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里,三娃每天学习后做完自己的事情就跑去村里帮忙,这些来的人都很有秩序,也极其听话。
堵不如疏,这样村里也能挣些小钱儿。
李富贵那天跟方初夏聊后回去就选了几个得力的村民,帮着一起管理,他自己也没这么累了。
“夏夏姐,你又要去镇上啊?”三娃感觉还没开心几天,又要走,他不想走。
方初夏笑着揉揉他脑袋:“那铺子开着也得去看看,若是没事儿我晚上就回来,没回来你们也不用等我。”
村里每天人太多,三娃跟他的三个小弟支起摊子卖土豆饼,生意还不错,他不想走。
“所以,我可以不用去对吗?”比起镇上,他更喜欢待在家里。
“对,我自己去就行,你们都在家里,可以吗?”方初夏哭笑不得。
从村里走时,刚好来了一船人,好些人都悄悄打量她,这小姑娘肤色瓷白,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不似凡人。
“二妮,你要出去啊?”王铁头笑呵呵的问道。
打量的人随即收回视线,这么漂亮一小姑娘怎么取这么丑一名字,不配。
“嗯,王叔劳烦你送我出去。”方初夏看了人群一眼,杨大壮怎么也来了?还是最早这一批,莫不是打了什么歪主意。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你出钱我出力,都是应当应份的。”
方初夏上船回头看了一眼,刚好跟杨大壮视线对上,后者慌忙撇开眼。
“王叔,拜托你一个事儿,待会儿你......”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王铁头一听正色道,之前来了那么多人,都没人捣乱,可得小心了。
下船时这边已经等着不少人了,方初夏突然生出一个念头,那桥塌了其实挺好的。
叫了钱坐上过路牛车直奔城里,先去看了那些孩子这才往仁心堂去。
两个药童在分装药材,冯神医跟廖士杰因为什么事情争得面红耳赤。
“我都说了,这根本就不可行,你怎么就不听。”冯神医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怎么就不行,都是看病,有何不可?”廖士杰就不明白了,为啥对他有那么深成见?
冯神医甩手:“不可就是不可,你让那些妇人自己怎么想,那么阴私的地方能给你一个大男人看吗?”
“我是郎中,是大夫,我不过治病救人,冯神医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廖士杰更愤怒,他是那样的人吗?
方初夏就是这个时候踏进来的,是该感谢自己耳力好,给听了个全吧!
“发生啥事儿了?”争成这个样子,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的,何必呢。
冯神医老脸尴尬,廖士杰则赌气的把头转向一边:“他说我不配为医。”
“我哪里这么说,廖郎中,你可不能冤枉老夫。”冯神医急道,话可不能乱说。
廖士杰转过头来:“我想攻克女人病,你说我居心不良,不是说我不配为医吗?”
“我是那么说的吗?”“你就是那个意思......”
方初夏就这么看着一老一少吵得不可开交,秋石很有眼色的上了茶水跟葵花籽儿。等两人吵完回头,就看她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磕着瓜子。
“方姑娘,你这看戏呢?”
冯神医老脸一红,狠狠瞪了廖士杰一眼,都怪你。
后者回瞪,怪你怪你怪你!
“没,我听你们争呢,看谁说的有理。”方初夏脸上神情平静。
“姑娘,你劝劝他吧,我说什么都不听。”冯神医叹了一口气,坐到一边,这孩子那么有悟性,半道儿怎么就要换方向呢?
廖士杰其气呼呼的坐另一边:“不用劝,我已经打定主意了,大不了我自宫。”
“你......”“气死我了,你气死我得了,你对得起你爹娘吗?”冯神医气得直叹气,他就不该管。
方初夏放下瓜子,拍拍手:“先别吵,一个一个说,我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冯神医开始,廖士杰随后,总体意思就是廖士杰要专攻妇科。
做一个专门给女人看病的郎中,而且是比较隐私的病。
请个平安脉,看个伤风感冒啥的没问题,这种比较私密的,可行性不大。
方初夏比较诧异,不过几天时间,他怎么生出这个念头。
“为何会改变主意?我可以教你,也能把你教精,但病患愿不愿意让你看,这个你想过吗?”
在现代,男妇科医生比比皆是,她自己去看乳腺时还遇见了男医生,当时那个囧啊!后来闺蜜说,人医生只把你当成一具有温度的尸体,你别想那么多。
可是这里不一样,男女大防,他要面对的问题很多很多。而且这个世界对女子太过苛刻,她们接受了他看,那后续呢?
流言蜚语害死人。
“所以,我愿意自宫,我都不是男人了,就没人会在意了。”
廖士杰低垂着头,不愿意说原因,极其坚持。
“自宫,自宫你曾经也是个男人,那是能随便给你看的?你怎么就这么想不通,你.....”
冯神医气得想动手,廖士杰干脆起身离开:“姑娘请恕我先离开,我今儿告假一日。”
“你站住,你这个懦夫,逃避有用吗,你......”人已走远,任凭冯神医说什么,他都已听不见。
“方姑娘你说那孩子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就这么不听劝,我......”冯神医气得直叹气。
方初夏摇头,他不说必然有不说的理由,再等等看吧!
自己这铺子也没病人,迄今为止也就三个。
“齐三花还在吗?”
“还在,她身体倒是恢复得挺快,就是死活不开口说话,跟范小福一样。”冯神医都服了,开张至今总共三个病人,一个比一个麻烦。
“行,我去看看!”
“去吧,你去了可能又不一样,跟我没话说,跟你肯定是有的。”
齐三花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房顶,这些天她想了很多,好几次都想冲回去问问那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可以随意丢弃的牲口。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方初夏拖了凳子坐床边,对上一双毫无生气的眼。
咯噔一声: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