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收起了匕首,戴好手套,从容而坚定地朝着莫芊芊宿舍的方向走去。
“你……给我站住。”
“嗯?”
沧海有些疑惑,自己那一刀,已经完美地切断了白羽的颈动脉还有气管。
不管是缺血休克,还是缺氧窒息,现在她都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分明就是自己的小师妹说出来的。
带着疑惑,他转过了身。
白羽此时坐在地上,脖子上的血已经不流了。
她喘着粗气,脖子上的切口跟着胸廓的起伏微微翕动。
而站在她旁边的,还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只是,白羽穿的是白色衬衫,浅色裙子和白色丝袜。
而站在她旁边的女子则是黑色衬衫,深色裙子以及黑丝。
“你是谁?”
沧海看着白羽身边的女子,开口问道。
“我是黑羽。”
黑羽伸手将白羽拉了起来,二人各执一匕,似乎想要发动攻击。
“你以为,两个人就能伤得了我?”
沧海轻笑一声,重新取出了武器。
“不过是让我多杀一次罢了!”
“叱——”
沧海身形暴起,对准黑羽的脖子刺了过去。
“像你这种货色,有多少我杀多——”
“叮!”
出乎沧海的意料,自己的出刀居然被黑羽轻轻松松挡了下来。
“你愿意和我搏杀一场?”
黑羽笑着,表情说不出的嚣张。
“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黑羽反手向沧海杀去。
“怎么会……”
沧海硬接了两招,发现黑羽的战斗力和白羽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惊讶了?”
“你有什么好惊讶的!”
“这每一招,可都是跟你学的!”
黑羽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沧海不得不拼尽全力,才能和她打个不相上下。
“沧海师兄,你现在是不是要后悔,不该在白羽面前展露实力!”
“现在我一丝不落地,全部学来了!”
“你怕不怕!”
黑羽手上不停,嘴里也不停,和白羽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沧海被打得憋屈,不由得暴走起来。
“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打得过我!”
沧海怒了。
自己的每一次出刀,都是基于以前无数次生死一线的战斗,在胜负之间徘徊多次才积累起的经验。
可面前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凭什么就能有和自己一样的力量!
“这不公平!”
沧海怒吼一声,一刀刺向了黑羽。
“公平?”
黑羽速度也不慢,收起匕首挡住了来自沧海的攻击。
“你生来是男,我生来是女。”
“就因为我先天力量不如你,就被安排去学习暗杀。”
“要男人趴在我的身体上!”
“这公平吗?”
“师娘喜欢你的天赋,把一切技能都教给了你……”
“而我,因为是毫无天赋的流浪儿,就只能学习最基础的格斗术……”
“这公平吗!”
“每次你任务完不成,师娘都只是责骂你两句,因为你随时可能进行下一次任务。”
“而我只是因为一次失败,鞭打了一整天,然后被送去当捏腿的丫鬟。”
“这公平吗!!”
黑羽越说越怒,最后干脆放弃了抵抗,与沧海打起了换血。
“疯婆娘,你是垃圾,你就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沧海也放弃了防守,他坚信,以自己的体质,最后先倒下的一定是对方。
“你是废物,就该有废物的……”
“噗!!”
一直被遗忘的白羽此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沧海身后。
她冷静地对准沧海的后腰,一刀刺了进去。
“你……”
沧海后心一凉,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而黑羽趁此机会,连出数刀。
“噗……”
沧海身上泛起道道血花。
“我……怎么会……”
沧海脱力,跪到了地上。
“带着你的疑惑,见鬼去吧!”
黑羽最后一刀,刺穿了沧海的喉咙。
直到沧海的呼吸完全停止,黑羽才痛痛快快地把匕首拔了出来。
“以后有事儿招呼我!”
黑羽爽朗地朝白羽摆了摆手,然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便是白羽的能力。
是在生死关头,被激发出的能力——分身。
分身把白羽撕裂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一个是擅长搏杀,热爱交流的黑羽。
一个是精于暗杀,少言寡语的白羽。
分身之后,身上的伤势会停止恶化,直到再受到新的损伤。
而分身消失后,二人的伤势则会叠加,由白羽一人同时承担。
这时,白羽不仅脖子上在不停出血,身上也多了好几道口子。
只不过,借着分身的机会,脖子上的血凝固了一些,才没有让白羽继续失血而死。
白羽强忍着痛,挣扎着向宿舍跑去。
她怕沧海还有同伙,对莫芊芊不利。
她一定要看到芊芊平安无事,哪怕在那之后自己死掉。所以,当她浑身是血地来到惊慌失措的莫芊芊面前时,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然后,她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现在,莫芊芊正守在手术室的门口。
她的头皮发麻,浑身颤抖着把电话打给了叶歌。
“什么?你们被刺蛇袭击了!”
叶歌站在麦考利家门口,拳头攥得咯咯直响。
“你和白羽没事儿吧?”
“我……我没事儿……白羽师姐受了好重的伤,现在……在手术室抢救呢!”
“你别怕,我尽快回去!”
“哥,你不用担心……陶鑫已经来了,他通知了程诺大哥,估计程诺大哥一会儿也会过来。”
“我知道了,我买最近的票回去。”
说罢,叶歌挂断了电话。
他一改几分钟前轻松的心情,面色凝重地走进了麦考利的家。
“叶,你怎么来了。”
“麦考利先生,很抱歉我没时间和你客套。我要你告诉我韩黎昌的位置,现在!”
“我告诉过你,我是不会……”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让琳达亲自过来问你!”
叶歌站起身来,瞪着麦考利,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
“上帝啊,你别让琳达来折磨我了。”
麦考利叹了口气。
在道义和性命之间,麦考利精明地选择了后者。
出卖黎叔可能暂时会让自己内心不安。
但是任由琳达胡来,自己今晚可能就要吹灯拔蜡,全村开席。
“好吧我告诉你。”
麦考利失落地抽了一口雪茄,认了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