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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既出了孝,自是没有再住永宁侯府的道理。而城西白府,也是有诸多不便。
赵靖宜不回便罢,如今常驻京城总不能天天跑向白府引人怀疑。
于是自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替林曦寻了一处三进的宅子,处在睿王府和城西白府之间,位置还稍稍偏向睿王府一些,地段极好,里面还是新的,收拾极为干净整齐,直接可住人。
对于只有一个主子的林家来说大小极为合适,况且又打着感谢照顾世子的名义,林曦只好收下了。
如今年关将近,正好方便林曦接见各个管事,合账对账。
林曦手上的产业多是母亲当初的一些陪嫁,后续置办的并不多。
三年前从外祖母手里接过,又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地确立后世投资公司认命经理人的规则,大体上的出息是一年高于一年,即使不再扩大,也是极为富足的。
几个掌柜坐于东厅,各自手上端着一杯上好的冬茶,神态各异,有些胸有成竹静心品茗,有的神色间有些魂不守舍,还有的紧张望向厅堂之后,里面是时不时地传出算盘珠子敲击的清脆声。
今日轮到他们了。
终于有一个稍显年轻的管事起了身,向另一位老神在在的管事求教道:“郑管事,您是老人了,可知里边何时能出个结果?”
那郑管事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是新上任的吧?”
年轻的管事谦逊道:“是,去岁张管事已经请辞了。”
那郑管事点了点说:“不急,少爷手下的几位姑娘和小子算账对账俱是一把好手,就是在下银楼中的账房先生也要甘拜下风,你的账本若是干净,出息达到少爷的要求,便没什么可担心的。”
那年轻管事闻言放下了心,叩了叩手便回了位上坐下。
不一会儿,便有丫鬟出来,“几位掌柜,少爷要见你们,请跟奴婢来吧。”
看着那几个管事一脸放松,有的还带着欣喜的表情离去,团团忍不住感慨道:“还是少爷的法子好,如今都是老老实实的,账面也干干净净,同样的铺子进项可比其他家的多多了。”
林方和顾海正将账本一一分类收起来,便笑嘻嘻地说:“跟着咱家少爷有肉吃嘛,小的好好学,以后也能做一方管事。”
林曦闻言忍不住摇了摇头,“就这点出息。”
两小厮嘿嘿笑了几声捧起厚厚的账本便出去了。
周妈妈泡了茶进来,看到团团圆圆麻利地收拾好桌面的算盘纸笔,说笑着欠身离去,不禁叹了口气道:“少爷,丫头片子账本会看便好,何必学得精通呢,心思野了可怎么办?”
周妈妈是一直存着将团圆姐妹给林曦当屋里人的打算,林曦小时候拿丫鬟顶事也就罢了,如今大了接管了产业,还让俩丫头出面,将来少夫人进门,这便是一个忌讳。
林曦接过周妈妈的茶,轻抿了一口,笑道:“怎么用不上?以后她们自己当家作主,正好活学现用,不叫人糊弄过去,若是不爱管内宅,也有她们的去处,我的丫头,自是不一样的。”
周妈妈顿时哭笑不得,他家少爷于女色上是真不上心,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这时一个白府的小厮进来见林曦,“公子,老爷明日要去城东白府拜访,请公子明日早些到府一同前去。”
林曦颔首示意知道了,又吩咐林管家道:“林叔,庄子上不是送来了一些暖房里的新鲜蔬菜吗?着人送些到白府去。”
“少爷,早就备下了。”
林曦能够独立开府,最高兴的莫过于林管家,管理起这府上井井有条,根本不需林曦操心。他手里端着一盘蜜橘,递了一个给周妈妈,“还有这南边送来的蜜橘,味甜无子,不多但也够分分,是否让人送些到永宁侯府、睿王府?”
林曦接过周妈妈剥好的橘子,尝了尝,点头,“果然好,外祖母和老师年纪大嗜甜,荣儿小也喜欢。”
第二日一早,林曦便坐车到了城西白府,跟随着老师去了城东拜访白阁老。
百老先生若要出仕,国子监再合适不过,而如今的国子监祭酒正是白阁老的长子白如柏,听这名字便知关系匪浅。
马车上闭目养神的白老先生忽然说:“白阁老年岁已高,已上书请辞,皇上留中不发。”
林曦侧目看向老先生,“老师是要顶了国子监祭酒一职吗?”
白老先生睁开眼,看着噙着浅笑的小徒弟,呵呵一笑,“你倒是看得清楚。”
“白家嫡系如今在朝为官就有三人,外放一人,今天的春闱书言书谨定要下场的,凭这俩兄弟才华,高中只是名次的问题。白阁老若是不退,如何为子孙腾位置?白如柏伯父也总不能一直坐在祭酒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吧?”
