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叶希和下意识道。淮江之地消息流通颇快,他略有耳闻,近些年,他也一直在派人搜寻此处下落,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陌轻言一直想解开这层神秘面纱,可是一直被阻碍,何不借叶希和的势力来为自己帮忙?
马车抵达王府后,陌轻言拎起一旁的伞,直接下车。这个怪异的举动被叶希和一一收在眼底。
自打看见陌轻言以来,不论是晴天还是阴天,她都打着伞,着实怪异的很。以及陌轻言拿把伞看起来不简单,暗藏玄机。
肩膀突然被人一碰,陌轻言下意识回头,不论叶希和忽然一掌打过来!
干什么?!
来不及多想!陌轻言立马摁下机关,只听“咻咻咻”两声,几枚银针顿时射了出去!
银针从叶希和耳边穿梭而过,打在了墙面上,顿时,那面墙簌簌掉落下一些粉末。
陌轻言这才反应过来,她被试探了!
看来叶希和一直在怀疑她。
“身手不错。”叶希和只是微微移动步子便躲了那针,殊不知自己也被陌轻言试探了。
“你真想杀我?”
陌轻言重新撑伞,伞下的她脸色阴沉。
“本王只是突然对你有了点兴趣,别多想。”
“……切。”
叶希和看着她的背影,“今日你误伤殷小姐,罚你去抄王府家规一百遍,若没抄完,不许吃饭。”
脚步一顿,陌轻言以为自己听错了,缓缓扭头,带着气愤,“你眼睛瞎了吗!我哪里伤害她了?”
叶希和根本不顾她的解释,这条命令吩咐下去后,谁也不敢违抗。
连唤香都被禁止待在陌轻言身旁。
气得想当场砸了这什么破王府!陌轻言怒气冲冲的回到院子,下人果然给她铺好了笔墨,旁边那本有五掌厚的,估计就是什么家规了。
谁要抄这东西,还一百遍?存心想饿死她就直说。
陌轻言抱起了家规书,身后的下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启禀王妃,王爷说了,您抄完之后才能离开您。”
“叶希和哪根筋不对?”翻开一页后,密密麻麻的字眼让人头疼。
陌轻言把书重重放到丫鬟手里,“你让叶希和自己去抄!”
“呃。”丫鬟哪敢直呼王爷大名,紧张得不敢说话。
“你回来。”
陌轻言改为自己抱着,然后重重扔在桌上。她可怜巴巴道:“不给我东西吃,总得给我点水喝吧?你去找你唤香姐姐来。”
“可是王爷说,奴婢必须寸步不离,否则,打断奴婢的腿。”
陌轻言改为凶巴巴的样子:“你怕他,难道不怕我?”
丫鬟瑟瑟发抖。
扶额,为难一个丫鬟是没有结果的。陌轻言叹了口气,看着桌上的笔墨,还是拿上了笔。
不是她妥协了,而是现在的情况不容她反抗。
丫鬟走后,院子里顿时出现另一个人影,陌轻言早已察觉到此人的存在,边蘸墨边道:“出来吧,人走了。”
扶临从暗处现身,恭恭敬敬,离她约莫一米远。
陌轻言转身:“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不敢。”扶临身着黑色贴身皮衣,腰间悬着两枚小飞镖,不知道是真暗器还是装饰。若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耳根微微红了。
“查到新消息了?”
若没有,扶临也不会主动现身。他嗯了一声后道:“不过此次是跟安王爷有关。”
陌轻言提笔的动作顿了顿,示意他继续说。
“安王爷在淮江时,一直与南国皇帝有来往,我查到他暗中也在调查落英村,而且还是跟南国皇帝一起调查的。”
陌轻言秀气的眉头紧蹙着。
怎么好端端的,又牵扯到南国的人?莫非叶希和还同时在拉拢南国势力,为自己的事业添砖加瓦?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真是这样,叶希和就是要弑君夺位。他回帝都,是回来报仇的。
“我还从贩卖古董的地方找到了这个,据说是在落英村挖到的。”
古董?
桌子上顿时多了一枚东西,约莫小拇指长短,像骨笛,有断裂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断了有一段时间。
陌轻言看着它,莫名觉得熟悉。
巫族好像就是用这种乐器控制人的神经,吹奏出靡靡之音,扰乱心绪。只是这乐谱一直传得很邪乎,几乎没人见过,也没人听过,所以真假难辨。
“你办得很好,就按这个方向继续查,我就不信查不出来!”
须臾,院子内只剩陌轻言一人,她反复看着断裂的骨笛,鬼使神差的抵到唇下,吹了一声。
说不上刺耳,但绝对称不上是好听,甚至,还有点难听,破音了!
声音很尖锐,好似仙鹤发出来的唳叫。
外围突然一阵脚步声,陌轻言连忙把骨笛塞进袖口里,假装抄写。
“没想到王妃这么勤奋,本王还以为你不会抄。”叶希和堪堪走了进来,信步闲庭,绕到陌轻言身后。
精神处于高度紧张和戒备状态的陌轻言徐徐一笑,她不知道叶希和有没有听到唳声。
“王爷让我抄,我能不抄么?”
陌轻言用着反常的态度,反常的语气。反正逆来顺受就对了,希望叶希和赶紧走,她还想继续研究骨笛。
但偏偏叶希和就是要跟她反着来,竟然坐到她旁边,评价道:“你的字为何能写得这么丑。”
歪歪扭扭的跟毛毛虫一样,确实很丑。
陌轻言哼了一声,她能抄就不错了,要求别那么多!
突然,叶希和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在纸上写着,像教三岁小孩一样耐心。
微微偏头,她能感受到叶希和的鼻息,以及手肘后的胸膛。空间霍然局促起来,弄得陌轻言很不自在。
“我自己会写,不牢王爷多心。”
叶希和低笑着:“我们夫妻同心,我自然要帮你。嗯?”
“真不用!”
“哦?那王妃可不可以告诉我,刚才——你在跟谁说话?”
陌轻言心里猛地咯噔一声!!急中生智,她伪装淡定,唇角勾起一个不屑的表情,“你不仅眼睛不好使,你耳朵也不好使,院子里就我一个,我无聊,自言自语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