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歌一直将这个计划压在心底，没有告诉任何人。

直到安妮被安全地带回了灵舞，叶歌才悄悄地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到现在为止，灵舞在全国各地有超过一千名员工，这些员工，叶歌打算给他们些时间，让他们自己寻找下一份工作。

同时，如果他们希望创业，叶歌也可以给他们钱。

毕竟，自己几百亿的资产在手，给他们一笔安置费或者创业启动金，并不算是问题。

至于那些注册在案的赏金猎人，叶歌的处理办法就更简单了。

他撤下了灵舞任务发布页面中的所有任务，然后委托手下与警方交涉，从此灵舞不再干涉官方抓捕工作。

十天后，叶歌轻飘飘地发布了一个公告：

灵舞今天起解散所有猎人。

一时间，整个猎人界炸开了锅。

许多人靠着做赏金猎人，已经过上了体面奢侈的生活。

如今收入一下被断掉，这些人都陷入了迷茫。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引起社会动荡？”

凌正霄坐在叶歌对面，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知道。”

“但我只能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我只有让灵舞这个组织消失，才能更好地保护破界人。”

“灵舞作为华夏乃至世界上最大的赏金猎人组织，它可以被掣肘的地方太多了。”

“那你不需要为了保护安妮一个人，把整个灵舞搭进去吧？”

“其实本来，我心里是还有那么一丝不忍的。”

叶歌看了凌正霄一眼，又把一份材料放到了他的面前。

“但是……”

“这些年，你把破界人伪造成猎杀目标……”

“杀死了多少破界人，你心里没数么？”

“他们也非无辜之人，我只是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

叶歌身子往前一倾，脸几乎要和凌正霄贴在一起。

“已给一个小偷，定成击杀的任务目标，你这叫顺水推舟！？”

“要完成实名……”

“别他妈再跟我提你的狗屁使命！”

“现在你的使命没了！”

“你们封魔人的使命是是阻止两界之门打开，不是把破界人杀光！”

“破界人！”

“是他妈！”

“杀不光的！！”

吼完这句话，叶歌疲惫地坐回了椅子上。

他已经懒得继续和凌正霄继续辩论了。

“我明白了，你说得有道理。”

凌正霄叹了口气，难得地向叶歌表示了赞同。

“那我能不能留下来，一起保护破界人？”

“不行。”

出乎凌正霄的意料，叶歌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

“我知道，如果有你作为破界人的保护者，那她的安全系数一定会再上一个等级，但是……”

“我不相信你。”

“我对不同阵营的人的信赖，已经全被破法者耗光了。”

“如果没有他，乌云也不会死。”

“我要为乌云的死亡负责。”

叶歌瘫坐在椅子上说话变得有气无力。

“我不希望自己任何一个伙伴会再死掉……”

“所以，我不想再相信你……”

“那你……是要杀死我吗？”

“我下不去手。”

叶歌回想着自己和凌正霄并肩作战的场景，他没法把凌正霄单纯地当成一个敌人。

“但是我警告你，不要靠近灵舞守卫者的附近。”

“不然，我出于安全考虑，会不顾一切地下达攻击你的指令。”

“我知道了。”

凌正霄苦笑一声，站起身来。

“自己为了理想和使命奋斗了半生，最后的结果……”

“就是要放弃这一切，从此做一个废人……”

“你挣扎了半生，该休息了。”

叶歌看了凌正霄一眼，有些可惜，又有些释然。

“这对你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呵……确实……”

凌正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站在门口处，凌正霄突然扭过脸来，开口道：

“如果真有两界之门被打开的那一天……”

“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他拖着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叶歌的视野里。

送走了凌正霄，叶歌就剩两件事，要同步进行。

第一件事，是接触那些完成过B级以上任务的猎人，看看有多少愿意加入守卫者的。

第二件事，就是寻找冥王的总boss，为莫虚和亨利报仇。

“下一个目标是……”

“九江王。”

另一处。

老乐在得知迪亚波罗死在了叶歌手中之后，吓得带着整个失意人的队伍，躲进了深山。

在他眼中，叶歌已经是一个完全无法撼动的存在。

“儿郎……”

他召唤着破法者，想让他扶自己起来走走。

可当他转过身，才想起破法者已经死在了叶歌的剑下。

“叶歌……”

老乐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这个自己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的少年，现在已经强悍到了这个地步。

“早知道……”

“那天在丽湾广场……”

“应该杀死他的。”

老乐摇了摇头，这世间哪还有后悔药。

“是我太贪了。”

“说什么非要在他身上赚回来……”

“这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只好重新谋划了。”

“这把老骨头哦……”

老乐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只能靠这老骨头来做事喽……”

老乐和凌正霄同为封魔人，自然是知道对方的身份。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破法者询问老乐为什么将安妮拱手相让时，老乐能那么自信，安妮被救走后，接着会被杀死。

所以，他最早的计划是，叶歌救回安妮后，凌正霄与冥王已经会想尽办法把她杀死。

到时候，叶歌轻则杀进冥王老巢，彻底端掉这个与自己做对的杀手组织。

重则捎带灵舞通通反目成仇，一举将所有自己所知的华夏国内所有的封魔人团伙全部端掉。

可现在，他的所有计划全乱了。

只不过，老乐自己也不知道的是，虽然凌正霄没有成功地杀死安妮，可阴差阳错间，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灵舞被叶歌解散重组，冥王成为叶歌下一步剿灭的目标。

霎时间，好像老乐的一切谋划又都回到了正轨。

“没事儿……时间还长呢……”

老乐捶捶自己的后背，长舒一口气。

“虽然迪亚波罗大人最后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

“但祂给了我无尽的寿命……”

“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