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丁大仙头一歪,咽了气。
“该……该不该相信这个神棍的话?”
程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村长也是一愣。
“我觉得有可能……老丁这个疯子……”
“你知道怎么解掉催眠吗?”
“昊昊知道,但是……”
村长一指地上不省人事的昊昊。
“那怎么办……怎么办……”
程诺捂着脸,无助地嘀咕着。
“那就把他们集中到一起……
“明天中午我让他们都聚在这儿,没有工具他们想动手也没机会。”
二人搁置仇怨,再次商讨起了救人计划。
“就这样,明天我把村民召集到一起,你把自己藏好了。”
程诺心想只要不跟村长呆在一起,被坑害的可能就要小得多。
于是便敲定了方案,带着顾佳启回了家。
“程诺……我……我怎么了?”
回去的路上,顾佳启醒了过来。
“你被丁大仙催眠了,不过现在搜没事儿了。”
“程诺你的伤……”
顾佳启注意到程诺伤痕累累,心疼地抚摸着他,哭出了声。
“没事儿,刚才磕的。”
程诺强行挤了个笑容,结果胸口一阵疼痛,紧接着呛咳起来。
顾佳启虽然是医学生,可未经历练的她在真正的伤患面前还是显得手足无措,只能无助地哭着。
“一会儿到家了,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这……这在以前都不叫事儿……”
程诺擦干顾佳启的眼泪,安慰道。
“我在被催眠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程诺挑着能告诉的事情向顾佳启讲了讲。
“他们想烧死你?村长也是信徒?”
顾佳启惊得长大了嘴。
“现在丁大仙已经倒了,以后你们镇上的宗教领袖就是村长了。”
程诺学着调侃道。。
“这才是真正的政教合一。”
“村长应该不会那么疯狂,对吧?”
“不好说,但是管他呢,你们镇上的人我可救不了,咱们尽快离开就好了。”
“邪祟你滚远点儿!”
一开门,顾佳启的爷爷见是程诺,举起扫把便打,程诺侧过身,护住身旁的顾佳启。
“顾凤贵你有完没完!”
顾佳启出离愤怒。
“程诺救了我,救了大伙儿!什么邪祟,你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长点儿心!老神棍说啥你信啥,他明天让你死去你也去?”
顾佳启的爷爷气得手直哆嗦,连说三个“你”字便丢下扫把,转身回屋。
接着,重重的摔门声传来。
“不许他俩进来!谁敢把他们放进来我一块儿打!”
顾佳启的母亲把一间侧室收拾出来,等爷爷休息了悄悄将二人放进来。
嘱咐他俩不要出声,明天一早就坐车走。
“你俩先坐北上的火车去津口,那儿有高铁能坐回天京。”
“妈妈,你们也尽早搬走吧……”
顾佳启抱着母亲,眼泪汪汪地说。
“你看你爷爷,没人照顾怎么行。”
顾佳启母亲抚摸着顾佳启的头发。
“我和你爸脱不开身,就先在这儿,以后我俩去找你们一起住。”
顾佳启闻言又是一阵落泪。
“不早了,你俩抓紧睡吧。”
第二天一早,顾佳启摇醒抱着枕头流口水的程诺。
“程诺!今天中午在小学操场里还有集会!我爷他们都要去,怎么办啊!”
程诺昨天夜里害怕顾佳启担心,没有把丁大仙集体催眠村民定时自杀的事情告诉她。
“我不放心,我也要去!如果他们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就让我爸和我二叔把我爷弄回家,架也得架回来!”
“你嘱咐他俩一声就好了,没必要亲自去吧?”
“不行,我爸太懦不敢忤逆我爷,我二叔太愣分不出轻重。”
顾佳启草草地化着妆,“我必须得去!”
“好吧,你去,我换身衣服跟在你们后面。”
程诺摇摇头,只得在镇上多呆半天。
二人吃过早饭便在镇上闲逛。
顾佳启给程诺自己童年趣事,不时指着路边的房屋空地,说这就是“事故现场”,逗得二人哈哈大笑。
“所有居民注意了,十点钟准时在小学操场集合,所有居民注意了,十点钟准时在小学操场集合。”
街上的喇叭响了起来。
顾佳启疑惑地看着空旷的街道:“村长不是已经骗得村民的信任了吗,怎么还要把他们聚到一起?”
“注意!请赤手前往集会地点,任何刀具、硬物及其他硬质物体不许带入操场,届时会有工作人员检查,请务必配合。”
顾佳启疑问更盛,可她看程诺似乎并无困惑的表情,便猜到程诺想来知道些什么。
可无论怎么询问,程诺就是不松口,顾佳启没辙,也只好把疑虑埋在心底。
待二人来到小学门口,操场内已是有人满为患。
顾佳启贵为圣女,自然是无条件放进去。而门口安检人员一下认出了程诺,压低声音道:
“村长不是不让你来么?你怎么还来了?”
程诺无奈地指指前面的女友。
“藏好了,别被人认出来!”
“放心吧,我刮了胡子。”
程诺扣上连衣帽,远远地跟着顾佳启。
村民们很显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被召集于此。
他们聚成一个个小团体,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直到十一点五十五分,村长才出现。
他把学校办公室的桌子和麦克风扯到操场上,坐定以后对着话筒吹吹风,确定有声响,开口说道:
“各位村民,昨天晚上的作法你们都参加了,你们也看到了,丁大仙神志错乱,已经不分好赖了。”
台下众人闻言,“哗”地一声炸开了锅。
“静一静静一静!”
“昨天我把邪祟打倒以后,邪祟附到了丁大仙身上。
“丁大仙为驱邪,自爆法力和邪祟同归于尽了!
“临死之前,他告诉我,村民们要在今天正午潜心诵经,驱邪避祸。
“话不多说,马上十二点了,大家席地而坐,开始念经吧!”
众人不顾地上尘土,纷纷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辞。
程诺和顾佳启见状,也坐了下来,不然在人群中太过扎眼。
村民专心诵经,只有村长和程诺看着操场大钟上越来越接近十二点的指针,如坐针毡。
终于,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