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元跟着小南来到了她的处所。
作为领头宫女她有个独立的院子,布置还得挺温馨。
“不错。”上官元赞道。
哗啦啦,哗啦啦,突然而至的雨彻底把他“困”住了,甚至几近将话语淹没,上官元听不清小南在说些什么。
他起身倚墙而立,才发现窗间梅熟落蒂,墙下笋成出林,原来春已远去,早入了夏了。
要是乐陶陶在,定然又会要讥讽他一番,笑他日子过得糊涂。
上官元苦笑一声。
可不是么?这儿从来如此,如此湿热,如此闷热,不然如何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他脑袋昏沉沉的,兴许是茶水的作用,或许是小南的喋喋不休,何人晓得呢?
他但望自个儿能坚持心中所想,不让乐陶陶失望。
“公子。”小南在身后唤他了,满屋子都是茶的清香,以及雨水的腥味。
他轻轻回头,惊得杯落。
只见那女子正坐在榻旁,不着寸缕,手也不挡着,就紧张地撑着身躯,仿佛须臾间就要被折断似的。
“你这是做什么?快穿好衣裳。”上官元迅速地背过身去。
他想起乐陶陶曾骂他没有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可那是对乐陶陶一人才过分、才逾矩的,对其他女子他十分规矩。
“公子瞧瞧奴婢,可好?可满意?”
“小南何必出此下策?”
“公子也认为是下策?”
“不然呢?”
“是奴婢恬不知耻。”
“没有,我晓得小南是没有办法才孤注一掷。”
“难道公子就不相信这世间有真情实意?”
“相信,但你扪心自问,对本公子是真情实意还是当作避风港?”
“公子……”
“实则我不介意当任何人的避风港,你若想去水玉轩,去便是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可能会忍受空闺……”
“嗯,奴婢明白,公子心悦于姑娘,但姑娘说她有男人,就是那个越国质子……”
“我知道。”
“那公子何必自苦呢?”
“我没有……”
“公子看似放浪形骸,实则情根深种吧?”
“没有……”
“姑娘看上去是个有主意的人,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改变的,很固执的,公子不如放下。”
“我会有安排,小南别操心。你穿好了吗?”
“公子转头看看。”
“不好吧?”
“公子又不是没见过女子,难不成还怕?”
“不是……”
“反正奴婢的清白被公子毁了,看一眼是看,看几眼也是看。”
“小南,何必?”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那年离府前,小南的心意告知过公子,公子已然忘却了么?”
“心意?什么心意?”
“奴婢绣了绢帕,上头正有这句诗,但终究羞涩,只能差元及代为转交。”
“这……我并不知有什么绢帕……”
“公子没有收到?白色的,左下角绣了一对鸳鸯,右上角便是诗了。”
“真没有……”
“是否爱慕公子的女子太多,公子收多了礼物便忘了?”
“不是忘了,是压根没这件事,我并未收到过任何绢帕。一般都是香囊……”
“怎回事?奴婢当真交给元及了呀!”
“或许……是元及给忘了……”
“可能吗?他那般精明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