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是不敢的。
叶希和讨好地看着陌轻言,他只是让陌轻言好好珍惜自己对她的态度。外面多少人想抱他大腿没抱着,多少人想得他青睐却被无视。
这么多年以来,陌轻言是第一个近他身的人,也是第一个他想接触的人。
这世间,好像也没那么无聊了。
叶希和在淮江时见过不少才女,或者花容月貌的佳人,但都不及陌轻言这般有趣。
还好他掳走这人当王妃,若是被别人先呛了,他一定会后悔。
陌轻言也没有太大反应,晃了晃绣鞋,往后一靠,把叶希和当成肉垫了,坐着还挺舒服。
她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一直以来,他们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不是被追杀就是被暗地里暗算,受伤的频率也是越来越高,以及外面那些饕餮一样的杀手,个个都想将他们拆骨入腹。
也不知道现在黑市中,她和叶希和这两颗项上人头,值多少黄金?
说出这个问题后,叶希和再次赞赏地看着她。
“所以,你有什么好招吗?”
“君越翎这么对我们,甚至在前线的事情上动手脚,臭不要脸,就别怪他人报复。你附耳过来。”
叶希和凑过去,越听,越觉得想笑。
她说的是什么招数?要么打要么杀,陌轻言想的却是先搞臭君越翎的名声,在外面肆意宣扬君越翎是个暴君,把君越翎做过的恶事贴成告示。
“你这么做,不等于暴露自己?而且你有什么把握,能够煽动群众的心?再者,若君越翎仔细查起来,准会查到你头上,到时候,你不是自投罗网吗。”
陌轻言隐晦一笑,“那你可太小瞧我,也太低估人心了。你知道这世上永远不要去测试的两件东西是什么吗?”
叶希和自然是不解地挑眉。
“感情和人心。永远都是越测越凉薄。君越翎身边未必都是忠心耿耿的能臣,指不定也有奸佞贼子,见风使舵,这种人最容易被影响了。能为点蝇头小利出卖自己的良心。”
叶希和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陌轻言在说什么。
“你是想说,黑吃黑?”
姑且可以这么说吧。
陌轻言有些得意的抬下巴,“如何,我这招叫出其不意,你可别小看舆论的威力。”
虽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若铺天盖地的舆论袭来时,人人都身处漩涡中心,谁又会去了解事情真相呢,只需在其中起哄便能满足自己那点八卦之心。
何况被八卦的这个,还是帝都万人之上的君王,可谓加足了噱头!
陌轻言又道:“打仗最厉害的方式就是不出一兵一卒,我这也算变相的战争,没有硝烟弥漫,只有鬼谋心计。”
叶希和挑眉,俊朗的脸上露出那么一丝不可思议。
“王妃的想法还真是独特。这件事,你有几成把握呢?”
陌轻言慢里丝条的说:“七八成吧。”
这个时代传递消息的方式很慢,口耳相传,或者大街小巷张贴告示,又或是快马加鞭的去传递信件。
慢得跟乌龟一样。要想大规模传播是不可能的,所以陌轻言的计划只限于整个帝都。
至于传播载体……就更容易了。
陌轻言笑着打自己的算盘。明争暗斗是吗,她最喜欢玩这种了。
……
将军府的丧事办完后,两人已经回安王府。跟将军府的热闹不同,王府里成天是死寂,除了王妃居住的院子有那么点活力,其他院子都是秉公做事,下人们的一言一行跟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陌轻言此时没在院子,而是在后门。唤香在旁边推了推她,“王妃,李娘回来了!”
李娘这两日负责去买菜,推门进来,看见两人,惊讶道:“唤香,你怎么能让王妃坐在台阶上?还不扶王妃起来!”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李娘给陌轻言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我的好王妃,您怎么在这?”
陌轻言笑吟吟的,就知道她小脑袋里在生什么诡计。
“李娘,你今天去集市上,可有听到什么?”
李娘满脸严肃,回想了一下。方才她在买菜时撞到的一群小孩,嘴里唱着童谣。
好像是什么“君为上,臣为下”“忠臣不得用,佞臣却当道”,还有诸如什么“君王昏庸”之类的词儿。
皆是些大逆不道的话!
李娘现在回想起来,后背忽然冒出一股冷汗。
“李娘,王妃今儿要吃四喜丸子,你快去做吧。”
李娘拉住唤香:“你这丫头,以后可不能让王妃坐地上了,知道吗?”
唤香委屈呀,是王妃自己执意要坐地上的,不拘小节,她有什么办法嘛?做了个古灵精怪的表情后,唤香一溜烟跑了。
李娘每日必定要去给叶希和汇报消息,方才陌轻言问得那么奇怪,这件事自然也去跟叶希和说了。
书房内,叶希和仿佛早预料到这件事,没多大表情,不问其他,反倒关心起陌轻言的伙食来。
李娘也如实禀告,说陌轻言今天要吃四喜丸子,酿甜鸭肉,还有白菜豆腐汤。
“她需要什么,你就照做,不得违逆。”
“是。”
李娘回到院子后,就看见陌轻言在那拍桌大笑,丝毫没有点王妃的形象。
说来奇怪,现在的王爷似乎对王妃纵容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李娘的错觉。
“王妃,你笑小声点,别呛着了。”唤香在旁边都怕她被自己笑岔气,不断给她拍着背。
有那么好笑么?
有的。
陌轻言拿着一张刚得来的纸,是方才扶临给她的。
这张纸上画着的是君越翎的面貌,人脸龟身,滑稽又好笑,陌轻言都快笑死了,她简直要迫不及待,想把这张东西给叶希和看!
谁那么有才?光是听她编造的儿歌就画出了周边产品,只可惜不能量产,否则一定要贴满整个帝都的巷子,让所有人都好好瞻仰瞻仰君越翎的“美貌。”
得罪了她陌轻言,等于吃不了兜着走。不能正面打,还不能背后膈应恶心你么?
论阴险,君越翎还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