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卡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那个精灵男人分尸了,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尸块,泰兰他们应该没办法从中判断出死因了吧?
累死我了!分尸可是件重体力活儿,丹妮卡的身体本来就比较虚弱,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感觉现在一阵阵的反胃,不是因为满地的碎尸,她只是太累了。
“啊……”随着一声尖叫,背后传来了泰兰的声音,“丹妮卡?这是怎么了?”
终于来了,虽然没闹出太大的动静,但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在空中,就在附近的泰兰不可能察觉不到。
要冒一次风险了,丹妮卡在心里说了一句,转身回头看向泰兰。这时候她的眼睛化为了纯粹的墨色,充满着冰冷的杀戮,身后还浮现出一条白色大蛇的虚影,狰狞的翻滚着,整个人好像魔神下凡一样。
不过这么有气势的状态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丹妮卡就两眼一闭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被丹妮卡的样子吓的愣在那儿的泰兰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了过去。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满地的尸体碎块,丹妮卡瘫倒在地,腿还被一团荆棘藤蔓束缚在了原地。
现在该怎么办啊?泰兰急的团团转,林奥纳呢?那家伙跑哪儿去了?泰兰拿出一个木头的哨子,用力吹了一下,哨子发出了极其尖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
没过几分钟,林奥纳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急忙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边问还一边打量着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泰兰。那个哨子是他们之间紧急联络的工具,只要遇到危险紧急的情况才能动用。
“不是我!”泰兰虽然感觉挺幸福的,但还是马上说道,“是丹妮卡,你看。”说着她指了指刚才被林奥纳无视的丹妮卡。
林奥纳紧锁眉头,快速看了下周围的环境,检查了下地上的碎尸,咬着牙说道:“是野性德鲁伊!这群该死的家伙!”
德鲁伊的修习需要契合自然之道,种植庄稼,包括像泰兰他们这样在林间狩猎都是体会自然的方式。自然美好而强大,有些德鲁伊会迷失于其中,彻底丧失了人性,化为了纯粹的自然之物,成为了野性德鲁伊。
野性德鲁伊憎恨任何的文明,他们认为智慧种族创造的文明对自然来说是毒瘤,人们砍伐树木建造宏伟的建筑,猎杀动物只为了它们滑顺的毛皮,哪怕种植庄稼都被认为是占据了自然的土地,这种对自然肆意破坏的行为应该遭到阻止,而野性德鲁伊就是践行此道的人选。德鲁伊教派摒弃任何文明成果,他们赤身**行走在林地中,靠采集和狩猎维持基本的生存,晋升到中阶后更是以野兽形态生存,根本不再变回到人形。
最开始野性德鲁伊是德鲁伊教派中的苦修者,最多有些孤僻,不和同伴交流罢了,但慢慢的,他们的观念越来越激进,最终走向了极端——他们要以暴力来对抗整个智慧文明,要将这个世界的“毒瘤”清除出去,为此,他们焚烧村子,屠戮人民,唯一目的是将文明从这个世界中抹去。
三千年前德鲁伊教派和野性德鲁伊爆发了一场大战,将整个野性德鲁伊组织打散,大部分的野性德鲁伊都被歼灭,剩下的逃到了林地深处苟延残喘,之后野性德鲁伊还组织了几次反扑,但都被德鲁伊教派镇压下去了,双方交扯了数百年,这场动乱才最终被平息了下来。没想到三千年过去了,野性德鲁伊又死灰复燃了。
当然,经过数千年的打压野性德鲁伊已经成不了气候了,但并不代表他们带来的麻烦就小。野性德鲁伊都是悍不畏死的狂热者,他们认为死亡是回归自然的途径,是一件“美好”的事,而为了清除自然的“毒瘤”而发动的圣战而死,更是一种荣耀。一个人连死都不怕,那造成的破坏力没法估算,再加上他们的目的是铲除文明,也不在乎杀的是卫兵还是平民,要是让一个野性德鲁伊窜到村子里,那能把整个村子都毁了。
“别傻站着啊!丹妮卡怎么办啊?”泰兰问道,语气有些不满。
对于这件事两个人关注的点不太一样,林奥纳担心的是野性德鲁伊卷土重来会对整个德鲁伊教派造成多大的麻烦,泰兰更关心自己朋友的安危。
听泰兰这么说,林奥纳抱歉的笑了笑,毕竟野性德鲁伊的事情一时解决不了,但他们的朋友——丹妮卡——要是不及时救助的话就要死在这儿了。
林奥纳拿出小刀把缠绕着丹妮卡的棘刺藤蔓割断,将一根根手指粗细的木刺拔了出来。刚一拔出来,血就喷射了出来,旁边的泰兰已经准备好了,立刻用涂抹了药膏的纱布将伤口包扎住。
除了腿部,丹妮卡的右臂也受伤很重,看着利齿撕咬出来的可怕伤口,林奥纳忍不住说道:“丹妮卡这次受的伤太重了,不过据我观察袭击丹妮卡的野性德鲁伊已经四阶了,她是怎么把他杀掉的啊?”
