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朱诀再次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来到了学校,精神状态看起来非常的差。还没有走进校门口,突然有人在他身后拍了一下。力道不大,却让体力不支的朱诀差点扑倒。
卓诗涵惊讶地看着朱诀用手拄了下地才没有来个狗抢屎,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刚才确实没有用多大力啊!
朱诀本要发怒,回头一看是卓诗涵,胸口的怨气立即烟消云散。卓诗涵此时的情况也不比朱诀好到哪去,才过两天就已经憔悴地不成样子,早已哭肿的双眼宣告她这两天以来的生活状况。
“刚才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反应。你是故意装作听不见吗?喂!现在你满意了吧!一切都如你所愿了,你……你这是怎么了?”卓诗涵本想继续责怪朱诀的,明知道不应该怪他,可是自己如果不找个人发泄一下,感觉就要被那种痛苦逼疯了。但看到朱诀那精神恍惚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
“原来你也会感到良心不安,算了!不要太责怪自己了。这是我父亲的选择,我们都阻止不了。”卓诗涵低下了头,看上去眼泪又要涌了出来。
“航空公司的方面还没有消息吗?”朱诀突然问了一句。
“他们第一时间就通知我了,说会给我补偿让我节哀,谁稀罕那些东西?我父亲的遗体明天才能运回国内。我想再去看他一眼,抱怨几句。就算他听不到了……我也要……”卓诗涵终于控制不出梗咽了起来。
“是嘛!别太伤心了。飞机事故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吗?”
“一会儿九点航空公司会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一切。”
九点吗?朱诀看了一下时间,转身往回走去。
“喂!你不去上课了?”卓诗涵在他身后大叫道。
“不了!我回家!今天也许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朱诀迈着沉重的腿,突然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跌倒。
“喂!你没事吧!”卓诗涵急忙上前两步扶住他,“怎么看上去像是你的父亲出了事一样?你不用自责了,我不是真心地要怪你。只不过我实在找不到可以让我发泄情绪的人。”
“我没事!”朱诀从卓诗涵的手臂中挣脱开来,继续迈步向家走去……
……
一天早上,朱诀守在电脑前查看着网页上的消息,之后脸上浮现出安慰的笑容。而屏幕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
朱诀兴奋地来到了学校,今天他的心情是特别的好,一上午竟然认真地听课,不睡觉也没有玩手机游戏。旁边的邵宇惊讶地盯着他,暗想朱诀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这么反常。
到了午饭的时间,朱诀兴冲冲地跑去校外的饭店,准备犒劳下自己吃顿大餐。
还没有出校门,突然对面迎面走来的一个女孩,看到对方朱诀心头一颤,来者正是卓诗涵。朱诀立即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走过。
卓诗涵看到朱诀的一瞬间,眼神呆滞了一下,回过神来时朱诀和她擦肩而过。
“站住!”卓诗涵突然喝声叫住了他。
朱诀被突然的这一声叫吓了一跳,心中感到奇怪,理论上卓诗涵应该不会和自己有什么交集了吧!
卓诗涵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怪异的笑容,“呵呵!原来是这样啊!我早就应该想到,我周围怎么都是这么傻的笨蛋。哈哈……”
卓诗涵的笑的有些癫狂,让朱诀感到不寒而栗,“学姐!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昨天我就感到奇怪,真是没想到原来还有你这么傻的的蠢蛋?”卓诗涵说着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
“我和你不熟吧!见面说人傻不太好吧!”朱诀压抑着愤怒,被她这么说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你不傻?昨天我父亲告诉我,在他在校门外等我的时候有一个男生主动找上他,告诉他所要驾驶的飞机现存在的隐患情况,我父亲通知了航空公司进行检查,果然和那个男生说的一样。我想知道那个男生是怎么未卜先知的?”卓诗涵逼近了朱诀的面前,细盯着朱诀的脸,两人鼻尖的距离不到二十公分,朱诀明显能感受到卓诗涵那泌人心脾的少女气息,不由得有点脸红心跳。
“那个……我怎么知道?”朱诀往后退了一步,有点不太适应一个校花级美女这么靠近他。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那个男生可以无限重生,但是他只能重生到上次醒来的时候。在本应该存在的一种未来中,我的父亲的飞机在今天就失事了。而那个男生从昨天早上一直到两天后的上午坚持不睡觉,就是要等待航空公司公布飞机失事的调查报告。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未卜先知的?
