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深入旧土,气候就越与联邦相差甚远。
在距离清水镇五百里时,沉白和猫儿姐彻底离开了气候与联邦相似的“偏远”区域,进入了旧土的青天域。
青天域地大物博,全年只有春夏两个季节,天空中的太阳是青色的,月亮是青色的,多是平原,少有丘陵和山脉。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因为地大而多平原,青天域会常年刮大风,这风同样是青色的,比刀子还吓人,一次就能刮几天甚至几个月。
旧土的“域”大多不太稳定,在数个月前,蓝海启明两市发起地底远征,不言王苏梦妍带队潜入旧土,彻底歼灭无疆家的所有老弱和附属奴族,登陆之地为“魔炎域”,经常火山喷发,地壳跟蹦迪似的,时时刻刻都在移动。
相比之下,青天域的气候算得上相当不错了,只要不刮大风,就是一望无际的肥美大草原。
而且即使刮大风,也不算什么,只要躲在城里不出来,大风也卷不走,顶多就是事后修缮城墙而已。
这样美好的广袤土地,自然有其主人。
大闇王族,就是青天域的绝对王者。
这个姓氏统治着青天域,其上的城池、贵族以及数不清的奴族,都要以大闇家族马首是瞻。
沉白在看到大河时放开缰绳,让马兽重归自由,旧土的变异兽资源丰富到爆炸,这头马兽是从旷野上抓来的,不需担心其能否适应野外的环境。
沉白和猫儿姐找到一个渡口,花一点小钱,乘上了船。
涌城光看其名,就知道一定与大江河相邻,涌江如同白色的巨龙,将涌城分为南北两半,水路很发达。
旧土的船,依然是老式的风力船,速度全看老天爷,不过沉白的运气还不错,客船在江上一路畅通无阻,没有再生事端。
在登船的第二天上午,船上的小工笃笃敲响了沉白的门。
“两位客人,我们已经到涌城了。”
“唔?这么快?”沉白朝外张望了一下,皱眉道:
“怎么离城这么远?”
“客官,涌城有规定,外来客必须先在城外验明身份才行,我们头儿与守城门的防卫军相识,往常只需要几两碎银就可畅通无阻,可谁曾想今日的规矩却这么严……”
看来是出事了,沉白心中暗忖,在船靠到岸边时,和猫儿姐一起下了船。
旧土的路修得大多都不错,虽然不是混凝土路,但也平坦整洁,沉白二人闲逛似的来到城墙下,安安分分地排队等待入城。
穿着黑色甲胃的士兵查得很严,沉白远远看到,他们要求进城者必须露出命洞,确认不是伪装、检查行李后才放进去,偶有几人塞过去装有银子的锦囊,也会立刻被黑甲士兵甩开,更有甚者会被直接押入大狱,连喊冤的时间都无。
很快就到了沉白,他毫不心虚地伸手,摘下左手的手套,大大方方地对着守卫军展示。
这是他掌心出现命洞以后,第一次毫不避讳地暴露在阳光下。
守卫看他仪表堂堂,打扮得也好,没敢轻慢,认真履行职责后侧身让路:
“请进。”
他们视猫儿姐如无物,看来已经被暂时改写了认知。
沉白进城的一瞬间,就感受了不同寻常的氛围。
——压抑、血腥、萧条。
路人们行色匆匆,走路很快,买卖东西时也只是低声言语几句便迅速分开,街边的很多铺子都关闭,很明显是“暂时避避风头”。
在墙上,沉白看到了涌城的通告,那是一张张灰白的纸,每张纸上面都有人的画像,看笔记新旧,可以知道这些画像才贴上去不久,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
每个画像下,都有一行小字,除了名字和官职不同外,判处结果完全一模一样:
“……罪大恶极,判凌迟,诛九族。”
沉白凭着老骆的描述,果然找到了小骆的画像。
“就是这人了,猫儿姐。”
“亲爱的,你要劫法场?”
“那倒没有,整那么轰轰烈烈干什么,今晚去大狱把他救出来就行。”
“你好勇哦亲爱的。”
“这不是还有你嘛?猫儿姐,我看你刚才那招混进城门就挺不错的,我劫狱的时候,你让那些守卫军看不见我好不好。”
沉白笑嘻嘻地说着,拉着猫儿姐就在客栈开了一间房。
“猫儿姐,晚上就拜托你了,你要吃啥?我让店小二给你送过来。”
“哼。”黑发金童的少女翻了个白眼,语气揶揄:
“怎么不硬劫狱了?”
“那个太没技术含量了,来的路上,我特意向船公打听过,涌城是贵族丹流家的大本营,肯定是铁桶一个,我刚才看外面的判决通告,好家伙,这是把涌城所有奴族军官全给一股脑抓进去了啊!现在大狱肯定戒备森严,硬闯是不行的。”
“那你叫我一声好听的?”
“呃……老婆?”
“深情一点。”
“老~婆~”
“再来个嗲版的?”
“啊呜老婆ヾ(@^▽^@)ノ”
“嘿嘿……”猫儿姐发出痴女般的笑声,掐了掐沉白的脸蛋:
“亲爱的,你晚上放心大胆地去!”
二人闹了一会儿,沉白就叫小二上来选菜了。
很快,勤快的店小二举着托盘上来。
“二位慢用,按着您的吩咐,这些都是今天早上刚从涌江打捞上来的河鲜,您们尝尝。”
“好。”沉白含笑点头,继续道:
“小哥,可否告诉我,涌城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店小二面露为难之色: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啪!”
沉白将一枚银子拍在桌子上,笑呵呵地看向店小二。
“客官,我不是不想告诉你,但这事牵扯很深……”
“啪!啪!”
“客官您别砸了,而且我也只是听到些风言风语,都不一定准……”
“啪!啪!啪!啪!啪!啪!”
“哎呀我的祖宗欸~”店小二把桌上的银子全部揽在怀里,认真道:
“我一定知无不言。”
他站起身,小跑着把窗户关上,又很有反侦查能力地看了一下走廊,才回到桌旁边。
“客官,据小道消息,这是一场贵族对奴族的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