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朕不是这个意思,沈大哥你真是……好了好了,既然是急事便快些去吧,若有需要朕帮忙的地方,飞鸽传书回来就是,什么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温偃手一挥,丢给沈君临一枚令牌,那令牌乃是越国国君仅此一枚的金令,见此令牌如见国君。
“沈某明白,告辞。”沈君临接住令牌一看,怔了怔,无奈地把令牌收在怀中,一直温偃都觉得自己亏欠了他许多,他若不收下这块令牌,只怕温偃是绝不同意的,只是他这次出行,确实用不上这块令牌,不过这件事,他还是不与温偃说为好。
沈君临离开皇宫,回王府拿了早已定制好的玉如意送到了温辞府上,温辞接过玉如意时震惊,她以为沈君临是要寸步不离跟着温偃的,他放心温偃一人在朝堂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你我相识已久,客气的话可免了,只是有一句话本宫还是想问,先生心里可还记挂着安王的事……”温辞轻*如意上上的花纹,自嘲一笑,她在问什么傻话,就算沈君临说已经放下,她也是不信的,沈君临从来都是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与人说道。
温言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又对他依赖地紧,沈君临日夜陪在温言身边,不会没有感情,得知温言战死那一刻,沈君临沉重的心情不比没了孩子的母亲轻松多少,尽管这么形容很奇怪,但也最贴切。
“先生把安王殿下看得很重,本宫知道,逝者如斯,还望先生节哀,安王泉下有知,知道先生因他而郁郁寡欢不会高兴,既然人已去,尚在人世的为何不好好珍惜世间光景?也算告慰阿言在天之灵。”
温辞还未去边关之前,有事没事就往安王府跑,人前沈君临不主动说自己的心事,在温偃面前更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政事上,温辞看得明白,四下无人时,沈君临就在长廊置一长桌,一人酌酒,只有在那时悲伤才溢于言表。
“多谢公主关心……沈某明白。”沈君临微微笑着欠身离开,若是让温辞知道他此行是为温言前往宋国,指不定气得直跳脚。按照约定,沈君临收拾好东西,出城后直奔西城门三里外的小茶楼,那人早在茶楼坐等,见沈君临来眼前一亮。
“哟,沈公子想好了呀,我可在此恭候多时。”那人脸上时刻都是挂着笑脸,只不过这笑脸没有几分真,不如干脆不看,沈君临整理好斗笠,并未下马,既然下定决心去宋国,沈君临只想立刻见到温言,不想浪费时间。
“不必废话,快走。”
宋国,京城长街,宋长真牵着温言的手走在人群中,今日城中庙会,宋长真得空就带了温言出来,两人都戴了面具,走在人山人海中并不显眼,戴了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宋长真的眼睛如流光潋滟的黑曜石,亮地耀眼。
温言曾经那双亮如星辰的双眸却暗淡无光,温言低垂着头,任由宋长真牵着自己,对路人避如蛇蝎,生怕被人碰到,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与他从前的言行举止皆相去甚远,宋长真却不在乎这些,只管拉着温言到处走。
“回去吧……”温言的声音很小,小得有些有气无力,但宋长真肯定是听到了,只不过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拉着温言的手更紧了几分,从心智受损到恢复记忆,温言就不爱与人说话更不爱和人接触,此时置身于人山人海,温言怕,怕有人认出他来,每道投过来的目光都如盲针刺来。
“不要怕,就快到了,很快。”庙会是由京中道观寺庙主持举报,一年难得举办几回,但每回庙会都会有许多有趣的活动与平时没有的小吃,因此吸引了许多人,宋长真带着温言出来已经有些晚了,不过摊子前还是围着很多人,道观里的香客已经走的七七八八。
一棵姻缘树赫然立在庭院中,姻缘树上挂着累累红带,祈福带随夜风在空中猎猎飞舞,许多祈福带隐在黑暗中增添了几丝神秘感,温言本来心不在焉,一棵参天大树映入眼帘时,温言瞳孔骤然放大,脚步不自觉放慢了些,方才走地很急的宋长真也放慢了脚步,领着温言来到姻缘树下。
很小很小的时候,温言生在皇宫却过得很清苦,他的母亲为了能给自己吃上一口饭不知受了多少苦,自他懂事起,就被母亲抓着识文断字,他那时已经很懂事了,母亲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外面的世界如何,于他而言没有太大关系,他只想让母亲吃上可口的饭菜,他得到父皇的认可。
后来长得稍微大一些,也就是他遇到沈君临以后,他越发努力,习武射箭,没空的时候他就是埋在宗卷书堆里,得空的时候他就在练武场,他接触外面世界的机会少之又少,就连皇家寺庙靖国寺,他也没去过,自然没见过姻缘树,这还是他头一回看到这般高大且挂满了祈福带的树,一时不禁看呆了。
“好看么?”宋长真把温言拉到面前,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院中高大的姻缘树,温言并不知这棵树是姻缘树,只是打从心底觉得道观中有这样一棵树觉得很神奇,木讷老实道道,“好看。”
闻言宋长真噗嗤轻笑,带着温言来到姻缘树下的桌台前,桌台上放着许多还未写上祈愿的祈福带,桌子右上方搁置着笔墨砚台,温言这才仔细看祈福带正面已用金砂写好永结同心四字,登时白了脸,只是这白带了几分红晕:“你……我,不要了吧,我们回去,回去好不好?”
温言想挣开宋长真的怀抱,宋长真没有放开反而把他抱地更紧,是了,每次他惊恐抗拒时,宋长真便要把他死死抓着不可,宋长真怎么不知道他惶恐,只是仍笑着抓着温言的手去拿笔沾墨,取了祈福带在上面写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