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潼阳十分相信闫娟娟的能力,见她答应应急处理这件事,自然放心不少。
闫娟娟嘱咐道:“听着,别给安安好脸色,也别向她道歉,更不能承认任何事情,媒体面前什么也不要说。好了,就这样!”
酒店房间里的白玉兰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她拿着酒来到镜子前,看着里面俏生生的小人,似乎还保持着刚才受惊的样子。她学着欧潼阳的话,说道:“好好睡一觉,醒了,一切都过去了。”这淡定柔和的话语果真让白玉兰平静下来,她学着欧潼阳的样子,将红酒对着镜子一饮而尽,然后摇了摇头,对自己的动作很不满意。看来洒脱的姿势不是一天能练成的。她快速洗了个澡,披着宽大的睡袍,头发也没有来得及吹干,带着微醉,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把这几天来的风风雨雨都抛在了脑后。
何陛跟在金小川的身后,问道:“金导,你不是说让毓秀进刑讯室么,怎么没拍呀?”
金小川摇头说道:“我推敲了半天,实在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既让她进去,又能眼睁睁地看着;如果她下手阻拦,阿潼的刑就没法煽情了。你别说,那个白玉兰有点儿门道。刑讯就这样吧,我现在考虑要不要把‘医院’那场戏恢复原著的样子,不让她那么强势,你觉得呢?”
剧本是何陛按照原著改写的,他当然不希望修改:“金导,医院那场冲突是室内部分最吸引人的了,要是改了,怕缺乏戏剧性了。电视剧不像书本,靠文字让观众去回味去感动,它必须得有视觉冲击,爆发力,才能吸引眼球。其实不让她进刑讯室也对,虐心可以在‘医院’里呀,增加黄平疗伤的场景,再加些对手戏,也一样能达到效果。”
金小川慢慢踱着步,用笔在那头乱发上拨来拨去,时而闭目皱眉,时而歪头沉思。
何陛坐下,在剧本上刷刷写了起来,很快将剧本递了过来,问道:“这样,这样你看行不行?”
金小川接过剧本,扫了两遍,又仔细推敲一遍,脸上出现了笑容:“对,就是这样。还有前面,前面再加上两段,一段是出刑讯室,一段是进医院,黄平的受伤无力与毓秀的心痛呵护,同样能虐心。哈哈……,越是英雄无力越让人心痛。好,就这样!”
一个年轻的剧务匆匆跑进办公室:“金导,不好了,安安把欧潼阳给气跑了,今夜怕没办法接着拍了。”
金小川抬起眉毛,奇怪地看着这个年轻人:“欧潼阳?气跑了?你开什么玩笑?”
“真的,真的,安安把他和白小姐堵到房间里了,还当众大吵大闹,说欧潼阳不敬业。欧潼阳一气之下拉着白小姐就走了,还说回来要找安安算账呢!”
何陛眨眨眼睛问道:“欧先生和白玉兰不是一对儿么?安安跟着掺乎什么呀?”他突然一拍大腿:“哇,金导,天赐良机呀,剧刚拍就出绯闻,惹来关注,以后能不火么?这件事可以推波助澜啊,怎么样金导?”
金小川黑眼仁少白眼仁多地斜了何陛一眼:“扯!我跟阿潼合作三部戏了,他不是什么情种,也没那么胡闹,这小子,拍戏认真着呢。这件事不能瞎搞,弄不好被冠上故意炒作的帽子,我还不至于这么衰。奇怪,安安挺出名了,不至于拿这个去炒知名度啊!”他转身问剧务:“安安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应该还在‘医院’外面吧。刚才我看欧潼阳走了,就马上来向你报告了。”
金小川淡定地说道:“行,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通知剧组的人准备拍‘医院’那场戏。对了,把演老王爷的群众演员叫来扮上,我要增加他的戏份。何先生,咱们再推敲一下这场戏。要是白玉兰在就好了,可以弄几句有分量的对话。不过没关系,也许此时无声胜有声,眼神动作到位会更好。”
何陛也觉得自己的提议有点儿不专业,正感到不好意思,听金小川安排自己推敲剧本,连忙拿出一张大纸,开始在纸上布置演员的走位。
本以为会有大热闹可看的年轻剧务失望地回到人群中,宣布了导演的决定。
安安最先反应到:“开什么玩笑?刑讯室外的那场不是还没拍完么?怎么就准备拍‘医院’里的了?”