泰兰拿着纱布一圈一圈的包扎着丹妮卡的右臂,说道:“应该是她再次燃烧了血脉。”
泰兰把她刚才看到的一幕描述给林奥纳听,担忧的说道:“之前就是因为过度燃烧血脉,丹妮卡差点儿死在了山脚下,休养了这么久她的身体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儿,结果又来这么一次,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熬下来。”就丹妮卡那样的身板实在禁不起这种折腾了,现在她的呼吸微弱,甚至生命气息都有点儿不稳定。
林奥纳安慰着泰兰说道:“好了,别担心了,丹妮卡会熬过去的。”
把伤口处理好,泰兰和林奥纳把丹妮卡送回到小木屋里。村子离这儿太远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实在不适合长途移动。本来泰兰还想着是不是请老师过来看看,毕竟丹妮卡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差了,脸色惨白,气息微弱,但没想到过了一个晚上,丹妮卡竟然清醒过来了。
其实丹妮卡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主要是因为外伤,腿上被扎出了好几个窟窿,右胳膊还被一只豹子狠狠的咬了一口,光是流血就不知道流了多少了,再加上她身体本来就不怎么样,就成这么一副样子了。至于燃烧血脉之力,丹妮卡就在泰兰过来的时候燃烧了不到两秒,虽然也会对身体造成负荷,但还不至于承受不了。一晚上的时候经过两个精通自然魔法的德鲁伊救治,丹妮卡的外伤不说完全好了,但至少稳定住了,她也就清醒过来了。
见丹妮卡睁开了眼,泰兰又惊又喜,说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丹妮卡苦笑了一声,说道:“感觉挺疼的。”
“哪儿疼啊?”泰兰紧张的问道。
丹妮卡说道:“两条腿,还有胳膊都挺疼的。”
“那就好,那就好!”泰兰舒了口气。她可不是在开玩笑,这确实是一种好现象,能察觉到疼,说明脑子还清楚,意识明确,代表她的灵魂没有紊乱,这就是大好事。身体上的伤慢慢休养就可以了,但灵魂一旦出事,想要恢复就麻烦很多了。知道腿和手臂疼,那就更好了,说明伤口处的神经已经开始工作了,并没有因为失血、感染之类的原因而坏死。这样一来,可以说丹妮卡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剩下的就是慢慢养着了,哪怕再在床上躺一个月呢,总归会养好的。
泰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道:“你知道吗?昨天吓死我了,那场景实在是太恐怖了。”
刚刚说完,泰兰就意识到这句话说的不合适,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很可怕了,丹妮卡可是亲身经历者,让她回忆起这么恐怖的场景可不利于养伤。
泰兰连忙笑了笑,说道:“算了,不说那些了,你现在饿了吗?”
