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赵恩和开车,拉着欧阳澍和白玉兰赶到鲜花港。由于时间还早,公园里人很少,安静,空气清新。美中不足的是有一部分郁金香凋谢了,更别提最珍贵的黑郁金香了。
欧阳澍看着那凋谢的郁金香,有点儿遗憾,“看来咱们来晚了,早两周来,开的正好。”
白玉兰的注意力在那些尚在盛开的花上面,听欧阳澍这么说,连忙反驳:“不是的,来的正好。你看,要是两周前来,这片、这片、还有这片花你就看不到了。你看它们开得多好啊,‘挺拔岩松姿,端庄且亭直;素雅流粉浪,秀丽波中溢。’”
看欧阳澍那温暖开心的表情,就知道他其实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遗憾,听了白玉兰的话,更是觉得不虚此行,“没错,这片、这片,它们都专门今天盛开,只为了咱们的到来,哈哈哈……。这首诗很好,像咏荷的,不过,用在这里也很形象,郁金香的确挺拔端庄。”
白玉兰听欧阳澍夸这首诗,有些害羞,“打油诗而已,我胡诌的。不知道为啥,一看到郁金香就想起荷花了。”
“哇!很不错,赶上七步成诗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家的咏荷之作。看来你对文学也很有感觉,今天鲜花港之行让我又发现了你的一个优点。我答应你,等到六月份,一定带你去上海最好的荷塘看荷花。”欧阳澍兴致勃勃地说道。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从不虚言承诺只重实际行动的他今天竟然不知不觉就许下一个承诺,且如此自然,好像这是一件无需犹豫必须要做的事情。
荷花,白玉兰也只是在画中、在屏幕上见过,“真的么?从看《爱莲说》和《荷塘月色》,就一直希望能有一天看到真正的荷花。啊!今年真是我的幸运之年,看到了玉兰花、梅花、山茶花、香樟、郁金香,还能看到荷花,真是太好了!”
两个人就这样边聊、边看、边走着。意外的惊喜是,今天刚好是阳光温室开办百合花展的最后一天,各色百合花争奇斗艳,居然还有最珍贵的金色百合!阳光温室很安静,只有两个解说员在里面聊天,见他们进来,立即迎了上来,热心为他们介绍各种百合花的产地、品性等。解说员还说了百合的药用和食疗,真是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听完介绍,白玉兰还是意犹未尽,兴致勃勃的在各种花间穿梭,仔细看,低头闻。欧阳澍则站在一边,白玉兰看花,他看着白玉兰,那个花丛中鹅黄的身影,在他的眼前翩跹。
下午,两人回到燕园。彭叔见两人回来,便在西座摆开了午餐。
王文斌打来电话,让他们下午务必赶到商务大厦,否则断交。欧阳澍本不想去的,但今天的鲜花港之行让他意犹未尽,问过白玉兰的意见后,坐车去了商务大厦。
王文斌的‘德瑞亨金融投资股份有限公司’今天正式开张,下午三点十八分在商业大厦二楼举行隆重的开业典礼,专门请礼宾人员主持及服务。人很多,有从德国总部赶过来的王文斌的妻子和一个年轻的副总裁;有上海开发区的负责人;有中国很多大的风险投资公司派出的代表;还有王文斌父亲多年的至交好友、商界精英,其中就有欧阳俊生。
鲁仲达也在嘉宾之列。
主席台上的王文斌看到了欧阳澍和白玉兰,远远地向他挥了挥拳头。欧阳澍则举起双手对他抱了一下拳。
鲁仲达过来详细询问了欧阳澍的伤情以及南京葬礼的情况,并告诉欧阳澍,他正在通过猎头寻找市场总监,只是有了上次的教训,不敢轻易拍板,暂时由他代理职责。然后又询问了白玉兰的恢复情况。白玉兰也告诉他,自己将尽快上班。
王文斌带着他的‘冰火’老婆来到他们身边。这是个中德混血儿,面孔棱角分明,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白,头发是黑的,眼睛却是深蓝的。不笑的时候冷峻高傲,笑起来微眯双眼,大大的嘴巴就咧到了耳边,瞬间周围阳光灿烂:“欧阳澍?我知道你,经常挨打的那个,阿斌的死党。这位小姐很漂亮,你们很登对。”
王文斌在她的后面苦笑着直摇头。
欧阳澍也笑道:“对,常挨打的那个。你国语很好。”
她甩了甩头发,骄傲的说:“当然。我爷爷在台湾,我常去。”突然收敛了笑容:“阿斌一直住在你家?”
