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樊一辰吗?”盛天冬指了指那边的方向,迟暮愣了一下,随即眯着眼睛看过去,“是啊?!”顿了顿,直起身子,“真的是樊一辰!”
”是啊!“盛天冬说着还眨了下眼睛贴在玻璃上,“诶诶诶!那个打扮的和我一样奇怪的是成胥西!!”迟暮看过去,“哎对对对!是啊哈还真的……”他回头看了眼盛天冬,“诶不对啊!那个,那个是不是你助理?!”
盛天冬点头,拉开车门就要下去,“什么情况这是……!!”
“诶你干什么?!”迟暮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我,我出去啊……”盛天冬一愣。
“你现在出去?!”迟暮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外面的这些记者如狼似虎啊!你现在出去太暴露了吧?!”
“那……”盛天冬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是很妥当,眨了眨眼,“那你说……”
“我去吧还是。”迟暮拍了拍胸脯,很自信的开口,“那我让司机陪你。”盛天冬加上了一句。
迟暮挑眉看了眼憨憨司机先生,点头,两个人就下了车。
他们两个下了车,盛天冬回头看了眼季顷,他们两个属于这几个人中最早认识的,季顷的性格他也很了解,明明是活泼的如同小白兔一般的青春少年,为什么会残忍且有心计的和周恤说出那段话?而且现在……盛天冬看着低垂着眉眼,仿佛失去了全部神采的季顷,有些不知所措。
“季顷……”盛天冬轻声叫他。
后者后知后觉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冬哥。”
“那个……”盛天冬不知道该怎么开头,想了很久才开口,“其实你在安全通道里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
“……”季顷睫毛一颤,面色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样盛天冬更奇怪了,季顷都是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盛天冬看着他一脸漠然的样子开口,“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季顷摇了摇头,随即点头,最后顿了顿,还是摇了摇头。
“都已经解决了。”
盛天冬点了点头,哦。他本身不是个爱说话的人,除非遇见很爱说话的人,比如樊一辰,成胥西,迟暮……季顷现在的样子明显有着自闭症的前提,盛天冬觉得自己真的很努力了,但是无论怎么说,季顷都在和他绕圈圈,仿佛在对着媒体打太极一样。
这可不好办了。盛天冬无意之间扫到季顷交叠着的两只手,手腕上一道很明显的伤疤,不是在危险部位,在外部,但还是很惊悚。
看来还是要等到他们回来再说。
不过他们……盛天冬抬眼看了眼前面不远处一圈的人们,咽了口口水,他们真的能快点儿回来吗?
樊一辰似乎并不在意媒体问他多少问题,他早就感觉到自己震动的手机在口袋里没有停下来,但是既然决定了一件事情,后果,他在来的路上早就想过了。
现在这样,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其实从今天过后,他应该,也没有什么记者愿意采访了吧,这样有媒体,有采访,有狗仔的日子,应该也就到头了。
他这样想着,反而笑了,这样说明,他被那个樊氏控制的日子,也到头了。
这样想着他无比开心,一直面色平静的回答所有问题,一直到就剩下了成胥西,还有迟暮。
迟暮从来开始是想要把樊一辰拉走的,但是他看见了樊一辰的眼神,他看着那个眼神再清楚不过,樊一辰他……分明是要想着解脱,此时带走他,可能根本就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这样想着他也排遣了司机和助理回去,其实本来想把成胥西也拉走的,但是可惜成胥西她比较坚持,一直看着樊一辰,眼神好像是饿虎扑食一样。迟暮也就没有再坚持。
直到最后,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成胥西几乎是扑了上去,冲着樊一辰的胸口就是一拳,“你干什么?”顿了顿,“你这样为我们付出很伟大是吗那?”她咬了咬唇,迟暮根本拉不住她,“你想要干什么?!你退圈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毁于一旦了你知道吗?!”
说这话她已经换上了很明显的哭声,显然是很伤心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这样特别洒脱,特别舒服?你想没想过以后!以后你要面对什么样的生活?!你想没想过我们,我们会愧疚一辈子的!!!”
眼见着她说话越来越大声,越来越不受控制,迟暮连忙拉住她,“胥西!胥西!”顿了顿,拉紧她,“冷静!你冷静一点儿!!咱们这是在外面,媒体刚走,你要干什么?!”
樊一辰看着他们两个,无奈的笑了笑,“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我不要你对不起……”成胥西挣脱不开,也就放弃了,她带着墨镜口罩,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流了一脸,但是看不太清,只有语气中的哭声能知道她现在有多痛苦。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成胥西闭上眼睛,她和樊一辰,认识了两年,合作了两年,她对他从对前辈的友好到合作对象的欣赏,到成为朋友,好朋友,到现在。如果说,盛天冬是她的初恋,迟暮是最了解她的人,而樊一辰就是她这辈子的知己。
她明白他心里对于演艺事业的热爱,对于舞台的渴望,不是因为对家里面的不满,也不是年少轻狂,而是真真正正的热爱。樊一辰他本来是可以……可以这样光芒闪烁着一辈子的。
可是现在,近十年的努力,付诸东流。怎么能不悲痛,怎么能……
成胥西不明白,她最后被迟暮拉走了,“回家说。”迟暮压低了声音,近乎叹息的说了这么一句,说给成胥西,也说给樊一辰。
樊一辰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回去,也是,总归是要回去的。
他拿出手机叫了助理,迟暮拉着成胥西上了车,两辆车就这么先后离去,消失在了人海里。而这一场涉及这么多人,各种公司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混杂了无数感情和不甘寂寞的大闹剧,也终于缓缓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