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未来的路忽然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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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内,一片死寂。白布挂满了整个府邸,下人们披麻戴孝,时不时在走廊上活动着。

一切好像没变化,又好像都变了。

陌轻言踏进府里时,恍然间有种陌生感,以为自己走错地方。入目皆是白,她亦是一身素衣,头上未簪什么。叶希和随着她后脚进来,所有人都沉默着。

陌轻言忽然很愧疚,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说要保护将军府,如今连将军府出了那么大的事她到今天才知道。

大厅中,一个巨大的“奠”字,被布置成了灵堂,周围摆着许多花圈。

陌轻言心里更加难受,因为她看见爷爷陌霆川跪坐在蒲团前烧纸钱。

本来忍得好好的伤心忽然在此时爆发,顿时红了眼。

叶希和察觉到她的异样,牵着她的手进去。

两人共同跪下。

陌霆川缓缓转头,才发现是他们两人来了,连忙擦掉脸上的老泪,糅杂出一副笑容。

“轻言,王爷,你们来了。”还不忘吩咐下人去上茶。

因为战事还没传回京都,陌霆川也不想高调行事,因此儿子的丧事都没告知亲朋好友,也不打算请,草草在府里了结。

他看见陌轻言,就如同看见自己最出色的儿子,悲上心头,不免洒泪。

“爷爷……对不起。”

陌霆川连忙扶她起来,“傻孩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你爹时逢不济,他身为将军,常在战场,哪有不死的道理。”

“轻言,这世界上,没有百战不死的人。你阿爹,不丢将军府的脸。他死得坦坦荡荡,为国捐躯,你千万……不要恨他。”

一番话戳中了陌轻言心中的痛楚,顿时如洪流般开闸。

这世界上,哪有人会恨自己的爹呢?她只是痛恨陌兴晨的不作为。她对这位父亲的印象甚至不如对管家的深。

小时候的记忆不断涌来,回头一看,这位父亲确实对不住她,连最基本的关心都没做到,所有宠爱落到了庶妹身上,对她完全是空气一样的无视。

因为陌霆川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所以叫她别恨。

陌轻言从桌上拿了份值钱,也开始烧起来,就当,她这个做女儿的尽最后一点孝道吧。

娘亲以前经常跟她说,以德报怨。

可长大后的陌轻言学得另一个道理,以德报怨,何以抱德?

所以现在的她看起来,有时候温情,有时候刻薄,有时候如同冰冷的机器。

一叠黄纸烧完后,陌轻言扶着老太爷起身,在后面给他捶背。

“爷爷,你不要伤心,我也能撑起将军府,请你相信我。”

陌霆川拍了拍她的手。

“轻言,我将军府素来男儿出众,可到这一代,我膝下只有你们两个孙女,你妹妹已经不中用,现在偌大的将军府,只剩下你一个嫡孙。爷爷最相信的就是你。”

陌轻言眼中蓄泪,心里一酸。爷爷辛苦半辈子,却这样……怎叫她做孙女的不心酸?!

一只温暖的手忽然握住她。

陌轻言抬起泪眼,朦胧中,叶希和的笑回荡在眼前。

“老太爷,莫伤心,还有本王。”

陌霆川受宠若惊,“王爷,老臣不敢!”

“别这样,老太爷,我既是将军府的女婿,理该这样。”

叶希和一同宽慰他们两人,道:“岳父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是将军府与本王的荣耀,恭送英雄,应该用烈酒和掌声,而不是哭泣。老太爷,将军府英才辈出,莫说男子,女子巾帼不让须眉,亦不输男子。”

老太爷看向身旁的孙女,一阵欣慰。

须臾,老太爷从书房取出一样东西,是兵符。

兵符有二,一阴一阳,这是阴,阳那块在死去的陌兴晨手里。只要合二为一,便能调动成千上万的精兵。

叶希和有几分错愣,不解道:“老太爷,这是什么意思?”

陌霆川直接把一半兵符塞进他手里,然后不顾阻拦躬身行礼。

“恕老臣死罪,这块兵符,早该交到王爷手上。只是老夫生性多疑,不敢轻易将这个东西给人,君越翎严逼多次,就是为了此物,现在,老夫把它交到王爷手上。”

真真正正的信任叶希和,就是给他实质性的帮助。

那块兵符是纯铁的,拿起来沉甸甸。

叶希和握得珍重,同样重重作揖。

“我叶希和在这,多谢老太爷,这个大恩,我铭记一辈子。”

陌霆川哭中带笑,“将军府永远站在你和轻言背后,所以请你们不要怕。”

陌轻言还沉浸在方才的伤心中,说话有些哽咽,“爷爷……”

陌霆川拍着她的头,“傻孩子,哭什么?别哭,你爹死了是天意,你们的脚步还不能停。君越翎越逼越紧。”

老太爷顿了顿,说出一件可悲又残忍的事实。

“你爹死了,但不代表争斗会停下。他死在沙场上,剩下另一枚兵符就会落到他人手里,皆时若是奸佞小人藏起来,为虎作伥,对你们不利。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另外一块兵符。”

叶希和郑重点头,立马吩咐下属去办这件事。

陌轻言安慰了老太爷一番后,把自己都说哭了,也不知道怎么了,越来越感性。老太爷留她下来守丧,因此没走。

叶希和今晚也没打算离开,站在大厅外,眺望远处山巅。他的计划,越来越近了。

只要拿到实质性的实力,君越翎就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有将军府和丞相府的鼎力相助,君越翎只做困兽之争。

想到这,未来的路忽然一片光明。

不过眼下叶希和还要干一件事。

就是安慰好他的王妃。

他的好王妃,怎么哭成泪人了?

叶希和重新回到大厅,道:“你别哭了,你一哭,你爷爷也哭,你这是成心的。而且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自己不掉一滴眼泪吗。”

陌轻言长长的抽噎一声,忽然……就扑进他怀里。

两人在大厅内拥抱。下人们纷纷退开。

仓促一转眼,叶希和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放轻语调:“究竟怎么了?别哭别哭,本王还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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