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

叶歌把莫芊芊搂在怀中，手掌不停地摩挲着她的头顶。

“芊芊，你要乖。”

“要像小时候一样乖。”

“你记得吗，你连小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你可是最善良的女孩子。”

“你怎么可以毁灭世界呢？”

叶歌声音轻柔，如果只听语气，甚至会误认为他在讲着情话。

“虽然邪神的降临已经无可避免。”

“可你还是应该振作起来，和它强加给你的欲望战斗。”

“你看，白羽，莉娜，程诺，米娅，还有已经上了天堂的苏瓦……”

“他们穷极一生，都在努力。”

“或者说，在挣扎。”

“你也要这样啊！”

“哥……我太累了……我忍不住……”

莫芊芊哭着，身上的藤蔓渐渐地收回了身体。

“我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芊芊，总有些人，是会改变历史进程的。”

“比如我，比如你。”

“这些人，是没有权力享受普通人最不珍惜的……”

“普通人的生活的……”

“可是我……”

“你已经十七岁了。你应该担起你肩上的责任了。”

叶歌将莫芊芊搂得更紧了，好像这样做就会让芊芊少受些苦似的。

“跟我回去吧，住在灵舞守卫者的营地。”

“不过是出行受到点儿限制罢了，我会继续陪着你。”

“等你长大了，我们就在营地里布置一个漂亮的舞台……”

“到时候，白羽黑羽米娅莉娜给你当伴娘……”

“你可以穿洁白的婚纱，嫁给你喜欢的人。”

叶歌说着，捏了捏莫芊芊的鼻子。

“噗……”

莫芊芊被叶歌逗笑了。

“我喜欢的男孩子……”

“不就是……”

“嘘……先别说出来，女孩子不要主动表白啊。”

“嗯。”

莫芊芊点了点头。

“不过，哥……”

“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

“嗯？”

“我……”

“不想就此在营地里被圈养一生。”

“或者说……”

“起码现在不想。”

莫芊芊挣扎了几下，从筋疲力竭的叶歌怀里挣脱了出来。

“我还有事情要做。”

“嗯？”

“我要杀死乐毅。”

莫芊芊看着远处的天空，神情逐渐坚定了起来。

“你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

“我可以找。”

莫芊芊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了以前小女生的样子。

“我是破界人，他总会想找我的。”

“我只要不断地杀他的手下……”

“就能逼得他现身。”

“可是……”

“再见了……”

“哥……”

莫芊芊打断了叶歌的对话，然后在身上白藤的辅助下，跃到空中，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呼……”

叶歌感觉自己好像心里少了些什么，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如今，大仇得报，第五个破界人现身。

自己能做的，似乎都已经做完了。

接下来，就是等着莫芊芊回来，然后将她看守起来就好了。

亦或者，是莫芊芊再也受不了大邪神的蛊惑，自我献祭，将两界之门彻底打开。

只不过，这些事情，叶歌都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任由事件自己发展了。

“咱们……”

“回华夏吧。”

被老乐打伤的白羽蹒跚着走到叶歌身边，搂住了他的肩膀。

“回……”

叶歌无力地点点头，连日来的战斗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

“带上苏瓦，咱们回家。”

景山实业的负责人来到倭国，与倭国政府交涉一番后，便毫无阻碍地带着六人还有一具尸体回到了华夏。

三日后，苏瓦的葬礼正式举行，来参加的都是叶歌和苏瓦的朋友。

“没想到，还是没留住她。”

叶歌想起了自己在费舍岛上救下苏瓦的情形。

那时候，他根本没想到，这个自己随手救下的人，竟然和自己产生了这么深的羁绊。

只是如今，随着苏瓦的身死，这段友情，也告一段落了。

“我的两个女儿还在问我……”

“苏瓦阿姨什么时候能回来……”

程诺站在墓碑前，强忍着眼泪。

苏瓦的嘴特别损，与程诺几乎不相上下。

程诺每天听苏瓦一边看孩子一边碎碎念，烦都烦死了。

只是，如果有的选，他宁愿一直听苏瓦碎碎念下去。

“大小魔王……还在等你……”

“你却为了救我……”

程诺终于再也忍不住，一个三十多岁的兵王当着所有人的面，嚎啕大哭起来。

“嗡——”

就在这时，一个光点突然从坟墓中飘了出来。

紧接着，这个光点飘飘悠悠，落进了程诺的身体里。

“这是什么……”

程诺有些不解地感受着。

五分钟后，他在虚空之中轻轻一握。

“是……”

“群星弓！！”

只见索利达尔·群星之怒微微一闪，出现在了程诺的手上。

“苏瓦死后……”

“还把她最信赖的武器给了我……”

“既然给了你，那就好好留着。”

叶歌拍拍程诺的肩膀，程诺点点头，将长弓收回了意识中。

“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葬礼结束后，程诺开口问道。

“你呢？”

叶歌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不知道。”

“可能是回去继续管理景山实业吧。”

“人老了，有些看不得朋友离世了。”

程诺低着头，有些失落。

“商战虽险，可没有正面战斗这种残忍。”

“我可能要退出了。”

“嗯。”

叶歌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

“程诺……”

“咱俩就此别过吧。”

“嗯？”

程诺没想到，在自己表达出不再战斗的欲望后，叶歌就向他提出了道别。

“啥玩意儿？”

“我要去找芊芊。”

叶歌叹了口气，看向了远方。

“你担心她会打开第五把锁？”

“我担心她的安全。”

“无论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妹妹……”

“让她自己在外面飘荡，我不放心。”

“让景山实业的人留心一下就行了。”

程诺并不赞同让叶歌自己去找。

“算了，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叶歌摆摆手，拒绝了程诺的好意。

“今晚把灵舞守卫者的事情处理一下，明天我就出发。”

“那你打算去哪儿找？”

“去有失意人遇害的地方找。”

叶歌望着远方，暗自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莫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