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永的人呢?”季英抱着拂尘,腰上悬着佩刀,看起来很飒,可终究……是个死太监。
下属回禀道:“还在御书房候着。”
君越翎只找了他私谈,薛永的人肯定是自己来的。要么为了求情,要么为了禀告别的。
“你们去打听一下。”
“是。”
不一会,一人匆匆回来,用笑腔道:“薛永受伤了!”
季英正顺着拂尘的毛,抬起吊眉,面庞更加阴森:“被谁伤的?伤着哪了?”
“据说是被叶希和揍的……”
季英扬起嘲讽的嘴角:“还边关大将军?不过就是条软虫而已。废物中的废物。”
下属又补充道:“听闻是两边的人发生了争执,不知怎的就动手了。反正薛永被打得下不来床,啧。”
好笑又可疑。
季英和薛永虽然是同僚,可永远互相看不顺眼,对彼此要多厌恶就有多厌恶。同理,叶希和就算再生气,为了脸面和大局,怎会跟薛永动手?
两方人马都不要命了?传出去的话对谁都不好。这个节骨眼上,叶希和这么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只是叶希和计划的一部分。
结合君越翎最近的动作……季英骤然头疼起来。
“大人,没事吧?”
季英轻吐道:“薛永真乃废物一个。”丢死个人了!
“听说叶希和也受了重伤,也下不来床,这次是两败俱伤。”
“是么?”季英没跟叶希和交过手,外人也显少知道叶希和武力如何。
下午时,安王妃迎来一个稀客。
陌轻言在大厅看账本,就听见唤香急急忙忙跑进来,说一个吊白眉鹰钩鼻自称是宫里的人要来拜访。
这描述一听就是那个死太监。
合上账本,陌轻言从容不惊:“请他进来吧。”
扶临就在身后,疑惑道:“他来做什么?”
“扶临啊,你难得犯糊涂。”陌轻言哈哈笑了两声,丢了颗葡萄吃。
她前脚才让扶临去黑市发布消息,没想到后脚就传到季英耳朵里了,速度还真快。
“哟,季公公来了,今日王府真是蓬荜生辉。”陌轻言咬牙切齿的说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打死季英。
季英笑得疏远又虚伪:“安王妃说笑了。”
她先开口,那么就是她的主场。陌轻言拂了拂袖:“季公公坐吧,我看您腿脚不好,可别累着了。”
看见季英腰间悬着的刀时,陌轻言故作惊讶:“哎呀,还带着把刀。季公公累坏了吧?”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季英嘴角抽了抽:“听闻侧王妃病了,皇上特意差太医院的人来问诊。安王妃,把侧王妃请出来吧。”
季英顺势坐下,好像这里是他自己家一样。
长着一张欠扁的脸,还那么嘚瑟讨人厌!陌轻言笑道:“真是不巧呢。妹妹在几日前就被罚面壁思过,而且只是感染了小风寒,没有什么大碍,吃过药了。”
又想联合起来作妖?她在这里跌倒过一次,就不会再跌第二次。
死太监死太监!陌轻言嫌恶地看着季英,好像被他踩过的地毯很脏一样。
“情况特殊,安王妃何必如此绝情。”
威胁她?陌轻言懒散的交叠双腿,“季公公是怕我虐待她?这话传出去,外人又要说我的不是,季公公担得起这个罪名吗。”她目光冷静的落在季英脸上,从容不迫。
季英在朝廷和江湖混迹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饶是他,也被这个眼神吓到了。
“哎呀。季公公这么关心雪月妹妹,莫不是……”陌轻言欲言又止,一副挑事的表情。
“安王妃真会瞎想。”
陌轻言大大的失落:“看来不是我想的那样。”
季英:“……安王妃可真会说笑。”他明明是来找茬的。为什么现在在解释?那些人说的对,这个女人长了张巧嘴,容易把人拐进陷阱里。
“季公公,喝口茶吧,你看你,说得口干舌燥的,一副想杀了本王妃的样子。”陌轻言笑吟吟的说着这句话,周围众人却是一身冷汗。
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季英冷箭般的眼神射过去,“有些话安王妃可别胡说,万一哪天一语成谶,可就不好了。”
他抿了口茶,差点吐出来!冷茶!比黄连还苦!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陌轻言伪装不知的样子:“啊?我听不懂季公公说的话。”
季英咽下这口茶,心里记了一笔。
“听说安王也伤着了,正好今日一起治疗,王妃也能放心。太医院的人,总比外面医馆的强。”
季英起身,打算长驱直入,不再跟她废话。使了个眼色,几个手下打算强行去偏院找人。
李雪月毕竟是安插在这里的棋子,必须物尽其用,继续搅乱安王府。
“季公公,这是王府,可不是皇宫!”
“今日由不得王妃说了算。皇上下的旨,本公公也只是公事公办而已。”季英不屑地看着她。
陌轻言直接挡在门口,笑道:“你们也配在王府里动手?不要命了?”
“动手。”
陌轻言拔出其中一把出鞘三分的刀,“季英,你敢以下犯上?!”
季英冷冷笑着:“安王妃何必这么紧张,又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季公公好胆量,敢这么说本将军的孙女。”
陌轻言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立马喜笑颜开:“爷爷!”
陌霆川一来,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将军府是阳刚之辈,向来看不起东厂的人。对比也很明显,光是一个老爷子的气势,就压倒季英带来的人。
“季公公刚才说什么?要硬闯王府,你说皇上下旨,旨意呢?”
季英有一丝慌张,强行镇定着:“皇上口头吩咐,老将军也要怀疑?”
说起来,东厂和将军府还是有仇的。这个仇可以追溯到二十多年前,那时候将军府还不是陌霆川把持,帝都出了件大案,朝廷下令各部联合起来调查。
那时因为东厂和将军府的人因为不调合,导致案件进展缓慢被责罪,最后打起来,因此结下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