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慢慢说,不要急不要气,都过去的事儿了,该放宽心了。”陌轻言安抚着韩夫人。“可…可谁知老夫人不问青红皂白,便让我罚跪在花园石子路上,命丫鬟对我扇巴掌,当时是酷暑时节…我本身子骨就弱,孩子就…就…没了,后来大夫说,我身体亏损实在太严重,往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韩氏哭成了泪人,陌轻言本能的身体反应让她快速做出选择,那就是报仇!娘亲的事情实在是太委屈了,自己那个爹爹也是个渣男就这样原谅了吗?就这样移情别恋了吗?
“娘,您恨陌家吗?”
“不,我不恨。”
“为什么?”陌轻言实在不解。
“娘自知自己的命数,老夫人虽然厌倦我,可曾未做过任何伤害我的事,后来找我问我孩子的事,也是经过一个嬷嬷的挑唆,老夫人并未有半点害我之心,所以娘一点都不恨老夫人。”
陌轻言觉得自己的娘非常傻,这还叫无半点害她之心?!难怪会变成这样……不过这老夫人倒是精明,在陌关山和韩氏之间周旋,仍能全身而退,不容易不容易。
“你爹从前很珍重我,想把我们的孩子培养成人中龙凤,是我没出息,生了不聪明不伶俐的孩子,也是我说服你爹娶的秋夫人,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让他给陌家带来后代,带来希望。”韩夫人控制住了情绪,擦干了眼泪,重新恢复成了她往常宁静安和的样子,提起陌关山时,眼睛里一闪而过一丝柔和。
秋氏又温柔体贴道:“轻言,你爹很好的,你不要恨她,当时我的病越来越重,可大男子要实现抱负注定不能有儿女私情所牵绊,所以我就对关山越来越冷漠,他以为我不爱他了,所以才对我冷淡的。”
秋氏生怕女儿对自己的爹爹对她的关山有任何的不满,有任何的怨言,如果有的话,就冲着她来吧,“娘失礼了,不该说这么多的,轻言来,吃红薯。”
陌轻言接过红薯,一边吃着,一边思考着,不如让陌关山和韩氏冰释前嫌,趁着尚还为时不晚,陌轻言可没有相信韩氏那套维护陌关山的说辞,韩氏,到底是深爱着的,她故作信任:“那娘,您准备何时和父亲和好啊,您想让他一辈子都不记得您的好吗?”
韩氏沉默片刻,微微一笑:“娘相信天意。”
“哦哦。”陌轻言想着,让秋夫人跟姨娘好好斗,趁着这会儿空功夫,不如努力化解下韩夫人跟陌关山之间的矛盾和误解,这样一来,岂不皆大欢喜,后面再查寻靳家的事会更如鱼得水。
陌轻言缓缓从主院退出来,秋氏也不做多挽留,也是心情不好的缘故吧。毕竟自己的夫君带着别的女人回来了,那个女人怀着身孕,是自己夫君的。亲生女儿也不关心,一门心思扑在别的女人身上。
陌轻言是真的不喜欢关嬷嬷处事方案。
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在某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大惊小怪,并且在自己的再三要求下,她也没有做出多大改变。
这不——
身材稍微带着些臃肿的中年妇女向自己奔来,言语中染上的是惊慌失措:“大小姐,长安王……他已经到门口了!”
“我都说过多少并不需要大惊小怪了,他不是经常来吗?”陌轻言不耐烦地回道。
感情自己堂堂侯府七娘子是欠了叶希和那个老男人的钱吗?
陌君的心情本来就并没有多好,于是气冲冲的用力过猛的推开房门。差点碰着叶希和一鼻子灰。
“轻言,你就是这样迎接本王的吗?”倒退了两步,躲过了被门撞的叶希和心情看起来不错。还是半带调笑的说话,他俊美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好笑之意。
哦,这个老男人真的好烦。
“见过王爷,王爷您今日大家光临寒舍有何贵干?”陌轻言再次将门合上,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叶希和,她面对这男人,顶多也是装装样子。
叶希和自然也能看出眼前的小女子心情不悦,但是他今天很高兴!
“本王算了算,近日来竟然是罕少见过轻言呢。”叶希和迈着步伐,向人走去了几步,厚颜无耻地装着委屈一般,“轻言,你可真是让被王甚为想念啊。”
“哎呦,那可真是轻言的过错。”陌轻言皮笑肉不笑,心中暗自翻着白眼。
为什么,这个老男人怎么这么烦?
她陌轻言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委屈。纵使是堂堂的神医,她也真的没有把握治好叶希和真脑子的病。
病入膏肓啊,这人的脑子可能天生就这样了。
陌轻言极其努力的能够和颜悦色,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不再跟面前的傻子吃劲。
“您今天已经看过轻言我了,还有什么要紧事吗?”陌轻言的语气终于慢慢平缓起来,至少她在皮笑肉不笑的时候不会抽筋了。末了,她还补充道,“物以稀为贵,小别胜新欢,看多了,你要是腻了人家,轻言当何去何从呢?”
言之,貌若甚戚者。
“本王怎么会嫌弃轻言呢!”叶希和不可置信,于是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态,“轻言你是如此的倾国倾城,风华绝代。就算是让本王搬条板凳来时时刻刻盯着你,本王这一生一世也是看不够啊。”叶希和慢条斯理的说着爱慕的话,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可是,轻言也……”陌轻言词穷了,于是便深深地蹙了蹙眉头。她的脸上分明写满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几个大字,一脸的不相信。
“主人。”一道染着几分清冷的少年音从院内传来,靳雨中又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尽是弄的身上脏乱的一片片的。
原来小孩子都这么麻烦的吗?陌轻言内心暗自发誓此生不再育小孩。
“雨中,你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陌轻言望着眼前的不知道从哪个泥巴坑里滚出来的小孩沉痛的惋惜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那里叫什么。”靳雨中摇了摇头,淡淡的回答道。
“这个孩子是谁?”叶希和眯了眯眸子,指着靳雨中危险的问道,一时间陌轻言竟从他的语气中读出了捉奸在床的即时感。
立马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念想打出了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