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疼不疼啊?”陌轻言紧张得手足无措,连忙掀开被子查看他的伤口。一阵浓厚的血腥味和药粉味让人鼻塞。
叶希和有些尴尬的拉上衣裳,“本王真的没事,你乖乖的睡。”
陌轻言也只好作罢,既然对方说不疼,那她还是不要折腾好了。
“那我乖乖的。”陌轻言有点讨宠的意思,钻在他怀里,不敢动弹,能感受到叶希和胸膛传来的温暖,让她很有安全感。
脑海中还闪现着刚才惊险的一幕,如果不是叶希和眼疾手快带她跑到城墙上,现在恐怕还在外面流浪。
陌轻言想得睡不着,“君越翎疯了。”
叶希和下巴不经意撞到她,“嗯?为什么这么说。”
她忍不住深嗅着叶希和身上的香,“梁源刚死,就派人追杀我们,还是在大街上,你说这得猖狂成什么样?”
叶希和笑着拍她后背,有一搭没一搭的,好像在哄她睡。
“他是君王,你我是臣子,君为上,臣为下。他指定谁死,谁就得死,你可明白?”
陌轻言怎能不懂,她又不是三岁小学生,只是觉得太荒诞了,当街杀人,明目张胆。不论是这里的律法、规矩,还是为人处世,都与她常年熟悉的不一样。
虽然常常告诉自己要习惯,可今晚所经历的一切依旧让陌轻言觉得难以接受。
既然接受不了,何不推翻它,然后建立新制度?
“我只是心里很不甘。”
叶希和卷着她一缕发丝,“本王却很庆幸。”
陌轻言不解的挑眉:“为何?好吧,我们今晚死里逃生,确实值得庆幸,只不过没能杀死那群人,有点遗憾。”
叶希和摇头,低眸看她:“本王是说,今晚你没受大伤,否则本王心里要愧疚一辈子。”
这话……
陌轻言再次呆住,眼眶再次湿润。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我平时明明对你这么恶劣,态度那么不好,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叶希和的胸膛发出几声闷笑,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
她不明白叶希和在笑什么,这明明是很严肃的一件事情。
“本王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你这傻子,到底要本王说多少次?”
“你是本王的王妃,懂吗,本王甘之如饴。”
陌轻言小心翼翼的问:“那你不讨厌我吗?之前我干了那么多惹你不高兴的事。”
“有么?”叶希和倒是不记得那些,满脑子都是她的笑容。
奇怪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叶希和,你说句真话,你到底讨不讨厌我?”
叶希和故意往她手心摁了摁,“蠢货才会问这种问题。”
“唔!”
“说就说,为什么摁我伤口,好痛……”陌轻言眼角再次挤出泪花,她真是太怕痛了,一点小伤就要哭得伤心。
掌心一疼,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一样,痛到骨髓,然后神经也开始隐隐作痛。陌轻言忽感心情烦躁,但后背被叶希和轻轻拍着,这种烦躁感瞬间被瓦解。
她还是乖乖的在叶希和怀里待着吧。
“睡吧,今日你累了。”叶希和抵着她的额头。
两人显少有这样亲密接触的机会。
叶希和偶然想起成亲那晚,他和陌轻言虽然身在同床,但如同分割两地,相看两厌。
现在的他,却巴不得每时每刻都拥陌轻言入怀。
母妃说得对,人果然是会变的,以前厌恶的人,可能以后看着顺眼。
但其实他以前厌恶过陌轻言么……似乎没有,从第一眼看见她起,就在想世上为何有长得这么漂亮的美人,当时还觉得可惜,以为陌轻言是个傻子。
现在,他捡到宝了。
想到这,叶希和不经意将她抱得更紧,子夜将近,外面的杀意也在逼近。窗棂外,几道黑影闪现而过。
叶希和眼睛从方才就没闭上,耳朵动了动,在辨别敌人方位。
果然还是追到这来了吗。
刚才城墙上,如果陌轻言没说要回家,他今晚断然不会回府,因为知道这是引狼入室。
正要轻轻放开陌轻言,他的衣袖却被陌轻言紧紧拉着。怀中的人儿睡得很不安稳,时刻皱着眉,生怕他离开。
这个小傻子,这么没安全感吗。
可外面的黑影逼得太近了,已经在放眯眼。叶希和只能忍痛,拔出靴子上的匕首,隔断两人之间的袖子,得以起身。
他的佩剑悬挂在墙上,顺势一拿,门缓缓开了,他迅速一步跨出,反手关门。
院子里狂风大起,一抬眼,房檐上站着六个人。
君越翎还真是不依不饶,竟还派人追到家。
三分出鞘的利剑早已迫不及待想出招,它的主人缓缓将它拔出,利刃献世,划破这一幕宁静。
树欲静而风不止,今夜的安王府,注定会有一场厮杀。
叶希和看向院子门口,驻守在门口的两个守卫已经倒下了,说明府里其他守卫也可能被做了手脚。
也就意味着,他可能无人支援。
六人,拼死一战,可博得一线生机。
一阵阴鸷的笑,又是方才那张打击两人的熟悉面孔!
“叶希和,我劝你老老实实归降,否则,别怪我们一把火将你的王府烧了!”
叶希和并指拭过三尺青峰,几息间,他身形幻化成影,迅速跃上屋檐。
打可以,但别在他王府里打,他怕吵醒了陌轻言。
叶希和把六人引到府外后,开始出招,他剑法高超,这群人却因为他是半吊子半桶水,所以都目带嘲笑。
看来忽悠那群外人是对的,对外声称自己是废柴王爷,原来还有这种好处。
“铮!”
叶希和用了三层力砍断眼前的冷刀,黑靴一踢,挑上脚下那把断刀,狠狠抓住刀柄,插进了敌人心间!
方才有陌轻言在,所以他会分心。现在,他一个人战斗,聚精会神。
要怪,就怪这群人目中无人,心比天高。
这人何曾想到断刀也能杀人,来不及闪躲,被叶希和连捅两刀,然后一脚踹进湍急的河流里,生死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