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陌轻言拿到了这把升级完毕的伞,外面涂了层红漆,点着零星白点,如同白雪红梅,离远了看,跟一般的伞无异。
千年玄铁,好材料!
陌轻言缓缓撑开,裙摆荡漾,里头的暗器匣子还在,她抖了抖,有针。
不错不错!
三日前黑市里死里逃生,陌轻言脑海中闪过逃跑画面,她研究了会伞,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将其摸透。
“王爷来了。”
陌轻言抬眼一看,先是看到一双白靴纤尘不染,每一步都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概,翠竹暗纹衣摆缓缓露出,叶希和霍然出现在眼前。
“可还满意?”
陌轻言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伞,她点头。满意得很!
“今日凛然请我们过去,上次未在他那留饭,他说无论如何也要叙一叙。”此事本是叶希和和叶凛然之间的事,他大可不必带上陌轻言。
只不过,他脚步好像不听使唤,就这么直直来找陌轻言去。
上次会面时的尴尬场景还历历在目,陌轻言刚拿了伞,也不好意思不去,便一同跟叶希和乘车前往。
宅子外,叶凛然来回渡步,显然在等待他们。见到安王府标志性的马车后,他大喜过望,上前迎接。
“可算把你们等来了。”
陌轻言微微一笑,这次干脆装哑巴好了,否则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
叶凛然亮起自己手中的酒:“看,我还准备了这个。”他说话时,眼睛闪闪,永远亮着光,永远神采奕奕。
两杯下肚后,酒肠渐热。陌轻言擦了擦嘴角,微醺,脸颊红扑扑的,很可爱。
叶希和不经意多看了她两眼,心中忽然一热,紧忙别开头。
“你不单单是要请我们吃饭这么简单吧?”
叶凛然倒酒的动作顿了顿,像个大孩子一样笑,他挠了挠头,“唉……我父皇又传信来,催我回去,让我别给你添乱,我这不是,想拜托你一件事吗?”
叶希和顿时懂了,沉声道:“明日本王便送信给叔叔,帝都与南国风景不同,你愿意多留下来看看也好。”
“可不就是这话?我想出来长长见识,哈哈,那就有劳你了!”
叶凛然大大咧咧,不别扭,也不说场面话,不世俗,颇得好感。
“对了,上次忘了给你,这是父皇托我给你的药,说你肯定用得着。”
南国的金疮药闻名天下,据说一点下去,起死回生,枯死也能把你养活了。
“多谢。”叶希和笑了笑,他这位叔叔是在调侃他呢,哪就三天两头受伤了?他身边暗卫多,不至于走到哪都有危险。
只不过……
叶希和微微往后看了一眼,王妃正在小酌,似乎很嫌弃这酒味,又不得不喝下。
但愿她不会给自己拖后腿。
“咳咳!”陌轻言被辣味呛到,拍了拍胸口,放下酒杯后,她才发觉叶希和在看自己。
这两人,真就谈这些家常的话?
她眸光闪烁,有些狐疑地看着两人,霍然开口,对叶凛然笑道:“我听王爷说,你会巫族语言,我也有一事相求。”
叶希和脸上的笑顿时止住。
“巫族语言?我会一点,但不精通。”叶凛然谦虚道。他走过的地方不少,当年也是有幸遇到几个巫族部落的人,学了那么几句。
陌轻言笑了笑:“也好过我一窍不通。我今日刚好带了,你瞧瞧,是什么意思。”
桌底下,叶希和突然摁住她的手,温和一笑:“王妃,你怎好劳烦他?等回去后,本王替你解读。”
陌轻言冷笑,挑眉,“王爷也会?”
她就知道,叶希和在晃点自己,还在防着自己呢?
“略懂。”
叶凛然还不明白发生什么,回忆当年的事给两人听。当时他云游天下,遭贼人追杀,没方向拼命的逃着,好巧不巧,就逃到落英村中。
陌轻言让他说出大致方向。
可叶凛然却道:“我出来后,回头一看,迷雾已经散了,等我想再回去找时,已经不见那个村子的标牌,怪得很。”
那看来书中描述的方向是正确的,往南,迷雾很多的地方。
叶希和:“巫族擅长用蛊,许是不想让你清楚的记得落英村,在你身上用了点东西,让你记忆错乱。”
说明这个村子自给自足,不想被外人发现,也不具备敌意,只是想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日子。
现如今,恐怕不能了。外部势力频频寻找落英村的消息,遮着蚂蚁的树叶子始终要被翻开。
说完这些后,三人同时喝酒,各怀心思。
陌轻言脑袋有些晕,不再多喝。旁边的人有些醉了,说道:“叶哥,你可知边关之事?”
边关?听起来好遥远的样子。
陌轻言静静听着。
东明国和南国相邻,有土壤相接,两国素日向来和睦,最近却频频发生越界之事。
东明国的士兵甚至打伤南国的百姓,抢夺粮食,比那些山匪贼子还可恶!
说起这事时,叶凛然是捏紧了拳头,可又不好发作,他抬眼,醉醺醺的:“我父皇因此事烦恼,你始终是东明国的人,如果真打起来,可如何是好?”
此事确实很难说,若非喝了酒,叶凛然也不会说得这么痛快。
出了宅子后,陌轻言借着微风清醒,正在思索刚才叶凛然说的话。
边关之事和叶希和有关,不能操之过急。叶希和和南国交好,不代表君越翎和南国交好。
两国之间,还是存在敌对关系。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君越翎才让人暗戳戳在边关生事。这样一来,不仅破了两国之间目前友好的气氛,甚至可能挑起一场战事。
打起来,苦的还是百姓,消耗居多,伤了两国人民感情,不值得。
陌轻言斟酌又斟酌,终于开口:“我感觉君越翎就是想钓我们上钩,边关的事暂且可以不理。”
“你在为本王出谋划策?”
陌轻言一愕,算是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这个口。
“君越翎狼子野心,多次想吞没南国土壤占为己有,此事,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