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搜到的最关键的线索,就是这瓶药。”唐廷从身后掏出药瓶,摆在桌上。
“这药我们检测过了,没什么疑点啊?”硫裳疑惑地道。
唐廷神秘地一笑,“你们检测的是不是死者身边的药丸?”
硫裳点了点头。
“这是桌上的那瓶散落的药。”唐廷将药瓶打开,“和你们做检测的药是一样的,不同的是它被水浸湿过,带有刺激性气味。”
“刺激性气味?”硫裳很快察觉,“药丸怎么会有气味?”
“瓶内有水珠,是屋顶漏水所致吧?”白奕思索道,“居然如此精准……像是故意为之。”
唐廷点了点头,“巧合不太可能,关键是谁做的。”
硫裳道:“现在有两种情况,一是死者所为,那么这样做肯定对他有好处;二是另有人所为,这就牵涉到这药是怎么来的。如果是第二种情况,这个人的嫌疑就很大了。”
“你们有上一瓶药丸的检测报告吗?”唐廷问道。
硫裳翻出一沓资料来,递给唐廷。
检测报告显示的和唐廷猜测的相差无几,同样都是无色无味,具有补充营养、强身健体的功效。
唐廷又翻看着瓶身,陷入了沉思。
“这药没有说明加水后服用。”唐廷道,“注水很可能不是死者为之。”
“我知道这药是哪来的。”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叶鎏笑意满面地看着其他人。
“这药只能一箱一箱买,普通人很少使用,一般是邪能者使用。有专门的售卖地点,除此之外都是伪劣药品。”叶鎏道,“邪能者通常都会选择在特定的地点购买,从那里远程寄过来,但也不排除卖伪劣药品的情况。”
“在哪?”硫裳赶忙问道。
“我给你们一个链接,你们登录进去就知道了。”
叶鎏接过硫裳递过来的电脑操作盘,输入了一串代码,光幕上顿时弹出一个页面,叶鎏将操作盘还给了硫裳。
硫裳瞟了一眼光幕,关了页面,将电脑收了起来。
“你们还有什么线索吗?”硫裳转向唐廷和炎枫。
“我观察了下现场,和第一次勘察的时候没多大区别。只是有个奇怪的地方,我在屋内的墙上也发现了脚印,而且脚印手印几乎布满了整墙。”炎枫道。
“难不成,还有人上墙了?”唐廷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叶鎏。
叶鎏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却总让唐廷有种异样的感觉。
“叶先生,分享一下关于死者的情况吧。”硫裳示意叶鎏道。
“好。”叶鎏正了正身,道,“死者名叫阿飞——大伙都这么叫他,是个邪能者,有患病史,在家中兄弟姐妹排行第三,家里本是个显赫的大家庭,却因为治他的病症日渐衰落,他也只能单单依靠吃药维持生命。”
“他患病多久了?”唐廷插话道。
“有个两三年吧。”
“家里什么时候衰落的?”
“他病症发作一年之后。”叶鎏不动声色地道,“家里衰落后,他就单靠吃药维生,支撑了两年,家中几乎都放弃他了。”
“你是他什么人?”唐廷追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叶鎏对上唐廷炽热的眼神,脸上看不出一丝神情变化。
“我是他朋友,确切地说,这些是在我们共同的好友那里得知的。”叶鎏微笑着,眼睛一直看着唐廷,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我们聚在一起也已经太多年了,为的都是一个共同的理想,所以我们的友谊固若金汤。”
唐廷眼神一闪,神情恍惚了一下,接着道:“是谁?”
“阿、廖、沙。”叶鎏眼中精光闪烁。
“苏联名字。”唐廷眼冒明火,沉声道,“我好像记得,我先前看过一部电影,里面也有个阿廖沙。”
“哦,我那朋友是个影迷。”叶鎏道,“没准他和你说的是同一部呢。”
“我们这样聊是没有结果的。”唐廷坐直了身,正色道,“叶先生,我希望你能直截了当,提供一点有用的信息。”
“你希望?”叶鎏淡淡地笑着,“有领导那味了。”
唐廷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阿飞呢,是个脾气挺犟的人,性格有点偏激,吃药必就着白开水吃,一日三餐安排得满满当当,生活挺有规律,没事也总爱来点烧烤味。”叶鎏始终盯着唐廷。
唐廷对上叶鎏的目光,一头雾水,他总感觉这家伙不简单,却又抓不住他的把柄。
“吞药丸肯定要喝水啊。”炎枫忍不住道。
“不,他是将药丸放在开水里稀释融化,制成药水再喝掉。”
“近段时间你见过他吗?”唐廷追问道。
“没有,我今天去就是去见他一面的。”
“你知道他死了吗?”
“知道,朋友告诉我的。”
“我觉得可以了,再问下去得不到有效信息。”先前一直没发话的白奕沉声道,“感谢您配合我们的调查,您可以离开了。”
叶鎏起身,没再说什么,只冲着唐廷笑了笑。
“等等。”唐廷的声音响起。
叶鎏停下脚步,看向唐廷。
“我认识你,我记得你。”唐廷直直地盯着叶鎏。
叶鎏一笑,冲他摆了摆手,那是和先前完全不一样的笑容,温暖而真诚。
“我们——当然认识了,而且缘分很深。”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虫鸣鸟叫,针声可闻。
一座小平房,茅草堆满,桌子摆好,药瓶滚落。
房内人虎视眈眈,静候佳音。
吱呀——
门响,年轻人进。
房内人奄奄一息,迎接的力气都没剩多少。
年轻人二话不说,甩给房内人一个瓶子。
橘黄色药丸的瓶子。
房内人喜不自胜,年轻人头也不回、话也不说,大步离去。
咚。
门再次关上,昏暗的灯光亮起,房内人喜上眉梢,颤抖着拧开药瓶。
独有两三粒药丸。
顾不了那么多,房内人一口咽下一粒,将剩余两粒小心放好。
他安静下来。他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
他躺在茅草席上,胡思乱想,越想越气。
这样卑躬屈膝,算什么日子?
他骂骂咧咧,伸手蹬脚,他自己觉得像在打架。
但在外人看来,他抽搐的样子像条蛆虫。
……
荼靡城堡。
阿廖沙端坐在王座上,严肃沉静,与同年轻人一起吃烛光晚餐的她大相径庭。
七夜先森和七夜晓洁快步走上前来。
“怎么就你俩,人呢?”阿廖沙微怒道。
“他说,他今天不能陪您玩过家家了,恕不奉陪。”七夜先森如实道。
阿廖沙眸中闪过一道红光,妖艳却让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