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注意到屋内有可疑的脚印?或者不属于屋子的东西?”斯图亚特问。
凯瑟琳回想了一下,然后目光坚定的说道,“没有,我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没有,麦斯韦,麦斯韦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斯图亚特抚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眼睛眯着看着面前悲伤的两人。
约书亚用余光瞟了一眼侦探,说道,“我们想去麦斯韦的房间看一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汤姆说,“请便,麦斯韦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的左手边。”
“谢谢。”
约书亚与南茜和克洛伊交换了一下眼神,拿了一个烛台,起身去往麦斯韦的房间。
缓缓的经过走廊,到达了走廊尽头,约书亚打开房门,里面的布置呈现在眼前。
“普通,太普通了。”克洛伊说着,在房间内转了起来。
约书亚走到窗边,从里面向外面看去,是一排木头做的低矮篱笆,而篱笆后面是草地和远处的树林。
把窗户推开,约书亚探头出去,只听见了风声,他左右看了看,然后把目光聚集到窗子下面——全都是人的脚印,约书亚心中暗暗叹息,这里已经被不会办案子的警员破坏了。
再仔细的观察着窗子,敲敲这里,打打那里,窗子发出咕隆咕隆的响声,好像要散架的样子。
转过头,约书亚把目光转移到一张小床上,此时床上的被子已经被叠好了,他蹲下来,把床单掀起来看向床底下——只看到了一个旧皮球。难道孩子真的是凭空消失了?
约书亚用力摇头,想把脑袋里面荒唐的想法驱赶出去,就是用屁股去想这个想法也是不成立的!
“有什么发现吗?”斯图亚特的声音从门口发出。
“目前没有。”约书亚站起来拍拍手心的土。
这时克洛伊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孩子是失踪的对吧?我们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检查他住的地方?赶紧出去找啊!”
“在各个地点都有可能找到令人惊喜的线索。”克洛伊说的话很小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斯图亚特听见了,他拿出来一只放大镜,开始观察起来。
约书亚和克洛伊面面相觑,克洛伊扮了一个鬼脸,走开了。
“斯图亚特先生,冒昧问一句,您干侦探多少年了?”南茜打开了屋子里面的衣橱,随意的看了看,问道。
“十一二年?又或者二三十年?”小胡子侦探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窗沿,“我从来不记得这些。”
“你们真的很年轻,”他接着说,“最多不超过22岁,虽然这么问很失礼,但是你们为什么要成为侦探呢?”
“个人喜好罢了,”克洛伊回答,“每个人都不一样,行为习惯,生活方式之类的,我们很有正义感,对这方面很有兴趣,就成立了一个侦探事务所。”
约书亚看着她胡说八道,不自然的转过头。
“也许我们调查完成这里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斯图亚特冲着克洛伊笑了笑。
“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克洛伊说,然后她向外面走去。
斯图亚特在克洛伊的位置移动了以后,就在她曾经站的地方蹲了下来,他一手拿着蜡烛,把蜡烛放到旁边,一手拿着放大镜放置在眼前,两条腿跪在地面上,屁股撅的老高,脸几乎都要碰触到了地面。
“有什么发现吗?斯图亚特先生。”约书亚问。
克洛伊刚才移动之前站的地方是窗户和床位的中间,约书亚也学着斯图亚特几乎趴在地面上,在明亮的视野中,约书亚发现了地板上面的小小划痕。
“是划痕,可能是什么尖锐的东西或者是人的指甲弄出来的。”侦探说,他拿着放大镜在周围探索一圈,又把放大镜拿了回来,然后把床单掀起来。
不出所料,里面当然什么都没有。
侦探的眉头拧在一起,他站起来扭了扭腰部肌肉,用放大镜刮了刮鼻子。
“想不通,想不通……”他嘴里嘟囔着。
约书亚看着陷入沉思的斯图亚特,没有打扰他,轻轻的退出了房间,南茜紧紧跟在他身后。
“你怎么看?这个案子很不寻常。”南茜压低声音说。
“现在说也没意义,去找个过夜的旅店,我们在那里再聊。”约书亚说,随后他们与杰里弗夫妇告别,临走前,凯瑟琳哭着哀求约书亚一定要找到他们的孩子,他们只有麦斯韦一个孩子,“放心,夫人,我们已经竭尽全力。”
“打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悲伤?”克洛伊低声嘟囔。
告别了悲伤的母亲和沉默的父亲,约书亚与克洛伊和南茜一起找了一间体面的旅店住了进去。
在旅店餐厅吃晚餐的时候,约书亚回答了南茜的话,“没有任何痕迹,孩子不是离家出走的,就很有可能是他的父母干的。”
“这里出现了三起儿童失踪案,不可能都是这些原因吧?为什么这些父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呢?”
