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当即冷着脸怒道:“一派胡言!尔等瑞王叛逆,还不速速投降?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本官知道你们四个村庄的村民都是被黑蛟帮所欺骗,只要你们现在配合官府剿灭黑蛟帮,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他这话要是放在孟秋开口之前,还真能动摇这些村民。可现在众人发现了煞虎寨的人后,又听了孟秋振聋发聩的一番话,这些话就不得不打了折扣了。两边人,各执一词,村民们一时不知道该信谁的。
孟秋冷笑道:“休想狡辩!我已经有了充分的证据,并让人出发赶往京城告御状!纵使你今日带着山贼把我们都杀了,你也难逃朝廷的追责!”
这回连一直在看戏的马云山也不由得变了脸色,原来他们是想着先发制人将黑蛟帮说是叛逆,号召村民们反抗黑蛟帮。
自古官府在百姓心中威信最重,这些愚蠢的村民自然会相信。等他们乱起来再一举将他们全部歼灭。不想大好形势竟然被黑蛟帮的大当家三言两语给破解了。
而且若真像孟秋所说,已经收集证据并让人将证据送入京城告御状,一旦告御状成功,不管是王县令还是煞虎寨,都彻底完了!
马云山想到他的招安计划,大好的前途就这样没了,还可能面临朝庭的剿匪,顿时一双招子如淬了毒般射向孟秋。
余永成在看到孟秋突然出手袭击王县令的人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然后又听到孟秋的话,等于直接将山贼推向王县令那一边,跟计划好的坐等两伙人内斗然后渔翁得利根本不一样!
他凑近孟秋小声问道:“老大这怎么和计划不一样?”
孟秋头也不回,低声道:“计划有变,为防有鬼,你和钟郎中立刻带人在村中戒严。”
余永成想到计划中,煞虎寨会分出另一波人埋伏王县令,而今,既然和煞虎寨闹僵,那么那一拨人袭击的对象搞不好就成了他们了!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凛,当即察觉事情不妙,立刻回去找钟郎中。
此时王县令脸色非常难看,也不再想着要动员村民先让他们内斗了,直接道:“既然你这么想死,本官就成全你们!众人给我上!这些都是瑞王余孽,在此密谋造反!只要只要杀了他们,朝廷定然会有丰厚的赏赐!”
王县令的人中一部分是衙门的衙役,一部分是私下豢养的私兵,另外的就是煞虎寨的人。听到有朝廷的封赏,个个都想打了鸡血一样,双眼冒光,尤其是煞虎寨的人,更是恨不得化身饿狼把叶家村的人都给吞了。
随着王县令的一声令下,这些人气势冲冲的往前冲去。
叶家村这边,即使是黑蛟帮的人都被吓的腿肚子打颤,更别说那些从未和人逞凶斗狠淳朴村民了,这个时候没有扔下武器往回跑已经是这两天训练出来的结果了。
孟秋沉声大喝,声音仿佛在每个的耳边炸响:“姓王的狗官已经和山贼勾结,要拿你们和你们家人的人头去换取功劳,你们甘心吗?此时你们若是不拼命,你们就是他们的功劳!相反,若是你们奋勇反抗,将他们都杀了,你们就是剿灭叛贼的功臣!得到朝廷奖赏的就是你们!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此时李虎已经一声令下,箭雨纷纷朝王县令的人射去,惨叫响起,跑得在最前面的人纷纷中箭倒地,其中还有山贼。
村民们见此情形,顿时为之一振!他们也并不是不能杀死!再加上孟秋的一番话,众人都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低迷气息一扫而尽。
有混在其中的黑蛟帮人趁机高声喝道:“娘的!不是早就想好了!要杀死山贼保护家人,赚取功绩吗?现在不是多了个狗官而已!一起杀了算了!”
“对!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亡!想想我们的亲人!他们就在我们背后!我们绝对不能认输!”
“杀死狗官!杀死山贼!保护家人!”
“杀死狗官!杀死山贼!”……
村民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把外面还在冲锋的山贼和官兵都吓了一跳。
眼看官兵和山贼快要冲动村子前,孟秋挥手示意他们停止:“自卫队开始反击,第一道防御线准备!”
两天的地狱式训练还是有些成果的,村民们立刻开始寻找自己的位置。
而冲在最前面的官兵和山贼也遇到了另一道屏障,纷纷掉进了挖好的被泥土虚掩的壕沟里,里面还插了不少尖锐的木钉,顿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不但有弓箭射击,还有壕沟拦路,把后面的人都给吓住了。这些毕竟不是军队,两次被猝不及防的袭击,已经让他们消去了不少的锐气,有些踟蹰着,不敢前进。
“废物!”马云山骂道,然后他下了一个让所有人的惊悚又反感无比的命令,将受伤的人做挡箭牌,继续往前冲!
煞虎寨的人毫不犹豫的提起那些受伤的官兵做挡箭牌,官兵们看得目呲欲裂,王县令却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想死在这里不成?”
官兵们只得也提起受伤的山贼当挡箭牌,看得后面的山贼双冒火,若不是有王县令和马云山两人压着,说不定现在他们此时就相互掐了起来,只能说,马云山心急之下出了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
眼看弓箭无法凑效,孟秋让他们扯回到后方,瞅准时机,喝道:“放!”
强壮的村民将准备好的油桶奋力往外泼,洒了一地。这些油都是从各家各户搜刮来的,少数植物油,多数是猪油。猪油为了能直接用上,一直都是在锅里热着。
官兵和山贼一踩上去,纷纷滑倒,沾了一身油,还绊倒了后面的人,顿时个个东倒西歪,一阵混乱。
孟秋看着差不多,继续命令道:“火箭,放!”
刚刚准备好的村民拿着点着火的箭,火箭落在地上的,碰到洒出来的油,立刻燃了起了大火,那些人想要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很快就被火焰吞没。
凄惨的叫声,和浓郁的肉香味交织在一起,看着眼前挣扎的火人,如同地狱!不管是那一边的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惨状!
那些村民已经忍不住个个头晕目眩,干呕起来,黑蛟帮的人大部分好一点,可也是脸色煞白,胃里翻江倒海。此时一直非常淡定的孟秋在他们眼里就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个个惧怕无比。
孟秋察觉到他们的想畏缩,冷声喝道:“看清楚!那些都是要来杀你们的人!他们杀人如麻!这些年来被他们灭掉的村子已经不下五个!手段有多残弱你们还没见识够?难道你们也想要成为他们手下的亡魂?记住!不是你们死!就是他们亡!你们有任何的一丝软弱都有可能让你们乃至你们身后的亲人跟着丧命!”
众人心中一凛,刚刚升起的那一丝畏缩也被打消了,纷纷打起精神。
王县令那边的人也被吓破了胆,煞虎寨等人纵使杀人如麻,也没有这么活活的放火烧死过这么多人,一时也有些胆怯了。但他们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上。
一时间隔着一道火墙,两边人马相互对望,谁都不出声,他们都在等着火焰的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