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楚攸忍着浑身巨痒,趴在床上,活脱脱的像个大型树懒的时候,她是半点翻旧账的心没了。
只想止痒,太难受了。
“不能动,忍忍就过去了。”
楚攸欲哭无泪,“我还要去参加奕哲的足球比赛,这样子怎么去。”
“我可以直播给你。”
顾南翾安抚的揉了揉楚攸的软发,“我会把你的心意带到的,安心躺着吧。”
他低头看了下表,“奕哲的比赛提前了,我现在就要过去。”
“安心养伤,每隔一小时会有人来给你换药,至于你吃饭上厕所都会有专门的人伺候。”
楚攸生无可恋,已经没有力气和顾南翾讲话,眼皮子都不想抬下。
不一会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郁闷的眼泪快要落下来。
为什么每次倒霉的总是她……
———
足球比赛正式开始,坐在贵宾席的顾南翾在奕哲上场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给你妈妈放直播,好好表现,但尽力而为,注意安全。”
楚奕哲点点头,“好的没问题。”
他眼里划过些许的失落,忍不住问了句,“妈妈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顾南翾奇怪的摇头,“她身上抹着药,不方便过来罢了。”
闻言,楚奕哲深深的松了口气,挥手和顾南翾再见,潇潇洒洒的奔上了足球场。
楚奕哲踢的前锋的位置,他个头不算是最高的,但是绝对是最灵活的,上场没多久在球员的配合下控球,先是右脚一个虚空,闪换右脚,凌空一脚,直接射门。
开场不过五分钟,迎来了全场沸腾的欢呼声。
楚奕哲擦了擦额头的汗,六岁的小男孩脸色挂着略带腼腆的笑容,向顾南翾的方向看过去,与顾南翾相视一笑。
“我儿子踢球这么厉害么?”
楚攸刚换完药,趴在床上,举着手机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
“嗯,还行。”
“可以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他会踢足球,这臭小子都在哪学的啊。”
顾南翾不经意的打了一个哈欠,无聊的叹口气,“看会的呗,作为我儿子,没啥奇怪的。”
“你少凡尔赛了,”楚攸兴奋了,“我要看儿子,不看你,镜头对准我儿子。”
这时,又是一阵掌声,楚攸没看见叫叫嚷嚷的问发生了什么。
顾南翾淡定的看向球场上穿着球衣肆意奔跑的少年,微微一笑,“奕哲方才来了个倒挂金钩。”
“好厉害,”楚攸忍不住叫出声来,“好羡慕如果我能在现场就好了。”
“嗯。”
顾南翾随口回话,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高楼上,忽然一顿,随后他往身后方向不远处看过去,两幢大楼成对角线,其中两扇窗户都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顾南翾打底计算了下,位置很适合狙击手。
“你在听我说话吗,我又看不到奕哲了,你调下摄像头。”
“我有点事,稍等。”
顾南翾没等楚攸问,直接挂断了电话,起身转身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给楚老板打了个电话。
“你们足球赛安排狙击手?”
楚老板笑道:“三爷果然慧眼,什么都瞒不住,不过你放心不是真的狙击手,这不过是考试的一部分。”
话落,只听球场上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顾南翾走出去一看,对方球员前锋躺在了血泊里。
不一会的功夫就见有两人抬着担架在众人的惊恐声中把人抬走了。
不是说是假死,难不成血是假的,实际在演戏?
对方少了一个人,需要有人替补,然而足球比赛的规则改变了,不加人的情况下,继续比赛,采取双向胜利规则。
第一种胜利方式和正常的足球赛无差异,哪个队伍分数高,哪个队伍获胜。
第二种则是哪个队伍活到最后,哪个队伍胜利。
奕哲他们处在明处,狙击手在暗处,至少从现在的处境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大型屠杀现场,足球场上的这几个孩子,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果然不出十分钟第二个孩子也倒下了,而在这之前子弹就从子弹的耳边飞了出去,若不奕哲反应灵敏,现在倒下来的就是奕哲。
顾南翾脸色冷峻了几分,刚想和楚老板发火,楚攸的电话砸了过来。
“足球比赛规则变了,安排了狙击手?”
顾南翾表情僵硬了一秒,楚攸已经下床穿鞋了。
“你还想瞒我?楚老板已经电话联系过我了,他说我作为奕哲的家长有知情权。”
知情权?顾南翾冷笑了下,难不成楚老板还会一一打电话告诉家长们,你们孩子可能会被子弹穿了脑袋不成,告诉楚攸,不过是怕楚攸事后知道了找他麻烦,事前打个招呼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有我在放心,而且子弹是假的。”
顾南翾话音未落,楚攸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他盯着手机沉默了片刻,双眼微眯再次把视线投向了球场。
十分钟后,楚攸裹着厚重的卫衣出现在了球场,先是向球场看一眼,见奕哲依然活跃在球场上,深深的松了口气,脸色一暗掉头准备找楚老板和张道算账。
下一秒肩膀被一只手按住了,没回头就知道是顾南翾。
“你身上不痒了,过来凑热闹。”
楚攸刚想回嘴,后颈猝然缩紧,被顾南翾拖着走了两米。
“你......”
在差点被拖断气的瞬间坐到了顾南翾的腿上.....
“没有位置了,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坐一下。”
“......”
顾南翾将楚攸揽入怀里,似乎不在意周边好奇的眼神,抱的心安理得,面不改色。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别白费功夫。”
“我已经向张道求证过了,这种形式的足球赛基本是这学校的传统,每一届的学生都会参加,没有生命危险,倒地的孩子半小时会正常苏醒,对孩子的健康并没影响。”
“不同的是每一次的主题不一样,这次是狙击手,上一届是地雷。”
楚攸脸色昏暗,“我不明白这种东西的意义何在,让一群孩子感受死亡的恐惧么,不觉得太残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