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温偃对柳筠还有一星半点的忍耐,是因为温岭被关在云杨宫无人陪伴,她做不到日日来云杨宫与温岭说话,到底还需要个人陪着他,如今能陪着温岭的,除了柳筠想不到第二个,就在柳筠说出这番话时,温偃对柳筠最后的忍耐都土崩瓦解。
说来好笑,当初是谁对温偃母女穷追猛打?要取她性命,甚至设计陷害妄图让温岭将她远嫁郑国,柳筠光是对她母女二人所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十天十夜都说不完,现在这个无恶不作的人,对她刀刃相向不说还骂她不是东西,这可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了。
“太后娘娘,你是不是搞错什么,本宫诛柳家九族,是因为柳承泽通敌卖国,与别国有书信来往是死罪,这点想必太后清楚,除开这点,柳家这些年仗着家大业大做过多少好事。一箱卷宗竹简都不足以记载完毕,太后身为柳家长女毫不知情?退一万步来说,太后与柳家做的勾当敢于瓜葛,那么就太后自己做的那些破事,太后可没有权力在这儿对朕指手画脚。”
柳筠与柳家同气连枝,柳家的作风都一个样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柳承泽自己就不是好东西,又纵容族中子弟为所欲为,以至柳家的名声臭名昭著,奈何他们家族根基雄厚,在柳家这儿受了欺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柳家的行事风格柳筠可以说是继承了十成十,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可不就是柳筠的作风。
“放屁!我爹爹绝无可能通敌叛国,我们柳家祖祖辈辈对陛下忠心耿耿,岂容你这个篡权夺位的畜牲信口开河血口喷人!”
“呵,忠心耿耿。你们柳家的人都如此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些不害臊的话来,快拿镜子照照自己的德行,快别不知好歹,听你说这些话朕今日吃的早饭都要吐出来!”
“本宫不与你废话!今日本宫要你走不出云杨宫,贱人,本宫教你给我爹爹,给柳家陪葬!”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柳筠对温偃起杀心不是一日两日,温偃不足以对柳筠造成威胁时,柳筠都千方百计让温偃母女不好过,温偃篡权夺位,发动宫变强制得到政权,把柳筠与温岭丢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柳筠早想置温偃于死地,苦于找不到机会,加上温岭的劝解,柳筠一直在隐忍,为了柳家,她只得按兵不动。
柳筠在云杨宫,相当于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眼巴巴等着柳家的人救她脱离苦海,结果温偃无声无息把柳家给端了,一口气都没有留,柳承泽野心勃勃,对政权一直以来都虎视眈眈,柳筠怎么不知道柳承泽的野心,不过是装作看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求过柳承泽,柳承泽假若如愿以偿拿到皇权,会饶过温岭一命,山高任鸟飞,到时他们何去何从柳承泽都可以不过问。
谁知半路杀出温偃这个程咬金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以柳家根基之雄厚,温偃不可能做到一夜之间把柳家及柳家有关的人清理干净,除非温偃早有部署,她当真没有看出来,温偃如何能够忍到现在才出手,以她的才干,委身在后宫当太后真是太委屈了。
柳筠不关心家国大事,也不管柳承泽做过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她的父亲就是她的父亲,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柳承泽对世人再狠,对她这个女儿从没有过半点怠慢与忽略,他把能得到的最好的全都给了柳筠,而柳筠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就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被戳中痛楚,柳筠已被愤怒冲昏头脑,不管三七二十一,提剑对温偃一阵乱砍。她不是习武之人,加上气息紊乱,招数毫无章法,看似厉害实则没多少力量,温偃在校场训练时可是被韩风骑马追着赶,就柳筠这单能耐,能耐她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避过。
“呵,你不是自诩能力了得,怎么这个时候呀开始躲躲闪闪起来,算什么正人君子!有本事正面和本宫对峙!”柳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听她这番言论温偃有些哭笑不得,游刃有余地躲避着柳筠的攻击,觉得她有些好笑,在柳筠看来,温偃的表情分明是嘲讽她,她本不是舞刀弄枪之人,剑拿久了手有些不稳,然而剑的力度依旧不减。
“太后娘娘莫不是气糊涂了,我本就不是正人君子,再者我不躲难道就站在这里被你戳成马蜂窝?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能力了得,太后娘娘不要什么帽子都往我的头上扣,这些帽子太重,我可承受不起。你那位好父亲,是他不仁在先,我不过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太后娘娘如何就说我害了你们一家,分明是柳家不知好歹作恶多端,这一点大家不是心知肚明?你觉得我做的不对,难道就因为我不与柳家站在同一战线,没有把江山拱手相让,我就活该被柳家压着不得翻身?”
柳家那点破事大家心里都明白,柳筠再强词夺理都改变不了柳承泽是乱臣贼子的事实,通敌卖国这个罪名温偃不觉得给错,温瑜与柳承泽企图里应外合击垮他,把越国的江山据为己有,这不是通敌卖国是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你以为本宫会被你蛊惑?收起你那副嘴脸,温偃!本宫当初就不应该留你这条命,你怎么不像你那个病弱的母亲,早早死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何苦要留在这世上与本宫过不去!你就活该死在楚国,活该不被楚皇喜欢!活该你没有了孩子!”
怀胎三月,温偃腹中胎儿不因旁人没有,而是楚轩一手促成,这件事一直是温偃心头心结,闻言温偃动作一滞,她命途多舛,从出生起就是,在天华山上宋延君调侃过温偃,说她生来是天煞孤星的命,与她有接触的人不会有一个有好下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