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到一只毒人从水里慢慢爬出来,因为头发缠在了脸上,加上已经成熟的獠牙,浑身带血,这一幕看起来十分骇人。
少女方才正要踏进水潭里清洗时,这只毒人就伺机而动!
她尖叫着跑过来,早已吓出了泪花。
陌轻言的伞很快刺过来,一举划破毒人的喉咙,手腕一转,尖锐的伞端直接刺进毒人心脏,一颗手掌都握不住的巨大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着,掉落在了地上,生命力极其顽强。
她想也不想,一脚就将其踩碎了!像极了在对待十几年的仇人,恨不得将其都踩进灰尘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陌轻言现在已经有了一套完整对付毒人的办法,多半靠她手里这支伞,既是保命武器,也是杀敌工具。
少女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脱下被溅上绿色血液的外衣,直接扔进火堆里烧了。
安然无恙后,众人聚集过来,终于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这只的牙齿好锋利啊,就是咬老水的那只吧?”
“应该没错!看看水里还有没有!”
所有人排查着水潭情况,幸好水很清澈,一眼就能看穿,索性的是除了这只毒人外,暂时没发现其他情况。
这种情况太险峻了,陌轻言道:“以后大家要干什么时,千万要留意周围的环境,这些毒人喜欢偏僻阴凉,还有潮湿腐烂的地方,请大家多多注意。”
她和叶希和无法时时刻刻赶到,她也没想到毒人会藏在水里,还会憋气……
陌轻言突然开始担忧这些毒人会不会变得有意识?
还是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没事的,你继续洗吧,我就在周围巡逻。”
少女哪还敢再下去一次,已经吓得够呛了,她宁愿就这样脏着,打了个寒颤道:“不、不用了……我明天再洗吧,反正不差今天。”
陌轻言没再说什么,撑着伞在周围巡逻,瀑布后面的路是半人高的草丛,很能躲藏东西。走着走着,后面突然出现声音!
草丛在晃动。
“谁?”
还有其他毒人?
“呜——”类似小猫小狗的呜咽声。
“嗯?”
陌轻言用伞拨开,原来是小毒人在跟着她。
许是以为她要离开,然后没人保护自己了。
这小可怜,怎么这么招她喜欢?
陌轻言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又不听话啦,不是让你乖乖在营地里等着吗?”
小毒人因为身体僵直,所以无法抱住她,突然直直倒在她怀里,还不断拿头顶蹭着她,这股味道可不好受,可陌轻言还是忍着,她看出来了,这是在……撒娇?
这小丫头真的有意识吧?
陌轻言一把将她托起来,把她小小的身体扶正,是不是把她当成娘亲之类的人了?
“趁叶希和不在,我再给你喝点血,说不定你明天就能恢复正常了。”
活生生刺破自己的手指,锋利的伞端可比剑身厉害多了,这一捅起来,伤口可就深了。陌轻言直接把手塞进小毒人嘴里,她像小猫一样舔舐起来,一滴都不肯放弃,叼着她的手品尝。
血在源源不断从陌轻言体内流逝。
这一幕要是被叶希和看见,肯定又要说她了。
小毒人吸得很开心,甚至停不下来了。
过了会,陌轻言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受控制,硬生生掐开她下巴。
“点到为止,不能贪心。”
小毒人舔舐了一下嘴角,意犹未尽,仿佛她的血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糖,好想再尝一口,小巧秀气的眉毛有蹙起来的意思。
“不听话是吧?把你送出去哦。”
低声威胁着,小毒人还真就怕了,陌轻言每走一步,她就跟在后面,单手拖着稻草娃娃,眼神带着雀跃。用鲜血润过的小身子在慢慢发生变化,就像干涸已久的河床突然涌入一股暖流,不仅滋养了河床,还间接浇灌了周围的草木。
草木无心,人有心,只要那颗心脏还没变绿,一切就有挽回的机会。
一大一小在水边巡逻着,兜了一圈后什么都没发现,倒是采了不少可以使用的野菜,特殊时期,花也可以称作野菜吧?反正都能下锅,有得吃总比没有好。
陌轻言甚至开始哼起了歌,忽然愣了愣,她在哼什么?这首曲子天生就刻在脑海里一般,不用人教,自动就哼出来了。
奇怪的是,陌轻言从来没听过,也没学过。
朗朗上口的调子容易让人产生共情,陌轻言负着手踩着轻快的步伐,身后的脚步却渐渐停止了,等她回头看过去时,小毒人脸颊上划过一道晶莹。
这是……哭了吗?
“好端端的怎么了?”
“阿娘……阿娘……”
陌轻言连忙过去安抚她,拍着她略微抽泣的后背,“别哭别哭,我会带你找到阿娘的,好不好呀?”
哄孩子,她还是挺拿手的,因为叶希和经常这样哄她,或者给几颗糖吃,立马就不哭。可她现在身上没有糖。
这一哄不但没哄好,还让小毒人哭得更厉害了,只是这样只抽噎不哭出声的场面难免有些诡异。
陌轻言有点吃惊,不过也让她更加确定小毒人能治好。
“阿娘。”
“嗯?!”
“阿娘!”
奇怪了,是在喊她吗?陌轻言想起刚才自己哼的歌,可能是让小毒人想起自己的娘亲了?
“继续哼给你听好不好呀?”
陌轻言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发现有点吃力,两人坐在了水潭边,小毒人的姿势很僵硬,看着水面中的自己时,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伙伴。
轻盈美妙的歌声像一只只好看的小蝴蝶萦绕在她周围。
以前阿娘也是这么给她唱歌的,唱得很好听,整个山谷中都是阿娘的歌声。
不一会,小毒人竟然渐渐睡着了,还保持着坐着的姿势。
而陌轻言,替她温柔的擦干泪水,并且小心翼翼的轻吻了她一口。
“我以前也在找我的娘亲,我找到了,她就在我身后。”
“我会帮你的,小可怜。”
水珠很凉,却无法浇灭心里那一腔灼热燃烧的岩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