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把她的手拉了过来,细看眼睛似乎现在是被蒙上了一层雾,嘴角也有一些皱纹了,年轻这个词在她脸上看不到了。
满是岁月的斑驳。
“不用了,玉湖你先退下吧,本宫想和侧妃单独说说话。”
太妃把手收了,身子骨又有些累了。
“本宫可以躺一下你怀里吗?”
元茶微微有些惊讶,愣了一下,但还是嗯了声,坐了下来,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
太妃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仰头看着奢华的天花板,忍着心口锥心的痛意道:
“孩子,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母妃,这是何意?”
元茶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便问了一下小绿,“这个太妃想干啥?”
【小姐姐不可以剧透,不然可是要扣积分的。】
一听到要扣钱,元茶立刻具有老实了。
“无妨,母妃只是有些感叹罢了,夜儿这孩子性子冷漠惯了,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是进过了很多事情他才变成这样,从十多岁就跟着先皇出征站北,到先皇去世,皇上继位,还有端慧长公主出嫁,这一桩桩事情让他变了。”
元茶沉默了下,“母妃……”
“你有话可以直说,其实不必这样和我说这些,因为我也听不大懂。”
太妃还是认真了起来。
“母妃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委屈了,但是为了平定战乱,母妃也是没有办法,所以希望你能谅解。”
太妃似乎很不寻常,脸色比起以往要吓人得多了,那双冰冷的手抓住她的手道:
“算母妃求你了,帮帮夜儿这次。”
“母妃,其实我……”
很突然,好端端的太妃吐了一口血出来,动作有些大不小心打翻了什么东西,发出清脆的声音,玉湖跑了进来。
就看到太妃口吐鲜血的一幕。
“太妃。”
“母妃。”
元茶吓死了,扶着她摇晃了一下,“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太妃只用两个人的声音开口道:
“我已经吃了毒药,我命不久矣,活着也是一个累赘,这是我为我儿做的最后一件事,母妃对不住……你了。”
太妃的手垂了下来。
黑色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眼睛看着门口的位置,玉湖赶紧喊门口的奴婢。
“快来人,叫太医,太妃娘娘出事了。”
元茶探了一下鼻息,已经没气了。
她身体一软瘫软在地,一股凉意从她的脊背蔓延了上来,想到自己曾经还想着帮太妃一帮,终究是自己可笑了。
人家死了都要拉你下水。
很快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一把推开她,喊着已经没有生息的太妃,“母妃,你快醒醒,儿子回来了,母妃不要啊!”
“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害了母妃,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贱人。”
司白夜猩红的眼里写满了仇恨,举剑对准她的脖子,下一秒就要人头分离了。
说时迟那时快,玉湖姑姑赶紧喊住了他。
“王爷,且慢。”
“这件事情不在侧妃娘娘,对于太妃这件事奴婢也不知情,不过太妃留下了一封书信给你,之前奴婢还不知道,现在想来应该是这件事有关。”
玉湖看着失魂落魄的元茶。
紧张到了极点,可千万不要出事了才行。
司白夜狠狠瞪了她一眼,从玉湖手里接过书信,打开,里面是母妃娟秀的字体。
内容很简单,一些简单交代话。
然后就是元茶这件事。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这件事,司白夜手里的书信已经被他撕得稀碎,“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
咆哮的愤怒声音刺破天际,元茶在秋菊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太医姗姗来迟,太妃早已死了。
元茶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巧看到司白夜在哭,心里不由小小震撼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司白夜哭。
慈宁宫。
哈哈哈哈的笑声不断,太后和皇后正在聊天,突然就传了一个这样的好消息。
太后笑的花枝乱颤,“这可真是报应啊!”
皇后也附和笑了笑,“恭喜母后终于如愿以偿了。”
“是啊,哀家和她争斗了快大半辈子了,没想到她倒是先死了,哀家心里这口气总算是能放下了。”
皇后的眼神突然一变,锋利无比。
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冷笑道:
“那么现在最痛苦的就是司白夜了,我那苦命的孩儿在地下也算是能瞑目了。”
太后看了一眼皇后,也是叹息道:
“皇后别担心,你现在还年轻,你和皇帝两个人肯定还会再有孩子的,如今这后宫不也孩子无几,你作为后宫之主,也该替皇帝多多上心。”
“这皇家最重要的就是子嗣。”
皇后心里所想,“是,母后说的是,儿臣一定多让皇上后宫多走动,为皇室开枝散叶,扬佑我大玄皇朝血脉。”
“皇后,你能这样想,哀家很高兴。”
“传令下去,不日便是玄清大师礼佛,佑我大玄王朝河山万里,子孙千代,本月内不得有白事。”
太后可不想这么痛快让太妃死了。
即便是死了,也不会让她安乐。
皇后事事都听太后的,笑出了声,“母后说的是,这件事儿臣自会和皇上说的,想必皇上知道这个消息也会很高兴的。”
“行了,你先下去吧!”
“哀家要一个人乐呵乐呵。”
皇后退了下去。
夜王府,缟素高挂,沉浸在一股悲伤里面。
夜王司白夜和侧妃元茶跪在灵堂。
“母妃,你怎么就离儿子去了呢?”
“你怎么这么狠心。”
门口小厮报:
“启禀王爷,三福公公来了。”
司白夜目光回转了回来,这个三福公公过来做什么,起身动了动僵硬的双腿。
“三福公公怎么来了?”
三福公公脸上满是哀痛神色,“夜王殿下节哀,皇上知道这件事后痛苦不已,特让奴才过来宣告一声,太妃生前是梅妃,皇上顾念王爷,赐封号为孝敏皇贵妃葬入妃陵。”
听到这句话,司白夜不由笑出了声。
“皇上可真是体恤啊!”
三福公公有些不悦,但还是说完眼前事先,“殿下,皇上还说了,不日就是玄清大师礼佛日子将近,万万不能见白事,所以这丧仪还是从简,不可张扬。”
说完,三福公公感觉后背都湿了。
真是要命,夜王殿下向来是喜怒无常,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
司白夜眼里忽明忽暗,却是明显的危险,他面容冷峻,薄唇抿直,就在大家以为他要大发雷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