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纹看梅谁出门后,有些放心不下,却又不知怎么办,借着上厕所的时间,拨打了一个人的电话。
“喂!陈止!”龙纹小声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陈止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来,“你指什么?”
陈止那边传来的声音嘈杂,似乎是在酒吧,或是舞厅里。
“当然是梅谁了!他为什么会那样?为什么……那样颓废?”
“哈哈,当然颓废了。”陈止笑道。
“无法完成他人对自己的期望,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曾经坚信自己的人放弃了信任,遭遇这样的打击,怎么可能不颓废?”
龙纹心中突现一阵惊慌,短促说道,“可是,是你让我加入梅谁的队伍,是你让我在第一次挫败的时候鼓励他的!”
“对啊。”陈止笑道,“你不找我我还忘记了,你妹妹最近的信息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里了,注意接受啊。”
龙纹立刻竖起身子,想要去确认一下,但是理智还是阻止了他,这边的事情现在更为重要。
“陈止,你到底想对梅谁做什么?”龙纹沉声问道,“毁了他?或者……”
龙纹话刚刚说出口,他脑子中就浮现一句话。
欲让其毁灭,先让其疯狂。
难不成……
“陈止!梅谁原本就已经不堪大任!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他!难道梅谁以前是决明子的时候,你……”
“龙纹。”
陈止打断龙纹的话,笑道,“不要再说下去了,结束吧。你的薪水已经领了,该退场了。忘记你对梅谁做的一切吧,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然后,陈止便挂断了电话,只剩一阵忙音。
“可恶,这家伙!!”龙纹咬牙道。
要忘记一切,怎么可能做得到?龙纹出了厕所,想要出门寻找梅谁,却被蒋同拉住了。
“让他,一个人。”蒋同说道,“他没事。我知道。”
龙纹皱了皱眉,烦躁的坐下了。
······
“你,你怎么在这里?”
梅谁退了一步,仿佛见到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生物一般。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陈止笑道,“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梅谁立刻转身离开。
“梅谁。”陈止叫停道,“我请你,来吧。”
梅谁站住了脚步,一言不发的走到陈止旁边,坐了上去。
“这就对了嘛。”
陈止眉开眼笑道,“来来来,你肯定从来没喝过,给你倒上一杯。”
梅谁沉默接过,仰头一倒。
辣。
如同火烧一样的酒流进梅谁的喉咙。他的确是第一次喝酒,但是却没想到会如此不堪。拿起桌面上的酒瓶。
“为什么是二锅头啊!”
“哈哈哈!”陈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学着梅谁的样子倒灌了起来,但是也如同梅谁一样,脸红着被呛到。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喝酒。
陈止这样说。
梅谁哈哈大笑,又喝了一口。
酒这种东西,之所以好喝,是因为太难喝了。
陈止赞同。
两人就再没有碰陈止的二锅头,而是叫了一箱啤酒,对饮起来。
晚上九点,这个时间酒吧的营业才算刚刚开始。客人一波一波的走进,灯光突然变暗,电音歌曲突然响起来。
陈止扯着嗓子,到一个只有梅谁才能听见的音量,发着牢骚。
梅谁哈哈笑道,握着酒瓶。
人群中,走出一个性感的女孩,拿起一张凳子,跳起了舞。
人潮涌动,欢呼声连绵不绝。
梅谁举起双臂,学着他人的样子也恍惚了起来。
“喂!”
陈止在旁边叫道。
“什么?”
梅谁回头问道。
“我们走吧。”陈止一指外面,示意两人出去。
梅谁点点头。
陈止结了帐,和梅谁两人搀扶着,从酒吧后面离开。陈止看了看表,晚上十点。
“嘿。”
陈止放下梅谁的手臂,摇摇晃晃的说道,“我有个想法。”
“什么?”
梅谁双手撑在一旁的汽车上,擤了擤鼻子,迷迷糊糊的问道。
“你来打我一拳吧。”陈止摊手,说道,“用全力打我一拳。”
“嘿嘿,你喝醉了。”
梅谁笑道,“你还是回家吧,谢谢你请我喝酒,我也得回家了。”
说完,便转身要走。
“我可没开玩笑。”陈止的笑容一下子不见了,冷脸说道,“打我一拳,全力。”
梅谁皱着眉头,回头看向陈止,问道,“为……为什么要打?我没有打你的理由,这毫无意义,还是说你想告我人身伤害,送我进监狱?”
陈止一摊手,“我不知道,也许就是想找个人打一场而已,就像《搏击俱乐部》?你看过搏击俱乐部吗?”
梅谁摇摇头,问道“打架难道不需要理由吗?”
“难道要吗?”陈止又笑了,“你和别人打过架吗?”
“也许……小学的时候有吧,或许没有?”
“既然没有,我们就试一试吧。”陈止道,“只是试一试罢了,难道你不想打我吗?来吧。”
说着,陈止张开双臂,好想一个在等待拥抱的小孩子。
“额,我不知道,打……打哪儿?脸吗?”
梅谁歪了歪头,迷糊到。
“随便。”
“那好吧……”梅谁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用力打在陈止的脸上。
陈止立刻就倒在地上了,嘴里流出血来。
这一下还真不轻。
“抱,抱歉啊……我……”
梅谁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摆着手,想要扶陈止起来。
“嘿嘿。”
陈止嘿嘿笑着。
“嘭。”
这次轮到梅谁了,陈止这一下直接打在他的肚子上。
梅谁感觉自己的胃好想扭在了一起。
胃酸流出来了吧。
“好……好……”
梅谁跌跌撞撞的直起身子,又打了陈止一拳,正中鼻子。
说实话,鼻子的手感像是橡胶轮胎一样。不好打。
就这样,两人扭打在一起,鲜血从两人的头上流淌下,梅谁却没有注意。他哈哈大笑着,陈止也笑着。
两人就像疯了一样,一边大笑着一边感受着肉体的疼痛。与其说他们感受痛苦,不如说他们享受着痛苦。
“呼,呼。”
酒吧的后门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梅谁瘫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好痛。”
“我也很痛啊。”
梅谁吃吃笑道,“这么痛,为什么还要打?”
“也许就和酒是一样的吧。”陈止笑着,道,“打架的乐趣在于——毫无乐趣,还很痛。”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再次互相搀扶,如同亲密无间的好友。
陈止抹了一把鼻子下流出的血,问,“你说,美国为什么不禁枪?”
梅谁仰头哈哈笑道,“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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