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大蛇朝众人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猩红的信子,“吼!”
震耳欲聩的吼声产生强劲的冲击力,激得水花四飞。
诸人闻声大惊,皆是情不自禁地向后躲避,企图离它更远一些。
只见它对着水面一阵倒吸,狂风骤起,甬道中原本即将淹没至穹顶的大水,竟然被它吸去一大半。
水位由此大降,万灵大蛇的大半个身躯展现在诸人面前,它在诸人面前昂起头,足有数丈之高,尾巴一直延伸到甬道深处,似是无穷无尽。
它遍体皆是鳞甲,片片黝黑坚实,犹如盾牌般大小,令人无懈可击。
一团团白色蒸汽从它充满血腥味的喉腔内涌出,紧接着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皆是朝刘驽游了过来,凝聚在他的身边,将他笼罩得朦朦胧胧。
万灵大蛇似是被眼前奇特的景象所吸引,它俯下身躯,直视着面前的渺小苍生,将猩红的信子吐得嘶嘶发响。
刘驽见状,浑身上下不禁一凛。他可以智斗夔王,但面对如此怪物却毫无还手之力。
“看得出,它对你很感兴趣。”夔王对刘驽笑道,他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只要这怪物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那他便有逃跑的机会。
他右手微抬,将细剑竖立,正正对于眉心方位,同时凝眉潜运真气。
只见剑身寒光一闪,他身形随之射出,朝甬道中先前被土石拥塞的来时道路疾奔而去。
所过之处,土石纷飞,竟被他硬生生地开出一条地道来。
此招正是他的独门秘剑中的一式“飞遁“,乃是土遁招式中的上乘绝招。他当年研发出这一招,乃是为了能够挖掘地道,从背后偷袭号称”刚猛武功,天下第一“的王道之,没想到今日竟然用在了逃命上面。
“他都逃了,咱们不能等死!”花流雨一跃身,从穹顶上跳下,施展开轻身功夫,踏着水花朝夔王身后急追而去。
“流雨,等等我!”冯破喊道,他赶忙脚底运足真气,紧追花流雨。
若是跑得再慢一点,他失去的可不仅是性命,还有心爱的姑娘。
刘驽,这个诸人眼中的活饵,他当然也不想死,只因为任何想与这种饕餮巨物硬斗的人,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他虽然轻功不佳,远不及夔王,也不如花、冯二人,可施展开乾坤迷踪步法之后,速度倒也不慢。顷刻之间,已距离万灵大蛇数丈之外。
“吼!”身后的万灵大蛇又一次叫喊。
紧接着,他感觉到耳边风声鹤唳,周围空气皆在倒流。他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万灵大蛇正在吸气。
身处强劲的飓风之中,他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往步步倒退,距离万灵大蛇的血盆大口越来越近。
他好不容易瞅见地上一块磐石,连忙伸手扳住。他一腾身,躲至磐石背后,企图以此对抗风力。可风力实在太大,即使他蹲下马步,强抗飓风,身躯仍不住地朝大蛇所在方位平移。所过之处,地下立足处留下两道极深的划痕。
正在此时,他听见甚物从头顶飞过,急忙抬头一看,只看见夔王、花流雨和冯破三人皆是从逃去方向倒射了回来。
三人倒飞之势好比飞矢,竟比逃去时的速度还要快出许多。正所谓“逃得快,回得也快”。
如此看来,没有人能够逃脱这万灵大蛇的掌控,皆是被倒卷的飓风给吸了回来。
夔王厉叫一声,他本想拼尽全身真气,以摆脱倒飞之势,却感全身血脉突然凝固,竟连一丝一毫的内力都提不起来。整个人僵直得如同木偶一般,与花流雨、冯破二人一同重重地撞在万灵大蛇身侧的甬道壁上,砸落大片土石,继而落入地上的泥浆中。
他是个聪明人,很快明白过来,失神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喊出声。
即便如此,刘驽却已猜到此人心中的想法。不是因为他多机敏,而是因为他此时此刻的境地比夔王实在好不了太多。
他或许是由于腹间新穴极为特殊的缘故,全身血脉的凝滞来得比夔王等人要晚些。即便如此,他眼下同样已经动弹不得。
好在万灵大蛇停止了吸气,甬道内飓风骤停,他在距离大蛇巨口丈许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本来正想松一口气,不料大蛇突然嘶嘶地吐着信子向他靠近过来,凑在他身上嗅了嗅,似是打量自己的猎物。
夔王和花冯二人见状,吓得连忙噤声。刘驽更是吓了一跳,无可奈何身体无法动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大蛇朝自己张开血盆大口。
“吼!”大蛇嘶叫一声,竟抛开刘驽,转身游至一边,幽幽地守着三人。与先前相同,它吐出的白汽仍毫无意料地游过来凝聚在了刘驽的身上。
”殿下,这墓穴里充满诡异,我们一同想想办法吧,至于其他恩怨,我们出去再解决。“刘驽大口喘着粗气,目光落在萦绕在自己周身的白汽上,”若是我没有猜错,我突然暴涨的力量应该都是这条大蛇传给我的,通过水、地面更或者蒸汽。这样的力量,想必殿下也没有兴趣。“
夔王脸色惨白,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般窘迫过,面对如此险境,他决定改变原先的计划。
他面色沉重地朝刘驽点了点头,“应该是我们所练的那神主牌上的心法秘诀有问题,用了这心法之后,虽然能避开地面上传来的引力,但是被大蛇刚刚那么一阵吸,遍身血脉随之皆封,人变得无法动弹。这肯定是当年袁岚设下的奸谋,他临死之际处心积虑地放出口风,说墓穴中藏有至高无上的武功心法,引诱武林中人来取。他又故意设下供桌上的神主牌和甬道内的铜人大阵,这样一来,能够进入甬道深处的人应该都是武功高强的江湖精英。他这样做,想法大概只有一个,就是将武林中的厉害角色人都一网打尽。”
他的推理严丝合缝,令人听后不得不信服。
”可袁岚这么做,究竟有甚么好处,他为甚么要杀我们!“冯破同样动弹不得,斜卧在一滩泥浆之中。他实在不甘心死得这般狼狈,至少在死之前,得弄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