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是这样。”
霍烟的病情发展超出了顾辞远的想象，他不知道她在暗地里都做了些什么，但一定是令她极其痛苦的事。
“心理疗法对你目前的病情作用不大，必须借助大量的药物治疗，但是药物的控制很重要。”顾辞远语气沉沉，“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回一趟纽约，我带你去见我的教授，也许可以研究出更为合适的治疗办法。”
霍烟哑然，她没有想到，她以为的好转，是更为加重的预警。
难怪，幻觉发作的时候比以前更加痛苦。
季慎行一直端坐着，眼底情绪翻涌，神情凝重。
见二人沉默不言，顾辞远只好道，“这件事希望你们慎重考虑，霍烟，先跟我来做心理治疗吧，新药物也需要试验。”
“好。”
霍烟起身，跟着顾辞远进了诊室。
“你老实告诉我，一定要回纽约吗？”
一进门，霍烟便直接问道，眼看冉冉就要好起来，何况，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留在秦城。
顾辞远有些气愤，“霍烟，相信我，你的性命比你要做的事情更重要。”
性命？霍烟挑眉冷笑，她的命就是拿来报仇的。
可是这一瞬间，她想到了还在无菌仓的冉冉，如果冉冉好了起来，她却在和病魔作斗争。
冉冉还这么小，她错过了她的童年，以后还要继续辜负吗？
霍烟不想季慎行做孩子的父亲，可事实就是这样。
冉冉又何其无辜。
“好，给我半个月，确定冉冉没事了，我跟你回纽约。”
霍烟清冷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躺在诊室的治疗椅上，“开始吧。”
半个小时之后。
顾辞远独自从诊室出来，对上一双阴沉的眸光。
“季先生，霍烟吃了新药，睡着了。”
季慎行起身，淡淡道，“正好，我们谈谈吧。”
顾辞远有些困惑，跟着男人走出心理诊所。
站在门外的长廊上，季慎行点燃一支烟，指节分明的手里溢出烟雾，遮挡住了他的表情。
“霍烟委托过你调查她父母车祸的真相，我想知道，如果她真的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
季慎行不喜欢拐弯抹角。
顾辞远面色凛然，“果然，你早就知道了。”
“你只管回答我。”季慎行思绪万千，霍烟的病情让他揪心。
“她现在脆弱得经受不起一点刺激，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但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只要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就会让她遭受比以往更大的痛苦，一旦刺激过度，极有可能精神失常。”
顾辞远将最糟的结果坦然告知，心口亦是针刺一般，“所以，好好保护她。”
目光陡然冷了下去，季慎行五指蜷缩，略微失神。
“去纽约的事你安排好告诉我，别的事，就不烦请顾医生操心了，我的妻子，我当然会好好保护。”
不仅是保护，他已经决定，要将秘密死守，从此更加爱她宠着她。
哪怕霍烟再多误解，都无所谓了。
……
“三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从顾辞远的心理诊所出来，霍烟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坐在车里看着与帝王别墅背道而驰的路，不禁好奇地看着男人。
“时间还早，我们去逛逛街吧，”男人将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握了握女人冰冷的手，“以后，我多陪陪你。”
霍烟挑眉，心底暗嘲，这话听起来她倒像是癌症晚期。
讽刺之后，内心却溢出一道暖流。
她努力将这种无厘头的感动强行压了回去，“好啊，三哥还记得我们上次买裙子的那个商场吗，就是那条红裙，我觉得好好看哦，我们还是去那里吧。”
男人怜惜她脸上女孩般的雀跃，笑意温润，“好，只要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车子在商场停下，二人携手涌入人群。
不多时，满载而归。
“霍小姐？”
从一家名牌专卖店准备离开，霍烟忽地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回首，映入一张美丽的面孔。
“温小姐。”霍烟有些意外，保持风度，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温乔视线往右，男人独特的气质一下子吸住了她的眼眸，哪怕已经在新闻和百度上查过季慎行的资料，见到他真人的一瞬间，内心还是震撼不已。
同时，她看到了二人紧扣在一起的手。
原来，霍小姐真的是季太太。
“三哥，这位就是给冉冉做配型的温小姐。”
霍烟在做多此一举的介绍，季慎行见过温乔的照片，见到真人，淡然的面色仍旧淡然。
“季先生，你好。”
温乔恰到好处的笑容没有打动男人，季慎行点头示意，面上未见笑意，“冉冉的事，多谢。”
“霍小姐已经道谢过了，你们实在无需客气。”温乔有些失望地敛了敛眼眸，笑容未曾褪去，“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遇到二位，冉冉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不错。”
霍烟的笑意未达眼底，满是客气和疏离。
“那等冉冉可以出院了，希望我可以去看看她。”温乔杏眼微闪，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缓缓道，“记得之前二位都问过我想要什么报酬，现在，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还有效吗？”
霍烟挑眉，直觉这个女人有问题。
之前几次都说无欲无求，见到季慎行，便有了不情之请？
“你说。”
男人先一步开口，他累了，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
“家父明晚想举办一个宴会，邀请秦城各大名流，听闻季先生名声在外，不知道能否赏脸前来。”
温乔温柔一笑，她笃定男人会答应她。
季慎行不喜欢任何宴会，每个宴会对他来说都是虚以委蛇的巴结，毫无意义。
但他有过承诺，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
“好，我和太太一定到。”伸手揽过霍烟的肩膀，男人不欲继续停留，“我们先走一步，再会。”
看着季慎行和霍烟离去的恩爱背影，温乔眼底泛笑，她没有想到一时的好心之举，救的居然是这么一大号人物。
“小姐，老爷在车上等您，说要带你去一趟林氏集团。”
温乔转身看着父亲的助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