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秋水猛地向前一跃跳到了巨石上,然后一个翻滚冲到乌梢蛇身后,在这个怪物马上就要咬住孩子的瞬间,对着它脖子就是一刀,然后飞快滚了出去。负痛的巨蛇发出恐怖的“嘶嘶”声,它疯狂扭动一番之后迅速钻入水中。刚平静下来的水面登时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一个巨大的漩涡开始疯狂地围绕水潭的中心旋转。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胆小的女人和孩子甚至躲在了老公和老爹的身后。
雁秋水惊呆了!他没有想到竟然会一击不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甚至开始怀疑手中握的还是不是那个削铁如泥的上古神器。是经历了巨大的变故之后自己变迟钝了,还是这条巨蛇真得具有某种神力——因为还没有哪种东西能躲过这把削铁如泥的“无忧”。
“大胆狗贼!竟敢破坏大土司的祭祀——”一队象奴武士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嗖嗖嗖”一阵轻响,三支白羽箭齐齐钉在这群武士前面,趁着他们愣怔的瞬间,雁秋水纵身一跃跳进了幽深的水潭中。
“不要——”凄厉的喊声响起,但勇敢的昭武校尉却已无法听见。一跳进水里雁秋水就懵了,不是因为水冷而是因为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他没有想到幽深的潭水下面竟然有这么多的水草怪石,沉积了千百年的淤泥又被巨大的乌梢蛇搅动得浑浊不堪。
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否则即使不被这畜生咬死也要被臭水呛死。得想法子把这畜生引出来——雁秋水略一停顿,双脚猛地一蹬从水底的岩石间蹿了出来。没等雁秋水反应过来一阵腥臭就扑面而来。他身体迅速向后一仰,借着水势就是一个后空翻,翻过的瞬间用劲全力将“忘忧”向上一挑。随着“嘎”的一声轻响,匕首直直地刺进了巨蛇的下巴。再次受伤的巨蛇开始疯狂地扭动,水桶般粗壮的身体将雁秋水缠绕得像一个巨大的粽子后迅速钻入潭底。
栗芷婼彻底疯狂了!她使劲不停地跺着脚下的巨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污浊不堪暗流涌动的水面,期待率先露出水面的是男人而不是那条大蛇。但是什么都没有出现,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水面,她才忽然意识到雁秋水可能已经死掉了。她的五脏六腑开始一阵阵地抽搐,直到此时栗芷婼才明白男人在心中的位置——不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而是不敢想象这个男人挂了之后还有谁能够让自己撒娇撒气,还会有哪个肩膀让她依靠。她不顾一切地冲出人群,站在水潭边大叫起来——那一刻她真切感觉到这个男人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救命啊!没看到有人要被大蛇吃了啊——”
女人盼望的救人情景并没有出现,人群只是一阵骚动,但并没有任何人站出来——也许他们在责怪这些人不该冒犯自己的神,也许的确被这个庞然大物吓坏了。
象奴国武士看着突然蹿出的独臂美女也呆住了——太美了,美得让人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
“呔!还不快把这个破坏祭祀的女人抓起来——”为首的大声呵斥着。就在几个武士将要冲过来的时候,又是几支羽箭射了过来——蛮荒之地哪见过这种阵势,看着钉在石头里兀自颤动不停的羽箭不敢上前。
“乌蒙!不要管我,快去救你雁大哥——”此时的栗芷婼完全失去了与生俱来的淡定雍容,她披头散发、原本明澈如水的大眼睛浮满恐怖的血丝。看到钉在岩石的羽箭才想起还有一个无所不能的昆仑奴,女人仿佛濒死之人忽然看到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开始声嘶力竭地大喊。随着喊声一个身影从一侧的崖壁上跃入水中,人群里又是一阵惊叹。
雁秋水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他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即被挤碎时发出的“嘎嘎”声。尽力憋着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这口气呼出的时候,也就是自己见阎王的时候。巨蛇将他的身体紧紧缠住,“忘忧”早已不在手里——大概还在这畜生的下巴上吧。即使在也没用呀——此刻的雁秋水正用两手使劲儿掰着巨蛇的嘴,使它不能够立刻咬向自己。忽然他感到身体一松,巨蛇的身体散乱开来。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只手猛地将他拉出了水面。
乌蒙——他心中顿时涌出一阵暖流,又是这个孩子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
“啊——出来了!他们出来了”人群里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个象奴国武士也忍不住高兴地跳起来。但眼角一扫满面寒霜的首领,还是忍住了。
栗芷婼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使劲儿挣脱武士的胳膊跑了过去,跪在躺在岩石上的男人面前嚎啕大哭起来起来。醒悟过来的武士尴尬地看了看首领,过来想要再次抓住女人,但却被挥手制止。
栗芷婼哭得很伤心——
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在经历“噬虫酷刑”的那个夜晚没有过——那更像是一种恐惧;在被雁秋水砍断胳膊的“隆庆客栈”没有过——那是一种无奈地抉择;面对胡莹的挺身也没有过,——那是一种彼此献身的绝然!而此刻自己竟这么悲痛欲绝——栗芷婼心想:自己难道真得爱上这个男人了!
乌蒙没有理会女人的哭泣,他跪下来开始用两手使劲儿挤压雁秋水的胸膛。女人看着这个昆仑奴的举动呆住了,她不明白乌蒙在干什么,但她却没有制止甚至连一声询问也没有——这个神奇的孩子给她带来了太多的惊喜,她信任他甚至胜过自己的生命。
“咳咳咳”随着乌蒙的使劲儿挤压,雁秋水的嘴巴开始向外吐水。“呀——”的一声,男人醒转过来。
“醒了!他醒了——”栗芷婼大声喊叫起来,她一下子扑在男人身上——听到“嘭嘭”的心跳,才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做完这一切的乌蒙缓缓站起来,看着搂着雁秋水的女人,终于露出宽慰的笑容。
“只是可惜了那把‘忘忧’!”雁秋水遗憾地说。
“别管什么无有不无忧,能回来就好——”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雁秋水又想起来成芊芊——心爱的芊芊从来不管别的事情,在她的眼中只有自己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