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王谨一筹莫展时,又一个陌生的号打了过来。
“王医生,你好啊。”
“你是……?”
“嘘……”对面仿佛无视王谨的提问,“有人在哭,你听……”
“你是谁!是不是你把点点和……”
“不要吼,仔细听,嘘……”
王谨不声不响地打开手机录音。
耐着性子听了十几秒,除了若隐若现的怪异女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还有……呃一晚上一天的时间找我,午夜十二点,记得接受我的视频邀请……”
“你想怎么样……”
“嘟嘟嘟……”
对方挂断了电话。
王谨试着拨回去,却显示号码是空号。
王谨连外套也顾不得穿,跑到了附近的派出所报案。
值班民警听完王谨的叙述,也是一头雾水。
“先生,您是说这人绑架了您的女儿和妻子,却什么条件都没有提?”
“对。”
王谨揉着鼻梁,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先生,就现在的情况,我们无法立案。”
民警仔仔细细地记录了王谨口述,抬头道。
“不过您可以多留意,一旦他再次打进电话,提出赎人的条件,我们马上出警。”
王谨冷静了下来。
他点点头,谢过民警,起身回家。
略做思考,王谨决定询问最后见过这对母女的人。
“赵老师好,我是点点爸爸……”
王谨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今天点点妈妈去接点点,是几点?”
对方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她声音有点慌乱,匆匆组织语言道:
“唔……我记不清了,大概是五点半吧,对五点半。”
“点点妈妈自己去的?”
“我……我也不知道。”
“当时……”王谨小心翼翼地措辞道,“点点妈妈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对面班主任明显一愣,“没有,唔,没有……”
“哦好,谢谢赵老师。”
没得到有用的信息,王谨失魂落魄地挂了电话。
接着,王谨开始向自己的朋友发消息。
“点点和小樱桃失踪了,我怀疑是被人绑架。但是现在没法立案,你们帮我留意一下。”
然后,把与电话录音附在后面发了过去。
王谨行文尽量冷静克制。
他希望朋友们看到信息后,可以为自己提供方法和意见,而不是和自己一起慌张。
回消息最快的是自己旧友章尔宗。
信息中满屏的叹号和语气词让人觉得他比王谨还要激动。
二十分钟后,章尔宗叩响了王谨家门。
“阎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章尔宗随意甩掉鞋子,把自己往王谨家客厅里的沙发上一扔,问道。
“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王谨在老友面前绷不住了,扯着头发低声抽泣道。
章尔宗闻言,坐正了身子。
“你再跟我说说,你从医院回来,都碰见什么人,什么事?”
“嗯……那些混混?”
章尔宗正听着王谨的叙述,突然打断道。
“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跟踪你。”
“而且是好几个人。”
“不知道……”
“你觉得……和这事儿有关系?”
“我也不清楚,你先接着往下说。”
这次章尔宗没有再打断王谨,静静地听他把经过讲完。
“阎王你说,是不是今天下午闹事儿那家属干的?”
章尔宗猜测道。
“不……不能吧?”
“今天他家在医院用刀把阿华扎伤了,阿华现在还在急诊躺着呢。”
“我知道了。”
王谨略一思忖,表情逐渐坚定了起来。
“粽子你回家吧,我去趟医院。”
“我跟你去!”
医院里,阿华正躺在床上。
腹部的绷带上还能看见渗血的痕迹。
“谨哥你注意安全,这帮疯狗还在到处找你。”
“阿华你……”
王谨不知如何安慰他,把手里的牛奶核桃营养品一股脑地放在病床边。
“赖我,都赖我。”
“谨哥,今天下午这帮人来头不善,动刀伤人的光头一看就是老混子了。”
“怎么?”
“我听岳哥跟我提,你的妻女被人绑架的事儿了。
“我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跟今天下午这帮人有关。”
阿华费力地把身体往上挪一挪,换了个半坐的姿势。
“在医院里那帮人就说要报复你全家,甚至威胁咱科里好几个护士,要你的家庭住址……”
“我知道了……”
王谨甚至没来得及和阿华告别,就起身离开。
走出急诊病房后,好说歹说,将章尔宗也劝回了家。
“你和咱那帮兄弟帮我打听这个光头的来历,咱们分头行动。”
回到胸外科病房,正看见上午闹事的患者家属在和护士叫嚣。
“我他妈是八床家属!再不去给我们换药,我还捅你们!”
说着,这人又掏出了上午闹事的短刀。
“还磨蹭!还不快去!快……”
话音未落,这人已被王谨飞起一脚踹出去。
不等他回神,王谨又扑过去,骑在他身上,双拳不停,打得这人满脸是血。
此时已过医院的探视时间,每个病人只有一个家属在陪床。
有人听到动静想看热闹,王谨喊道:“都给我滚回去!”
同时,他捡起手边不知什么东西,扔向露头靠得最近的围观家属。
“哗”的一声,围观群众作鸟兽散,夺回了自己所在病房。
“你……”
王谨手上不停,直到打到对方连叫骂的力气都没有了,才扯起他衣领问道:
“我妻子我女儿是不是你们带走了!”
“呸……”
“说!!”
王谨怒发冲冠,提起拳头砸向眼睛,不过三拳,竟将他眼珠打爆,红的白的沾了一手。
“我……我不知道……”
王谨还要动手,对方却已经哭出声音,眼泪混着血污顺着流下来,行状颇为凄惨。
“下午那是豹哥整的,捅人啥的都是他啊……我真不知道啊……”
“他在哪儿!”
“他今天……今天捅完人就跑了……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不知道……”
说着,这人又哭了起来。
“给我联系他!”
“我……我联系不上啊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别打我了哥别打了……”
王谨不甘心地向他讨要手机,才知道方才情之下扔出的,正是此人的手机。
“喂,粽子,”王谨把电话打给章尔宗,“那光头叫‘豹哥’,帮我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