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笃定宋长真定是有事情瞒着她,还犹豫该怎么从侍女口中套出什么话来,没想到侍女自己就从实招来,颇为期待的等侍女开口,结果侍女说了半天都扯不到正题上。
“打住,咋们有话直说,莫要扯那些有的没的,说正题。”
侍女梗了一下,憋了一会才道:“十日前,太后被贼人杀害,抛尸于御花园的莲花湖中,陛下差人找了整整一夜才找到人,这些天陛下跟失了魂似的,白日里拼了命的看奏折,看完了奏折又把旁的事拿出来处理,入了夜就把自己关在房中喝的酩酊大醉,苏大人劝了好久都不听,陛下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搞垮自己的身体。”
侍女提起宋长真时愁眉不展,话里的意思最明显不过,温言却没有精力去想侍女的心思,久久无法从太后被刺客暗杀的消息中回过神来,那日太后失踪他就想到事情不好,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难怪宋长真近日未来。
呵,出了这等事情,何来的心思再寻欢作乐,侍女以为和温言说了这番话温言会有所动容,结果温言没有半点反应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温言取了架子上的衣服披上,云淡风轻道:“退下吧,我要用膳了,待会记得来把东西给收拾下去。有些事不可多言便不多说,你既在皇宫,应该知道何为祸从口出。”
侍女听之愕然,敛了神色悻悻退了下去,温言在桌前坐下,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宋长真每回都让人坐了五六个菜送来,实际上温言连一份的分量都吃不完,这次温言一连把饭菜吃了个干净,伸出筷子什么都没夹住才反应过来,原来一桌的饭菜已吃完了。
温言不是胃口大之人,这次一次吃了这么多居然也不觉得饱,抱着一只被吃空的碗一动不动的坐着,大脑一片空白,侍女过了一个时辰才进来收拾东西,一进来就看到温言在发呆,看到桌上已被吃个精光的饭菜,看了房间一圈不见旁人面色微变。
侍女老实收拾了东西之后退了下去,温言没有说话,一个发呆一个收拾东西,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从今之后,他们两个怕是也不会再说什么了,温言从前最怕与人无话可说,如今却不害怕尴尬。
侍女退出房外,温言自己把外室及房中的烛灯尽数点燃,昏暗的房间被烛光照的明亮无比,除了在白日的时候,房间里还从没这么亮过,平常温言的房中不是只点一盏灯就是直接不点,到了夜间房间就陷入黑暗。
温言点了烛灯才坐下,一道白光划破天际,紧接着一道惊雷在天边炸响,淡定如温言都被忽如其来的动响吓了一跳,起身推门一看,瓢盆大鱼倾盆而下,泼了温言一个1措不及防,好在温言只是探出了半个身子去看,及时缩了回来,雨水只是打湿了肩膀,并无大碍。
原来是下雨了,到宋国将近半年,还是头一回见这边下雨,天黑下来极难看见雨丝,温言看着前方模糊的景物突发疑惑,宋国的雨下得好生直接,随后觉得自己这个感慨莫名其妙,关上房门回了房中。
才用了晚膳难以入眠,温言从书柜里取出来笔墨纸砚,摊平了宣纸,自己磨墨胡乱的写些诗词打发时间,就在温言自娱自乐正得意时有人轻轻敲了几下门。
温言说过,侍女要进来收拾打扫直接进来就是,无需敲门,且门外的敲门声轻却急促,不似侍女,大半夜又是打雷下雨,会是什么人?温言疑惑片刻还是把门打开。
门打开那一刹那,温言握紧袖中的匕首,温言已打开门,门外的人就感受到温言的杀气,利索道:“陛下喝醉了酒,醉倒在门外,他身边没有宫人跟随,我等身份特殊,不可贸然出现,不知可否麻烦公子代为照顾陛下?”
暗卫的职责就是在暗处随身保护主子安慰,正常情况下没有主子的允许他们不能轻易现形谁都不能保证还阳殿中是否有眼线,他们送宋长真回寝殿到底不太方便,天下大雨,不能让宋长真就这么躺在外面,无奈之下,只好跑来跟温言求助。
温言看了暗卫一眼,暗卫用则用祈求的眼神与他对视,没有办法,不然他们主子真的就要在外头淋上一夜的雨,就在暗卫以为温言会帮他们时,温言淡然地把门关了上去,暗卫蒙面下的脸一僵,隐身在暗处的暗卫不约而同的脸一抽。
这处院子的主子是有多么不好说话他们都领教过,不过是看别人难受,事不关己,今日对上一堆才切身体会了一回不好相处是如何,暗卫一声气叹不成,正想转身离去,门却吱呀一声推开,温言撑了一把伞出来,看了眼天色默默去开了院门,宋长真一身玄色朝服在身,手中抱着酒坛子趴在门口的石阶上不省人事,居然连朝服都没有换下来?
温言一手撑着伞俯下身要去扶宋长真,宋长真身材壮硕,温言比他瘦小不是一点,扯了半天也没能把人给扶起来,温言翻了个白眼起身对跟在身后的暗卫道:“你把人扶进去,我去让人备热水来给他洗漱。”
丢下这么一句话温言就去叫了侍女备热水,侍女被调来照顾温言,从来只有她去叫温言的份,万万不敢想温言有一日会来找她,利润下去让人抬了浴桶来,往里头添了热水,暗卫把宋长真扶到温言的房间,看他一身的雨水,只好把他安置在木椅上做好。
温言打点了侍女那边,回到房中,借着烛光才看清宋长真的样子,宋长真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束发的发冠歪了,几缕头发落下贴在脸上,全身上下湿答答的,雨水顺着衣摆滴落一地,宋长真这乱糟糟的样子,要不是那张脸依旧貌美倾城,温言可要以为自己是看错人了,温言收了伞放好问一旁的暗卫:“他这几日都是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