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温盛一句话的事,楚依和她院里上上下下的人就失去了自由。
瑞珠被温盛狠踹了那么几脚,现在几乎已经是只剩下半条命了。楚依虽然也被磕伤了头,但情况多少还是要比瑞珠好上一些。
她费力地在地上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好在屋里还有个药箱,里面常备着有治跌打损伤的药。她又花费了好长的时间,这才走到药箱面前,将药箱整个拿下来,抱到了瑞珠的身旁。
“来,瑞珠,我给你上药。”楚依的声音很虚弱,好像被风一吹就会散似的。
躺在地上的瑞珠没有动弹。
楚依难免就有些急了,她忙推了推瑞珠的身子。“瑞珠,你醒醒,你别吓我。”她是真的怕瑞珠就这样醒不过来了,那以后在这越国可就真的只剩下她孤身一人了。
好在她的担心终究没有成真,瑞珠虽然还是没有开口回答她,但瑞珠轻轻地动了动手,示意她还活着。
楚依见此,不由长舒了一口气。“瑞珠,你别怕,我们这还有药,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会好好的。”这些话,楚依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瑞珠,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要先想办法活下来。
楚依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仅剩的那一点力气,这才将瑞珠的身体翻了一个面。
她解开瑞珠的衣服查看了一下瑞珠身上的伤势,只见瑞珠全身上下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乌紫,可想而知先前温盛的那几脚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力气。
细细地帮着瑞珠的身体上好药之后,楚依这才又给瑞珠的脸上上起药来。
“瑞珠,你的耳朵疼吗?”瑞珠的脸颊肿的虽高,但这伤总是会有好的一天,她担心的是瑞珠的左耳——里面已经满是已经干涸的血污,可想而知,温盛的那重重地一巴掌怕是也伤到瑞珠的耳朵。
瑞珠没有答话,她只是皱着眉头强忍着痛意,那模样就好像并没有听见楚依的话似的。
楚依见此,心不由‘咯噔’一下,“瑞珠,”她加大声音又问了一遍:“你的耳朵疼不疼?”
还是没有答话。
楚依的心终于沉了下去,她强忍着泪意帮瑞珠清理好了耳朵里的血污,这才眼眶红红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转到瑞珠的右耳边道:“好了,都上好药了,只要以后好好养着,我们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这回,瑞珠终于听见了。她点了点头,又拿眼睛瞟了瞟楚依的额头,“奴婢来帮公主上药吧。”声若蚊呐的声音,若不是楚依耳力好,说不定还听不清瑞珠在说些什么。
好好的一个人,上午还是活蹦乱跳,欢天喜地的,一转眼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到底都怪她这个做主子的不争气!连自己底下的人都护不住,她还配谈什么主子!
想到这,楚依一直死命忍着地眼泪终于有如洪水开闸似的,止都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公主!”瑞珠有些慌了,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抬手去帮楚依擦拭脸上的泪水,可是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虚弱得她随时感觉自己快要死掉,所以她伸到半空中的手还没触碰到楚依就已经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楚依更是生怕瑞珠会一下背过气去,于是赶忙抓住了瑞珠的手,泪眼婆娑地道:“我没事,我只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倒是你,要是不赶紧好起来,以后谁来照顾我?”
瑞珠用力地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公主……放心……奴婢……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嗯,我相信,我相信……”楚依一下又一下,用力地点着头,好像只要这样坚定地告诉自己,瑞珠就一定会好起来似的。
瑞珠是再没有力气说话了,她困倦的闭上了眼睛,像是一只冬眠的小白兔,只是现在这只小白兔很虚弱,也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醒来的时候。
楚依探了探瑞珠的鼻息,虽然很微弱,但至少还是有的。 她不由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屋子里很冷,冷得让人牙齿都在打颤。
应该是屋子里的炭火灭了……楚依如是想着。她已经没有力气将瑞珠挪到床上去了,于是她只好将床上能盖的东西全都找了过来。
她将自己和瑞珠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又拿了屋里的几件大氅搭着。尽管还是有些冷,可比起刚才来已经不知好了多少了。
她想她们应该是冻不死的,但这不代表她们不会饿死——已经快天黑了,就连送水的人都没有过来。
不过好在她也不是很渴,只是有些饿罢了。
就在这样浑浑噩噩的情况下楚依终于也忍不住昏睡了过去。
待到她们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先醒过来的是楚依,是她的肚子的叫声将她给吵醒的。楚依低头无奈地拍了怕自己的肚子,“可怜你了,跟了我十几年,以后可要空空的去了,只不过你要像我一样有骨气啊。乖,别叫了,饿上一会就不会再感觉饿了。”
楚依的这番话一说完,她的肚子就像是表达抗议似的,反而变本加厉地‘咕噜咕噜’地叫了好几声。
这下楚依就有些无奈了。
“公主。”经过一夜的休息,瑞珠的精神头倒是比昨天好了一些。
“瑞珠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好一些?”见到瑞珠转醒,楚依显得很是高兴。
瑞珠点了点头,“奴婢已经好多了,倒是公主是不是饿了?”
楚依有些不好意思,“昨天本就闹腾了一天,晚上又是一夜,现在确实是有些饿了。”
楚依话刚说完,瑞珠的肚子竟也跟着‘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
主仆二人极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均浮起了一丝苦笑。
楚依的目光朝屋内扫了扫,倒是有一碗水放在门口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也许那就是她们一天的‘食物’了,楚依如是想。
她走上前去将那碗水端过来,因为是寒冬的缘故,那水凉得几乎没法过喉,而这屋里本就冷得不行,真要把这一碗水灌下去了那还得了?
于是主仆二人一人只喝了一小口,就将水暂时放到了一边。
“公主。”瑞珠忽然唤了楚依一声,诚恳道:“若是实在不行,公主就想办法跟六殿下服个软吧。奴婢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公主的命却不能白白葬在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