“嗯,是有点儿饿了。”丹妮卡老老实实的说道。
泰兰说道:“好的,稍等下,我去给你那点儿吃的。”
不一会儿,泰兰端过一碗肉汤过来,扶着丹妮卡坐了起来,刚想要喂她,丹妮卡说道:“没事儿,我自己来吧。”她的右臂是受伤了,但左胳膊还是好的。
尝了一口,丹妮卡赞叹的说道:“这是什么啊,这么好喝。”
泰兰笑着说道:“这种汤需要是兔子肉撕成很细的肉丝儿,放进锅里熬三四个小时,把肉都熬化了,再加上盐和辛香料,很适合病人吃,不过也说不上多美味,你应该是饿了。”
丹妮卡很快就把一小碗的肉汤吃完,放下后想起个问题来:“林奥纳呢?”她可是身受重伤刚刚醒来,哪怕是出于礼貌林奥纳总得过来看一眼吧!
泰兰说道:“他回村子里去了,昨天袭击你的是个野性德鲁伊,那可是危险分子,他们每次出现都会给整个德鲁伊教派惹来不小的麻烦,林奥纳要把这件事及时告诉老师。”泰兰倒也一点儿都没保留,直接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丹妮卡了。
丹妮卡想了想,问道:“那只有我们俩在这儿会不会有危险?”昨天那个德鲁伊可是四阶职业者,现在丹妮卡是个卧床的重病号,泰兰也不过是个三阶德鲁伊,要是再有一个中阶的野性德鲁伊冒出来她们可挡不住。
“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泰兰充满自信的说道,“这里有老师布置下来的一个法阵,我已经启动了,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丹妮卡低着头想了想,问道:“这是林奥纳吩咐下来的?”
泰兰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这确实是林奥纳临走前吩咐下来的,让她们俩就在这个林间小木屋里呆着,有着法阵的保护她们也不会出什么事。
丹妮卡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个傻丫头啊!林奥纳应该是把她们俩当诱饵了。
野性德鲁伊几千年一直被德鲁伊教派打压着,能培养出一个中阶职业者也不容易,结果就死在她手里了。双方已经结下了仇怨,既然有仇就要报仇,凶手就住在林子中的小木屋里,对德鲁伊教派来说有着主场优势,而且木屋里面孤立无援只有两个女孩儿,这种报仇的机会可是难得啊!如果那些野性德鲁伊还想要报仇的话,绝对会过来,这正是林奥纳想要的。要想对付野性德鲁伊,最麻烦的是抓不住,身为中阶职业者,他们溜进村子里杀几个村民就跑,德鲁伊教派还真没什么办法,他们也没办法把所有村子都防护的滴水不漏。但如果能够抓住,事情就好办了,真要正面对抗野性德鲁伊绝对不是德鲁伊教派的对手。
虽然被当成了诱饵,但并不是说丹妮卡和泰兰就有多危险,当然,这是在泰兰说的那个防护法阵真的有那么大威力的情况下。
不过这世上的事很难说,很多时候明明计划的很好,但还是会有意外发生。
在丹妮卡受伤的当天晚上,林奥纳就连夜回到了晴日村,野性德鲁伊卷土重来这件事必须及时告诉老师。没想到他回去后没见到大德鲁伊,原来就在两天前,他们还在林地里愉快狩猎的时候塞琉斯大德鲁伊出去了,临走前还跟晴日村的村长交代了,他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这下事情就麻烦了,老师也没说他去哪儿了,再重要的事也联系不到人啊!林奥纳冥思苦想了一晚上,终于想到了这么个办法,以泰兰和丹妮卡为诱饵,想办法把那些野性德鲁伊引出来。反正有着法阵的保护泰兰她们也不会有什么事,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看看到底能有多少野性德鲁伊出来闹事。
说实话这个主意真不怎么样,丹妮卡想了不到一分钟就想到了,林奥纳还真把那些野性德鲁伊当傻子啊!
不管怎么说,林奥纳忠实的执行着自己的计划,在木屋外面等着,为了避免让野性德鲁伊发现,他既不敢生火,也不敢烤肉熬汤,只能啃着干冷的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