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道士又说:“你们看,那第六幅图‘隐玄灵’,说的是老子第一次降生,这时,画面上只画了九龙沐浴一个情节;但是,到了‘诞圣日’这幅图,描述老子第二次降生的时候,那场面可就要隆重多了,有众神降临,有九龙盘旋……所以,把‘隐玄灵’那次降生,看成老子的前世,这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鲁道士最喜欢卖弄学识,话题一开,就再也收不住了。于是,他又接着为萧洪和曼儿讲解了后面的多幅图画。这些图画多与老子传说有关,所以鲁道士也是讲得绘声绘色。
从“诞圣日”那幅图往后,由第十九图的“为柱史”,到第二十一图的“过函关”,还有第二十三图的“训尹喜”,说的正是老子西出函谷关的过程。
这“为柱史”一图提到,老子曾在周朝做官。
老子当时在周朝的守藏室担任史官,任务是替周朝管理各类图书典籍,并且在天子上朝时,记述他处理朝政的情况。
按照规矩,朝堂之上,只有天子可以落座,当时作为史官的老子,也不例外。而站着记述天子言行,实在太过劳累,所以,周天子特意下旨,命人在朝堂内树一铁柱,让老子书写文字时可以倚靠。这样,既可减轻老子的劳累,又能表示对史官的尊重。
如此一来,天子上朝议事,老子倚柱记录,这铁柱,就成了老子专用之物。因此,后人就将在守藏室担任史官的老子,称为柱下史。
这就是“为柱史”一图的来历。
然而,后来周王室内乱,诸侯争权,战争频繁,民不聊生,老子意欲离开,决定辞官,出函谷关西行。
此时,尹喜是函谷关的关令,他善观天象,看见一团紫气从东方飘来,知道这是圣人将至,所以特意提前斋戒,以大礼迎接。
果然,老子驾着青牛车徐徐而至。他受到尹喜大礼侍奉,临行时,为尹喜写下了《五千文》,这便是后人所说的《道德经》。
而那第二十四幅图“升太微”、第二十五幅图“会青羊”和第二十六幅图“游诸天”,说的乃是老子与尹喜之间的故事。
老子为尹喜写下《道德经》之后,就与诸仙一道,升至太微天。
而老子在临别,曾与尹喜约定,“子行道千日后,于成都青羊肆寻吾”。因此,三年后,老君降临青羊肆,尹喜亦如约前来。
此后,老子便带着尹喜,朝见了元始天尊,然后又带他游遍九天。
所以,依这《老子八十一化图》所说,尹喜,乃是老子极为重要的一名弟子。
由第二十六幅图‘游诸天’往后,一直到第四十三图为止,画上的内容,主要就是老子出函谷关后,一路西行的经历。
鲁道士说:“你们看,这画中,绘有许多胡人形象,正与老子的西行经历有关。包括那袁氏兄弟毁掉的第三十六幅图,也是一样……刚才众道士在这里时,对此议论颇多,你们有没有发现,在这部经书上,虽然这幅图名为‘降邪道’,但那图中下方,画着的妖魔鬼怪,与胡人的形象,却多有几分相似……”
萧洪经鲁道士这一提示,再去细看,果然如此。
而又多看了几眼之后,他竟然想起曾经袭击道观的那两只飞怪,那深目高鼻、浓须长髯的模样,与这图中的妖魔鬼怪,又是何其相似!
说到“胡人”,何庆山也说过,他曾看到白袍人面纱之下的长相,说他是浓眉深目,高鼻阔客,不也与这画上所画的样子相近?
而鲁道士又说:“……胡人,那不就是来自西域嘛!西域的法术,那不就是‘外道’?所以,名为‘降邪道’,其实那内容画的,却仍然是‘降外道’……要我说啊,这幅图,确实是大有门道……”
此后,鲁道士又把那第四十四幅图往后的图画,也简单讲了讲。这当中,有许多幅图,都与道教各派的源起有关。
比如,那第五十六图的“游琅琊”,明显是与“太平道”有关;
而第五十八图的“传正一”、第五十九图的“说斗经”,又是与‘五斗米道’有关;
第六十一图的“授三洞”,说的是,太上老君传授葛玄上清斋法,而这位葛玄,又被世人尊为葛仙翁,是道教灵宝派祖师;
还有,第六十四图的“封寇谦”,画的是,太上老君将新科经戒符箓,授予寇谦之。寇谦之于南北朝的北魏年间,对当时世间流传混乱的天师道各去进行整饬,“去除三张(张陵、张衡、张鲁)伪法”,使之成为“新天师道”,世人亦称之为“北天师道”;
……
对于这些内容,鲁道士没有细讲,多数只是一带而过。而鲁道士讲得粗糙,萧洪听得也有些心不在焉。
萧洪的心思,还都放在那第三十六幅图上。他还在想,怎么从那幅图中,找到对付黑衣人的办法。
鲁道士又说了不少,最后总结道:“……总之,太上老君常以各种面貌示现人间,有时为后人传授道法,也有时直接以贤圣身份显化,度世救厄……”
接着,鲁道士把曼儿整理好的经书书页,又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然后说道:“我倒是觉得,如果想找到对付黑衣人的办法,方丈说的这部经书,那倒真是个好办法,因为,从太上老君的这些应化的经过中,总能找到一些线索……可是,具体是什么办法?一定就是‘降邪道’那一幅?我看,倒还真是未必……”
“哦?”鲁道士说的这些话,让萧洪一下从沉思中清醒过来,“鲁道长,您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哦,我就是随意想到而已,也不一定对……因为这部《老子八十一化图》,在正统经笈之中,并不见有收藏……这也就是为什么,那袁建功,能将这一部经,与《金液还丹印证图》那一类的经书,混为一谈……我是觉得,方丈拿出这样一部经书,他的用意,应该不会只是其中某一幅图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