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音把那个印盖上了，笑道：“跟你说了是个凤凰，不是猴子。”
“后主”和“猴子”，她一时半会儿也没分清楚。
更没往那方面去想。
毕竟这个印啊，昨晚长川是“咣当”一声直接扔过来的。
而且他说连盒子都要现雕，可见原来连个盒子都没有。
顾思音道：“你别在地上坐着了，快起来啦。你们漠海字儿我也不认识，这写的什么啊？”
铁蝴蝶连忙爬了起来，凑过去仔细看了。
她喃喃道：“制诰之宝……”
顾思音：“不是总管大印？”
铁蝴蝶道：“是后主大印。”
顾思音这回是听明白了，道：“是后主不是猴子？”
铁蝴蝶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她，道：“是少主的正妻，漠海的女主人配享的大印。”
顾思音听了，拿着那玩意儿翻了一下，道：“嘿嘿。”
铁蝴蝶：“你就……嘿嘿就完了？”
顾思音道：“不然怎么的，我跟你说他昨晚把这个当石头砸过来的，要是给我砸中了就该把我砸死。”
铁蝴蝶：“……”
“而且这破玩意儿连个盒子都没有”，顾思音道，“他还说今天让人给我现雕一个。”
铁蝴蝶：“……”
顾思音道：“他都当石头似的，我难道还当宝啊？”
铁蝴蝶仔细想了想，道：“也有道理。”
不过她拿着顾思音盖好章的那个公文仔细看了看，越看越美。
她道：“管他的，反正现在在你手上你就尽量用。”
顾思音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啊？”
“还可以管王庭布防”，她想了想道，“过阵子新年，你让我和孟起一起来值勤呗。”
顾思音想了想，道：“好啊，趁现在印子还在我手上，我给你写。”
铁蝴蝶道：“要不你顺便写一个，值勤的上将军必须睡一个屋。”
顾思音：“……”
铁蝴蝶神采奕奕地看着她，那样子竟不似是在开玩笑。
顾思音道：“我再乱写，明儿这印就没了。”
铁蝴蝶立刻道：“那不行，那不行那不行，你得留着，以后写点啥也方便。”
顾思音道：“你还写啥啊。”
铁蝴蝶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我想让山下送酒的每天多来一趟，这天气太他娘的冷了。还有，这山上温泉那么多，外围的一直没人泡，就不能划一个给我们值勤的时候泡。还有啊……”
顾思音头疼地打断她，道：“你去写下来，我挨个斟酌了都给你抄上。”
铁蝴蝶欢喜地道：“要是允许采购民间食品就更好了。”
顾思音：“……这个好。”
她俩是研究的开心，可等铁蝴蝶真密密麻麻写了一堆……
顾思音自己看过了，觉得都行吧，都是些吃吃喝喝泡温泉的小事儿。
可为了避免她闯祸，顾思音见到孟起的时候，还是偷偷给孟起看了看。
孟起拿着那单子，眉毛抽搐了一下。
他道：“夫人如果觉得方便……就，就……”
就给盖了吧……
饶是他觉得他脸皮那么厚了，也说不出口。
什么要给值勤的上将军送小点心……
顾思音道：“孟将军觉得没问题，我就写啦。”
孟起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一笑，然后把手里的一大叠文书，全堆在了她面前。
顾思音：“？”
孟起笑容满面地道：“少主说给了您后主大印。”
“……对啊。”
“这是王庭的财务，还有和大楚其他封君以及附近的蛮民的信笺往来。”
顾思音：“？？？？”
她有些艰难地道：“为什么……给我？”
孟起很自然地道：“因为您有印啊。”
“那以前……是谁管的？”
“是罗文相”，孟起笑道，“现在归您管。”
顾思音：“？？？”
她呆滞了一下，还是把那些东西搂了过来，道：“是你主子吩咐的吗了？”
孟起道：“自然是的。主子说，王庭内务，对外邦交，理应由当家的妇人来管。”
顾思音心道，内务可以她代管没错，可是邦交为什么也要她来管理？
您是当邦交是去谁家串门子吗？
但这事儿跟孟起也说不清楚。
她只是道：“是当着文相的面说的吗？”
孟起道：“自然……是的。”
得，明白了，配合他吧。
也不知道管这破事儿要多久。
……
当天顾思音再见到罗心曼，她的神情非常愤怒，又有些沮丧。
顾思音吩咐她去给值勤的上将军准备小点心……
罗心曼忍无可忍，道：“敢问夫人，为何我们出门要通报您？”
顾思音道：“自然应当，这是为了王庭的安全。”
罗心曼道：“山下的小商贩反而可以无所顾忌地出入，我们反而要通报了？”
顾思音眼皮也不抬，道：“不服气你回家当大小姐去。”
反正老娘有印老娘最豪横。
罗心曼道：“你这是在羞辱我？”
顾思音笑道：“不然呢？我实在是想不通，像你这种出身名门的大小姐，干嘛自甘下贱到这里来做女官？”
罗心曼道：“你是想轰我走？我偏不走！”
话是这么说，她下午还是告了假，然后一去就是半天。
……
晚上顾思音主动给长川汇报：“虽说我是把她给气回家去了，但我想她明天肯定赶早会回来。你刚把她爷爷手上的事儿抢过来了，她不回来她爷爷也会赶她回来。”
长川道：“听说你给铁蝴蝶批了一堆七七八八的东西？”
顾思音：“……我看都是小事儿。但我都问过孟起了。他说没关系！”
长川笑了笑，这会儿他也收拾好了，上了床。
然后他突然翻了个身，撑在她身上。
顾思音：“……”
他几乎是带着诱哄的口气，道：“那小印子好玩吗了？”
顾思音：“？”
好玩吗？？？？
她想了半天，挑了个比较中肯的答案：“还可以。”
他单手把她翻了个身。
顾思音：“……”
行了，明白了，这是长川大爷喜欢的姿势。
他意思意思问了一句：“病好了？”
她小声道：“没好。”
“孟起说你今天半天的功夫就把王庭近半年的账本都干了。这叫没好？”
顾思音：“……那你问我干什么，你说好了就好了呗。”
他笑着低头咬了咬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