欧阳澍见她变脸如此之快,心中不禁一凛,对王文斌的痛苦有了感触。他转着眼球想了想,慢慢说道:“你想听什么样的答案?真话还是假话?”见她好像没有听明白,只好回答道:“偶尔……会过来住。”
“欧阳澍!你要害死我!”王文斌一拳打了过来。
欧阳澍一边抓住他打过来的拳头,一边对‘冰火’说到:“看到了吧,杀人灭口。这小子一向品行不端,还请弟妹带回去好好管教。”
那‘冰火’灿烂地笑了:“我相信了,你们的确是发小!发小就是用来被出卖的,哈哈……”
欧阳俊生远远地看到欧阳澍与白玉兰在一起,便走了过来,谁知路上被一个人拦住说话,等寒暄过后再看时,已经不见了这俩人的踪影。
欧阳澍趁王文斌去应酬,转身拉着白玉兰就走,到地下车库,白玉兰停住了,“我想上楼看看李总和玉雪她们。”
欧阳澍想了一下,说道:“一会儿有个宴会,她们会过来参加。我不能再去了,因为……因为我父亲也在。”
天下男孩都怕父亲,此话果然不假,白玉兰抑制不住想笑,即使优秀如欧阳澍,也不能免俗。
“那,好吧,反正明天就看到她们了。我们回去吧。”白玉兰想尽快去燕园取了行李再说。
欧阳澍松了一口气,俩人上了车。
白玉兰斟酌着说道:“欧阳,我……已经恢复好了,非常感谢你同意我在燕园养伤,我想今晚就搬回公寓住了。”
欧阳澍一惊,“搬回去?医生不是说要休假一个月么?”
“没事,我身体好,已经完全康复了。这一个星期彭叔做的饭很好吃,看我都吃胖了。我完全没有问题了,还是想搬回去住方便些,离公司也近。”
听了白玉兰的话,欧阳澍亢奋了一天的情绪慢慢沉寂,怅然若失。他勉强地挽留道:“我,我刚刚回来,哦,我是说,今天已经很晚了,恩和也要休息一下,”一想不对,她会说她可以坐公交,连忙纠正道:“即使恩和能送你,公寓那边也不好安排了,因为以后你要和白玉雪挤在一间公寓里,床铺什么的都还没有准备好,所以……”
看到白玉兰因失望而显暗淡的表情,欧阳澍又觉不忍心,连忙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今晚你先住在燕园,明天,明天我会让他们把一切都安顿好,再把你送过去,可好?”
白玉兰只好点头。
夜色笼罩着凉亭,也笼罩着凉亭里的两个人。石桌上有刚刚沏好的茶,两个小茶杯里面注满茶水,茶香随着热气在杯子上面盘旋,升腾。
白玉兰还沉浸在白天看到鲜花的喜悦中:“真不愧是鲜花港,到处都是鲜花,还有那么多品种的郁金香,太美了!亭亭兮玉立,窈窕兮美人!还有百合,那么多颜色,好像现在衣服上都是它们的香气!”白玉兰抬起衣袖嗅着。
‘长庚星’在天边遥遥地闪烁着。
欧阳澍坐在亭子的那把老藤椅上,看着那颗星,想象着那天夜晚白玉兰坐在这里看星星的情景,心中涌起一股温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