白老先生未否认,而是颇为赞赏地说:“开春便要再升上一升。”
白如松是白家的怪胎,三元及第,做了帝师又辞官离去,潇洒地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白如柏虽与他同辈堂兄弟,但年岁差了许多,可以说是听着这位堂兄的传奇长大的。
今日白如柏带着孙子特地站于门口相迎。
林曦扶着白老先生下了马车,白如柏便迎上来相扶。
接着林曦与白家书言书谨分别见礼,书谨依旧严肃方端,书言活泼好动还与林曦挤眉弄眼,口称“林师弟。”
林曦哭笑不得。
到了前厅上了茶,白如柏笑着说:“大哥今日前来,想必是应予了。”
白老先生也不作高姿态,颔首道:“老夫孤家寡人多年,好不容易得了小徒弟,总要为他打算一二。”
林曦谦逊地一笑,“林曦不才,让老师费心了。”
白如柏眯着眼细看了林家少年郎,呵呵笑道:“有这般徒弟,也是大哥的福气。”
白老先生摆摆手,“别夸他,淘气的很,今后还得要你多多照看才行。”
“这是自然,他们兄弟几个正好互相帮衬。”白如柏说着,话锋一转,叹息道,“只是以大哥的威望,一个区区国子监祭酒实在有些大材小用,皇上前些日子还在感慨您为何不出山。”
“老夫脱离朝堂许久,总得一步一个脚印走,皇上念旧,说起来若是能成已是皇恩浩荡了。”
说到这里已是极为明朗之事,白老先生这国子监祭酒十拿九稳。
话题一转,白老先生问:“阁老今日可在?”
白如柏摇了摇头,“六部上书请求皇上立太子,至今未有消息,朝臣心中惶惶,这几日父亲皆在内阁。”
林曦心中一动,大朝会又开了一次,不过赵靖宜却没有去,狡猾地拿着守孝之名躲在王府里,任外面君臣相争。
然而消息却是一五一十地传进来,皇上南巡坚定,太子是坚决不立。
只是朝臣之前声势浩大,僵持到现在已经有些失控,若是皇上不低头,之前的功夫便付之东流,今后再难有这样的机会。
白阁老经历三朝,心里清楚,最终总会有一方先低头。
然而赵靖宜两场胜仗让夏景帝信心膨胀,帝王决心更胜从前,这低头一方其实已经确定了。
自古圣心难改,而他也一样并不看好梁王和蜀王。
“急流勇退在所难免。”白老先生叹道。
两个老人家在里面说话,小辈自是坐不久便出来了。
“你家的小世子呢,怎不跟在你身后?”书言的年纪虽大于林曦,不过这跳脱的性子依旧是改不了的。
说起赵元荣,林曦神情立刻柔和了起来,“我不过代王爷照顾一二罢了,如今王爷回京,自是在王府里。”
书言歪了歪头,“也是。”接着他露出一抹坏笑道:“我二叔公回京述职,估计马上就到了。”
林曦疑惑地看向书言,不知道与他又有何干系。
而书言只是笑,什么也没说,让林曦摸不着头脑。
白老先生惊愕地看着白如柏,“林曦?”
白如柏笑道:“怎么,白家的姑娘配不上?”
白老先生赶紧摆了摆手,“你知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事阁老可知道?既是如涛的孙女,也要他的同意才行。”
“我既然这么说,父亲自是赞成的,如涛那里,已去了信,他并不反对。”
白老先生皱眉,沉思道:“曦儿虽为老夫之徒,如今只是个秀才,而永宁侯府不过是外家,助力有限,根基薄弱。”
白如松哈哈大笑,“白家枝繁叶茂,何须锦上添花。”
闻言白老先生松了眉,“此事还得永宁侯府同意才行。”
这婚事对太夫人来说绝对是惊喜。
林曦出了孝,太夫人便开始带着老花镜四处相看了。
等林曦考上秀才之后,太夫人已经不满足那几个庶出姑奶奶婆家的人选了。
她交好了闺中姐妹,之前便有见林曦的,倒有些递上话来,她都一一留下等着相看。
满府上下皆知。
而这边白老先生一同意,第二日白氏便被请回了娘家,一听便欢喜了,急匆匆地回了侯府便禀了太夫人。
“哎呀,若是能成这真是极好,白家的姑娘没有不放心的。”
太夫人高兴地满脸红光,单氏极有眼色地夸奖道:“咱这外甥可不是夸大的,最是稳妥的孩子,上进,又洁身自好,白家亲家母好眼光,白姑娘一进门可就当家作主了,也没什么通房丫鬟淘气,将来小夫妻琴瑟和谐,老夫人就等着抱重外孙子吧。”
太夫人连连颔首。
白氏笑道:“是不是要表弟知道?”
单氏捂嘴笑说:“外甥知道了只会欢喜。”
“也好,你表弟自来有主见,总该问问他的意思。”
于是这事儿便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