那个男生那几天不停地喝着提神饮料,每当实在感到困倦的时候甚至还会用针扎自己,用疼痛获得暂时的清醒。当终于等到了要知道的消息后,从十层楼上跳下来自杀,为的是回到昨天,将消息带给我父亲。你说他傻不傻呢?”卓诗涵向前迈了一步,再次逼近朱诀。
朱诀心头一惊,暗叫自己太疏忽了,这么怪异的事情自己之前居然没注意到。当初朱诀以为卓诗涵对未来所知道的一切是她父亲告诉她的,但看她父亲的态度又好像不是。也没法解释她是如何知道自己以前两次重生的事,就算是丁振炜也只是从自己这里听说的,那卓诗涵的情报是从哪来的呢?而自己的这第三次重生并没有告诉丁振炜细节,卓诗涵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好像是自己的记忆完全被她看透一样。这种情况难道是……
朱诀回想起了昨天和丁振炜的通话。坚持了几天不睡觉,重生穿越到昨天醒来的朱诀,刚过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接到了丁振伟的电话。
“朱诀!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用那种力量了吗?”丁振炜开门见山地训斥道。
“丁叔!您已经知道了?”朱诀心虚了起来,没想到丁振炜这么快就知道了。
“当然!总部刚传来情报,说在今天早上,和昨天一样的区域内发现了重生振波,位置重叠时间也差不多,不是你还能是谁?朱诀!为了一己私欲滥用力量,最终吃亏的是你自己。你把我的警告当耳旁风了吗?”丁振炜的声音充斥着愤怒,朱诀没想到他会生这么大的气。
“其实……这次是有原因的。我这么做绝对不是为了自己,我只是想帮人。”之后朱诀把卓诗涵父亲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安静地听朱诀讲完,丁振炜气似乎消了不少,“朱诀!我和你的父亲是朋友,也是你的长辈。听我的话我是不会害你的。你说的那位机长我也很敬佩,但你要改变未来改变一个人的生死,这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我知道现在再怎么责怪你也没用了,你已经再次重生了,我也没能力组织你,好在你做的事不是影响世界的节点事件。你要向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好吗?这次总部要求我派专人调查这次的事件,过几天我会伪造个记录说这只是巧合,至于总部那边能不能接受就看他们对我的信任程度了。你这么做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很危险吗?”朱诀觉得自己掌握了重生力量,有点自我膨胀,认为丁振炜有点太胆小了。
“不要小瞧看重生管理局,它的背后可是……”丁振炜顿了顿,后悔自己差点说漏嘴,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让朱诀知道,忙转换了话题,“你也不要以为你是没有克星的,有一种我们称其为观测者的人,这种人专门克制重生者。观测者只要和重生者见了面,瞬间就会读取重生者的重生记忆,就算你这样的特殊重生者无论重生多少次,你所有重生部分的记忆都会被她读取。而且无限重生者和观测者就像两个互相吸引的磁极,命运总会安排你们见面。说不定你已经和她见面了。你只能祈祷那个女孩不是你的敌人。”
“会有那样的人?丁叔,瞎说的吧!再说你怎么肯定那是个女孩啊?”丁振炜的话有点太匪夷所思,让朱诀很难相信。
“你命运中的观测者一定是个女孩,而且和你年龄相近。原因现在我不会告诉你。朱诀!你是很特别。但是历史上你这样的人一直都存在着,而且他们大多数的下场是很悲惨。所以听我的话,以后一定要低调,千万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你现在可能还认识不到这世界的危险,当你接触到这个世界的阴暗面的时候,凭你的力量根本无法从他们那逃脱。我希望你能过平凡快乐的活着,这也是你母亲的希望。”
“母亲!我父亲很少提起她,丁叔你认识她吗?”朱诀从懂事起就没有母亲的记忆,听父亲说她已经死了,但当朱诀问其具体情况的时候他父亲总是表现的很不耐烦,什么都不告诉他。丁振炜是父亲的故交,这么说他应该是见到过母亲的。
“见过两面而已,算不上认识。你记住我的劝告就好了。我还要伪造你这两次重生的调查记录,没时间和你闲聊。你好自为之吧!”
似乎怕朱诀再追问什么,丁振炜急忙挂断了电话。
丁振炜靠在转椅上长舒了一口气,眼神暗淡地望向天花板,几秒后他自言自语道:“他果然是你的孩子,一样的心地善良,但愿他不要步你的后尘吧!当初你拜托我要保护好他,我会尽力。可当年我也尽力了,却没能阻止你。现在想来你这个请求还真是强人所难啊!”
……
回忆完昨天的通话,朱诀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俏脸,喃喃道:“难道你就是我命中注定遇到的观测者?”
朱诀明白了,如果卓诗涵是丁振炜口中的观测者,在见到重生者的瞬间就能读取重生部分的记忆,那么她知道自己这三次重生的情况就说得通了。还有她知道他父亲重生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什么观测者?”卓诗涵奇怪道,不明白朱诀在说什么。
朱诀一想也对,观测者只能读取重生跨度时间内的记忆,又不是所有的记忆,卓诗涵不知道自己昨天与丁振炜的通话内容也是应该的。她竟然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克星,朱诀觉得以后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
“没什么!学姐,一般来说到了我们这么年纪就不应该再这么中二了,要分清楚幻想和现实。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朱诀急着要脱身离去。
卓诗涵突然一闪身挡住朱诀的去路,“干嘛躲着我?在你记忆中我们好像已经算是朋友了吧!嗯……确实!我对你态度好像不太好,又捉弄你,害你又滚楼梯又被人占便宜,我向你道歉!不过现在看来这些事只存在于你的记忆里了,昨天你没和我见面直接去见了我父亲,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那些事是没发生过对吧!好了!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你这么傻的好人都讨厌我,好像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卓诗涵笑道。
“谁说我是好人了?”朱诀总觉得被美女说是好人是一件非常悲惨的事件。
“你那几天一直坚持不睡,只为了救我父亲。你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如果你有一点点私心,就会记下彩票的中奖号码去买彩票了。所以我说你是个好人啊!唉!你怎么了?你这个感动点也太奇怪了吧!难道以前没有人理解过你嘛!”卓诗涵发现朱诀突然一脸委屈,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朱诀猛捶着胸口,一副十分懊悔的样子,“当时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彩票的事啊!经你这一提醒,我才发现那几天的罪这不是白受了吗?呜……”朱诀还真后悔地哭了出来,卓诗涵此时是满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