌张了起来,因为我做的事根本不值得她这样道谢。
“不,这件事请你务必不要放在心上。因为我只是多管闲事而已。”
“可是……”
“我看起来明明那么可疑,你们还肯跟我聊天,我才应该谢谢你们呢。”
听见我这样说后,子函姐发出了可爱的轻笑声。
“我们之前有见过面呀,子轩学弟才不是可疑分子呢。”
她对我这样说。
“那就这样啰,真的很谢谢你,子轩学弟。”
“谢谢学长!”
说罢,两人进入家中。
我自然地,真的很自然地,不让两人听见地开了口——
“只要能让你们幸福,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不管要我做什么,都是我的幸福……”
我不晓得两人听不听得见。不,我并末发出她们听得见的音量。
不过,就在这个瞬间——
两人的脸庞忽然失去血色,而且转眼问脸色发青。
就在她们快倒下来时,我连忙冲向前方,在千钧一发之际撑住两人。
“不要紧吧?”
可是,这个症状也只持续了一瞬间。她们的脸庞立刻恢复成健康的肤色。
“快叫救护车……!”
可是,就算症状已经消失,也不能因此大意。我想也不想的打开手机,准备拨一一九求救。
子函姐笑着纠正我“没那么夸张啦”。
结果,两人都说自己没事,然后就这样进入屋内。
我有建议她们,一出现异常就要立刻叫救护车,可是……
……我无事可做,只好踏上归途。
然后,我回想刚才的画面,回想两人有如要呕吐般突然很不舒服的情形。
简直跟灵儿一模一样。
不,这是——我记得自己也有过这种症状。
那是我的一部分记忆遭到《欧派的秘密》封印时的事。只要我试着回想被封印的记忆,就会突然觉得恶心想吐。
虽然我不太确定是不是一样。
也许,她们的记忆遭到某种事物的封印。
既然如此。
如果试着回想以前发生的事,就会引发那种症状呢……?
不,怎么可能啊……
在意料不到的情况下,我跟子函姐还有葳蕤建立起小小羁绊,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很早来学校了,想不到叶小钗与月儿比我还早到教室。也许是因为教室的门扉没有关上吧,两人的交谈声微微传进耳中。对话里都是昨天的电视怎样怎样,或是收音机的节目很有趣之类的无聊话题。
叶小钗每次说话,月儿要不是用“败给你了”的眼神看着他,就是会露出笑颜——每次看到月儿这样,我都会感到心痛,因为我还没习惯这件事。
这幅光景明明不稀奇的说。
叶小钗出现以前,不管是谁,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对活力十足的月儿讲话,她都会用这种表情看着对方。
可是,月儿望着叶小钗的表情,却让我觉得她眼里好像只容得下他一人……
……发现自己又往坏处想后,我摇摇头挥去脑袋里的邪念。
“早安。”
说罢,我走进教室。
“啊,乔子轩同学,早安啊!”、“喔,子轩。早啊。”
我打完招呼后,两人也以轻快语调向我问候。叶小钗的语气相当亲切,就像他忘记他
为了灵儿而责备我,以及叫我“不准接近大家”似地。把书包放在桌上后,我正面朝向叶小钗。
“叶小钗,我有话要跟你说。可以跟我过来一下吗?”
叶小钗试采地望着我的目光,然后点了点头。
我向上次那样,向月儿低下了头。
“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们了,公孙月……”
“不、不会啦,用不着介意。我们不是,呃……”
月儿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寂寞。让她露出这种表情,我觉得相当内疚。话虽如此,我待会儿要跟叶小钗说的话又不能让她听见。
我跟叶小钗走出教室,来到已成为私下交谈的必去之地——楼梯间。
“话说回来,你一大早表情就很严肃呢。那么,要跟我说什么事?”在叶小钗的催促下,我毫不客气单刀直入地切进主题。
“你知道你把灵儿伤得有多重吗?”
“……是这件事啊。唉,我想也是吧。”
叶小钗的眼神变锐利了。
“受伤的不只灵儿,还有子函学姐跟葳蕤喔!”
“为什么连子函姐跟葳蕤都跑出来了?”
“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变少,所以她们觉得很寂寞。我不晓得自己有没有让她们打起精神,不过我还是问出原因了。”
“……我很介意你关心她们的动机。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说一件事。姐姐跟妹妹总有一天会离开家庭,不是吗?”
的确,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
可是,家庭这种字眼,根本没办法形容你跟她们两人的关系吧……!
“你实在是……!你也打算逃避她们的情感吗?”
“这个嘛……”
“至少也给她们一个答案吧……?你想让她们期待到什么时候!就是因为你迟迟不给答案,她们才会一直抱着希望!”
“……她们明明没表示过心意,我却自己主动提起吗?这才是所谓的傲慢吧。”
她们就是连问的勇气都失去,才不敢开口问你耶……
“你这个……迟钝男!”
“我很常被这样说啰。”
然后,叶小钗不高兴地说道:
“子轩,你不只要我跟灵儿在一起,还要我跟子函姐还有葳蕤谈恋爱吗?少说蠢话了。不管是谁都会说,在现实世界里不可能跟家人谈恋爱吧。要不然你把这间学校的人都问一遍如何?”
这种惹人厌的口吻让我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