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音突然觉得心里那阵郁燥都平静了下来。
她扭头看向长川，愣了半晌，小声道：“你……”
长川知道她想问什么。
他看起来有些没精神，道：“本来一辈子没打算说。”
没想到突然暴露了……
“也以为一辈子见不到。”他道。
顾思音趴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还是觉得很神奇……因为当初几乎是能抓在手里，像小鸽子一样的小东西，竟然变成她孩子的爹了？！
他是个不擅言辞的人，上次滔滔不绝说了很多，结果她睡着了没听见，对他来说到现在还是个阴影。
憋了半天，他只能反复地道：“我没想到会这么幸运。”
我以为一辈子见不到……
顾思音突然想了起来，道：“你是……什么时候？”
他道：“认出你？”
“嗯……”
他把她抱紧了一些，小声道：“第一眼。”
顾思音：“……”
时间回到当初，在那个林子里。
他还是小长川，连续杀了三个人。
然后看见她大着肚子从林中跑了过去，那一瞬间他以为是顾阿娇，后来发现不是。
顾思音后知后觉地道：“所以你叫我阿姐？”
长川：“……”
她认真地道：“我记得我以前跟那只鸡，我就是自称阿姐。”
那时候听小长川叫她“阿姐”，还怪亲切的呢。
长川：“嗯。”
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
顾思音吃惊地抬起头，真是百年难得一见这个男人这个样子……
说实话他以前做鸡的时候，啊不对，做小凤凰的时候都不这样啊。
凤凰虽小，脾气却很大，生气还会啄她。
顾思音想起来了，兴致勃勃地道：“这么说来我救了你好几次呢，如果不是我拴着你早就把自己折腾死了。”
那时候他天天扑腾着两个发育不良的翅膀到处撞，想不开还想去跳崖。
顾思音每天睡觉都跟加班一样，还要追着只鸡到处跑。
她甚至都养成习惯了，每天闭眼就开始梦中捉鸡。
目标是捉住那只作死的小公鸡！然后使用见得着的各种道具把它拴起来！
“我都觉得好奇怪，那一年天天做这种梦”，她喃喃道，“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把你跟它联系到一起。毕竟怎么说呢，就是长得真的不太像……呜呜呜。”
长川听不下去了，干脆以吻封缄。
承认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他愿意听她反复提起那只“五黑鸡”！
就因为这个他昨天还和他老娘打了一天一夜的架，让女王陛下感受了一下传说中迟来的叛逆期！
顾思音已经不抗拒他的亲密了，可问题是这光天化日之下，连个望风的都没有，她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够听见姐姐和妹妹的说笑声。
但是他这个人又一向很霸道，只要是他动了手，别人是绝对没办法叫停的。
顾思音手忙脚乱地在水下拍着他的胸口，一边快速地想着该怎么办。
没想到最后倒是他自己先急急的刹了车。
他把她松开，甚至还有脸怪她：“这种时候就不要勾引我了，待会耽误了成亲的时辰。”
顾思音晕头转象的，正想破口大骂一句“不要脸”，结果他先着急起来。
非要顾思音给他好好的把头发和脸都清洗了一下，确认一定洗干净了才行。
然后他把小媳妇儿整只从温泉里抱了出来。
顾思音尴尬得无以复加：“换洗的衣服呢？！”
她可能也算是古往今来最淡定的新娘子了，未婚夫昨天连夜斗殴，她也没有翻脸悔婚。
可是就在这一刻，洗完澡之后发现没有换洗衣服的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又断了！
“说是要成亲，连个嫁衣都没有，你不会想就这么光溜溜的带着我去成亲吧，还是就穿昨天晚上那身脏衣服？”
她气得牙都在抖，勉强开了个玩笑。
谁知道长川竟然道：“我们凤族是天之妖，没有人类那些讲究。婚礼是一辈子最大的事，自然还是回归本初的模样最好。”
顾思音瞬间觉得自己被雷给劈了。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开始涌现出一大群光溜溜的宾客，然后她和长川也光溜溜的在那群人当中举行所谓的婚礼……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顿时勃然大怒:“你骗谁呢？女王陛下还说要把他的嫁衣给我用呢！可见就算是凤族也是穿衣服的！”
长川笑得差点没拎住人。
主要是她刚才一脸被雷劈了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就是反应的实在是太快了，所以让他觉得有些可惜。
这时候他朝半空招了招手，那幅画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顾思音犹豫：“你不会是想让我用这幅画卷着出去吧？”
这幅画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还是一个女子背对着人，背后背着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
顾思音看着觉得奇怪：“我没有翅膀啊……”
虽然刚才这画上的女子回了头，确实是她前世的模样，可是为什么长川会把她画成有翅膀的样子？
莫非长川在潜意识里还是惋惜她是个凡人吗？
正在胡思乱想呢，她就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上一次是那画里的女子，突然像活了一样回过了头。
这一次却是她直接从画里走了出来，然后那个人也慢慢消失，只留下一身黑衣的长裙，慢慢的变成和她等身大小。
那幅画轴也落到了地上，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那个人影消失，长川的神情，似乎还有些惋惜。
他道：“这是你的嫁衣。”
那件嫁衣慢慢的落在了顾思音的身上，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样合体。
顾思音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了看，喃喃道：“好漂亮啊……你是什么时候做的？”
原来那画里的人是个衣服架子！
顾思音激动地抖了抖身后的翅膀。
她更吃惊了：“呀！这个翅膀会动！”
长川道：“这是一件羽衣，可助你短距离飞行。”
顾思音激动了一会，突然发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你，你赶紧去找点什么，把你自己遮着！”
某人还是个本初状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