“汤姆和凯瑟琳的悲伤不是装出来的,我知道,那确实是由内心而发出的悲痛。”南茜说道,“他们真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约书亚喝了一大口麦酒,喉咙处觉得有一柄小刀子划过似的,一直延伸到胃里。
“该死的劣质酒!”约书亚咒骂一声。“这里根本都是这种酒!真是太好了,这下走到死胡同里面了,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要等着凶手再次作案?”
“线索当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约书亚旁边响起,约书亚抬头看,首先看见了两撇小胡子。
“斯图亚特侦探,请坐。”约书亚给他让了个位置,侦探坐了下来,对他们说道,“这个镇子真是小,不是吗?”
“你在跟踪我们?”南茜说,“这不像一个绅士会做出来的事情。”
“我是一个侦探,其次才是一个绅士。”
“好了好了,切入正题,我不在乎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也没兴趣知道那些,你刚才提到了线索,你难道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克洛伊用叉子叉了一块肉排放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出声。
“我们想知道?”
“废话。”
“那能不能先回答我这个老骨头的问题呢?孩子们。”
约书亚右胳膊肘放置在桌面上,右手的几根手指捂着嘴巴,他瞥了一眼斯图亚特,然后和南茜与克洛伊对视了一眼。
“请问。”
“你们几位贵族是为什么来到这里想调查这件案子的呢?原谅我说话直接,你们并不是什么侦探,我说的没错吧!”
桌子上陷入了沉默。
一会,约书亚说道,“斯图亚特先生,我们不是什么贵族,对,我们刚刚成为侦探,这是第一件案子,所以显得有些稚嫩,不过每一个侦探都是从第一次办案开始的,我说的对吗?”
“当然,我说这些并没有别的意思,别人喜欢做什么,想要干什么我当然管不着。”
“赶紧说线索,老头。”克洛伊不耐烦了,“时间就是生命!尽快找到失踪的孩子,他们的生存机会就大一些。”
“好的,我直入正题,”斯图亚特这时候把他带的手套脱下,“我想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个地区的失踪案能够追溯到1881年,”他从大衣内兜里面取出来几张叠好的发黄的旧报纸,然后把它展开,约书亚看到上面写的是:“离奇的失踪案——丢失的儿童都去哪了?”
还有一张报纸上面写着:“儿童无故失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警署竟然毫无作为。”
“这些都是曾经的报纸,这是1881年的,这是1887年的,这是1893年的。”
约书亚接过报纸,与南茜和克洛伊一起看了起来。
“在10几年间,这个镇子丢失的孩子的数量高达13个,”斯图亚特说,“警察署用尽了办法也没有找到这些孩子,现在失踪案又开始发生了。”
我分析了一下丢失孩子的这三个家庭的家庭情况,这三个家庭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家庭暴力。”
“街坊邻居们反映,男主人经常会打孩子,都有酗酒的癖好,女主人不是太过懦弱,就是也经常打骂孩子。”
“难道孩子们都是自愿离家出走的?父母不愿意承担心里压力,而对周围邻居包括警察撒谎,说是莫名失踪?”克洛伊说。
“我觉得父母也不愿意这样。”约书亚说道。
“父母都会有意识的无意识的伤害自己的孩子,”斯图亚特说,“孩子就像一只纯净的玻璃杯,父母可以在上面留下指痕,有的父母会把杯子弄脏,有的会把被子弄裂,而有的会把被子弄碎,就像垃圾一样,童年的一旦被弄碎,就再也拼接不回去了。”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约书亚想,他不知道应该怎样接话,因为他不知道有父母是什么感觉,他没有资格评判。
“哦,说的有道理。”克洛伊漫不经心的说,“然后呢,你找到了这些家庭的共同点,我们怎样找到失踪的孩子呢?”
“我办过很多案子,有的杀人犯是很偏执的,这也许和他们的童年有关,咳咳,跑题了,我认为那个掳走孩子的犯人还出再次下手,而目标就是镇子上的遭遇过家暴的孩子。”
“为什么呢?”
“遭遇过家暴,或者经常遭遇家暴的孩子会对家庭有一种不认同感,会想要出去,离开家,而犯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顺利的带走孩子。”
“比如在白天的时候就和孩子说好了,晚上我去你家接你,一起去某某地方,离开这里,到了晚上,孩子是主动自愿离家的,所以没有什么痕迹。”
“你不是发现了在地板上的指甲的划痕吗?”
“确实,不过不能够肯定,没有很多的东西能够证明这一点,很有可能是孩子的玩闹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