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皇姐当真对朕的心思最为了解,什么都瞒不过皇姐的火眼金睛,皇姐怎么想着到朕这儿来了……朕以为皇姐不愿意见朕了。”楚轩眼帘垂着,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的模样,他已有许久没有生病,他受过的伤远比他生病的次数要多得多,从前怎么没发现生病也是一件如此累人的事,浑身无力口干舌焦,就连说话都要使出浑身力气才能发声,这种感觉可不好受。
“傻子,气归气,陛下是本宫亲弟,本宫岂能对陛下置之不理,方才本宫在路上碰到你宫中的宫娥端着汤药,就知你没有用药,你啊你,还真令人不省心。看几十本奏折不见你有一句怨言,怎的,只是喝一碗药就跟要了命似的,正好本宫过来时带了些蜜饯给云舒吃,听说他跑去锦绣宫,想来是那两丫头做了好吃的,这蜜饯便给陛下吃,全当解药的苦涩之味。”
楚轩对待国政时最是沉稳,连宋奎当着朝臣的面对他施压都能容忍下来,唯独吃药一事,若不是好说歹说地劝他,亲眼看着他把药喝下去,楚玉保证她一转身楚轩就把药倒去窗外,楚轩七岁被送去越国当质子,七岁之前楚轩与楚玉两姐弟形影不离,因母妃身体虚弱,严格来说楚轩是由楚玉带大,她这个弟弟可是真真正正被她看着长大的,就他那点小心思,还想逃过她的法眼?
“朕宁可在御书房坐上一整日也不愿意躺在床榻上喝药,皇姐你最是清楚,朕对汤药一类委实不能容忍,小小风寒罢了,无须大题小做,忍忍自己便能好起来,无须麻烦太医院那边准备汤药,朕的身体朕心中有数。”
少病之人生病,病菌带来的作用便如洪水猛兽,楚轩身体一直不错,近来是熬坏了身体,加上天气变化多端得了风寒,楚轩才扛不住病倒,风寒算不得什么大病,但久不得病的人患上风寒同样不好受,楚轩现在的状态就是如此,这几天天气变化无常,忍着病能自己好才是真的见鬼了。楚玉半路截住端着汤药的婢女才知楚轩染了风寒,她这个弟弟,如今是有事情越发不爱同她说了。
“心中有数?有多少数?以陛下现下的身体状况,陛下倒是起来去御书房里坐上一整天来给本宫看看,陛下若当真能在那儿坐一整天,陛下喝药与否本宫都不会管。”楚轩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教人看着就来气,他若是因为温偃的缘故想要惩罚自己,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他就算把自己往死里折磨,温偃都不会回来。
楚玉语气强硬,楚轩有些哭笑不得,现在他连躺在床榻上脑袋都昏昏沉沉,只是坐着都觉得困难,遑论去御书房坐着批阅奏折,想想便觉得要命,无奈道:“皇姐莫生气,朕乖乖服药就是,只是方才朕命宫娥把药送回太医院,此时怕是已经……好吧,看来皇姐是有备而来啊。”
楚轩话还未说完,楚玉对站在珠帘外的宫女招了招手,宫女会意,端着还温热的汤药上前来,楚轩一愣,看来楚玉过来的时候顺便拉着宫娥一并把汤药送回东晓宫来了。楚轩有些无奈地接过楚玉递过来的汤药,皱起眉头把汤药一饮而尽,才把汤药喝下时才好,不一会一股苦涩无比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苦地楚轩打了一个寒噤。
“喏,这份蜜饯是经过集市时看到,是云舒爱吃的就买了些,便宜你小子了,快吃了解苦,一脸恶心的神情,让别人瞧见还以为本宫是逼着你喝了毒药。”楚玉把蜜饯塞到楚轩手里,楚轩迫不及待往口中塞了一颗蜜饯,浓郁甜腻的味道在唇舌间蔓延楚轩才勉强好受些,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让皇姐见笑了。”楚轩露出尴尬的笑容,楚玉无奈摇头,楚轩让她见笑的事情可不止一件两件。
“还知自己的言行让人见笑就该知错就改,你说说,自身要做的事排到不知何时才能做完,偏偏如此多事情压着你还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看了眼已经被喝干净的汤药,楚玉的心才放下,楚轩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哪里能说不管就不管。
“朕知错了,皇姐就饶过朕这回。”楚轩见楚玉是原谅自己了,想来之前是赌气又找不到借口拉不下脸来找他说话,楚轩窃喜,担心被楚玉瞧出端倪和他生气,微不可查掩嘴轻笑,楚玉心里想着另一件事,压根没有注意到楚轩那点心思。楚玉把药碗搁到一旁的桌子上,正襟危坐面对楚轩。
“陛下,本宫有一件要紧事想问陛下,话说在前头,本宫只是想知道一个结果,并没有旁的心思,陈锦绣……锦妃的事是怎么一回事,陛下可有头绪?”陈锦绣与自己勉强算得上有几分交情,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楚玉连前因后果都全然不知,感觉与如鲠在喉无异,吐不出来罢同样咽不下去,感觉委实不好受。近日楚玉半夜被云舒闹地睡不着时,便会想起陈锦绣的事,这件事不问个明白,她是不得安宁了。
“此事朕自有定夺,皇姐无须多问,皇姐生在皇宫,长在皇宫,当知何事该知何事不该知。”提到陈锦绣,楚轩敛了脸上的笑容,在外人看来,陈锦绣之死存在诸多疑云,事实确实如此,从陈锦绣被人暗杀至今,楚轩没有对任何一人提起此事,只有负责调查此事的林慰风知晓其中曲折,楚轩知楚玉与陈锦绣有一段交情,猜到楚玉不会对陈锦绣的事全不过问,但也没想到楚玉直接开门见山就问,不过嘛,他这位皇姐不是历来如此。
哪日楚玉出现在他的面前扭扭捏捏地说话,楚轩才该怀疑眼前的皇姐是不是被人调包,换了一个人。开门见山才是他这位皇姐真正的处事方式,不过楚玉的洞察力还真是强得可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