剧务回答道:“不是玩笑,这可是导演亲口吩咐的,让大家赶紧准备呢!对了,安安小姐,导演可说了,欧潼阳先生拍戏认真着呢,从不胡闹,更不是什么情种,您是和他第一次搭戏,不了解,金导和欧潼阳都合作过三部戏了!”
周围有和欧潼阳合作过的人纷纷点头:“是啊,我和他也合作过,真是这样的,他很认真的,也没有什么绯闻,从不炒作。”
安安不想让这个负面影响延续,便大声说道:“什么叫认真啊?大家也看到了,是谁把大伙扔到片场不管不顾的?不是情种?真的么?不是情种能在那种场合拉着女粉丝的手扬长而去?你行么?你行么?”她指着在场的男士:“你也做不到一点儿不解释就把人带走吧?这得多深的感情,才能这么呵护啊,连自己的面子都不要了!”
大家伙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景,有几个不禁点头了:“是哈,怎么就那么领走了,还手拉着手。”有位美工感叹道:“啊!真是一对儿璧人!他们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立刻就有了画画的冲动,欧潼阳先生从容镇定,有‘虽万千人吾往矣’的气概,白小姐,荆棘中的一朵玉兰花,怯生生惹人怜爱。说他们一点儿没关系,我不信!”
安安转身说道:“我去找导演,拍什么‘医院’啊,人都不知道和粉丝躲到哪里去了。我看今天就散了吧,我正好要去做做美容,几天没睡好,人都长褶子了!”
她的助手拿着电话飞快地跑了过来:“安安,快,电话!”
安安瞥了一眼电话,拿起来走到众人视线之外去接了。
众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也就陆续散了,只有几个媒体的人匆忙穿梭于众人之中,采访着他们对今天事件有什么看法,特别关注是否有人知道白玉兰的背景。他们的问话引导性很强,大多是问欧潼阳和白玉兰在房间里待了多久,以及问大家觉得白玉兰的衣衫是否整齐等等。
欧潼阳跑进片场时,现场正是一片混乱,几台摄像机已经架在了‘医院’,可是工作人员却没有就位,都是懒散地三三两两聊着天。
欧潼阳抓住一个人就问:“导演呢?安安呢?”
那人回答道:“导演在办公室,安安?”他转头看了看:“不会吧,一个电话接了这么久!”
欧潼阳只好向办公室跑去。在门口正好遇到从里面出来的金小川与何陛。
“阿潼,你回来了?我俩修改了一下剧本,你先看一下。咱们接下来拍‘医院’那场戏。”
欧潼阳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字,不禁惊讶:“改这么多!”
金小川的白眼仁又多了:“给你20分钟看剧本,我先拍一场医院门口老王爷的戏。20分钟后化妆,今天医院的戏争取都一条过了。”
“遵命!”欧潼阳知道,自己想借‘医院’的床休息一下的想法又泡汤了,这一番折腾恐怕要拍到大天亮。他心里琢磨着怎么和安安好好谈谈,让她配合拍好这场戏。
欧阳澍拿着《一世香樟》,胡乱念着,心里像有一团乱麻堵着,烦乱,却又理不清头绪。汤姆森醒了,是个喜讯,他们可以一起研究疫苗了,可是,没有资料,一切得从零开始,这让他们的研究举步维艰,所有的数据都没有对比,进展会十分缓慢;阿湉的事情,估计妈妈是绝对不会原谅爸爸了,这个温暖的家将面临一次风暴,后果如何,无法预料;还有白玉兰,那连着的三个电话让他了解了她的担心,也让他更加放不下。
“错了!错了!又读错了!”欧阳夫人嗔怪道。
欧阳澍连忙集中精神:“哦,对不起,对不起,溜号了,呵呵。”
“哎,算了,算了,别读了,你心不在焉,再读也是这样。”
欧阳澍竖起拇指,说道:“老妈你真厉害,居然能听出来我读错了,您记性也太好了吧!放心,这回我一定认真读,保证不出错!”
欧阳夫人摇了摇头:“不是记性好,是没有办法忘记。不用读了,怎么读,你都读不出玉兰丫头的味道。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儿,还是过去睡一会儿吧,都熬了一夜了。”
欧阳澍放下书,伸手到欧阳夫人的额头测了测体温:“我睡不着。”
“你这孩子,打小觉就少,天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精神头。反正都睡不着,咱们娘俩就聊聊天吧。对了,你说紫珊今天就到?我想和她好好谈谈,一个家庭全仗着女人支撑,女人的心思不在了,这个家也就散了。你说,紫珊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