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石老三哈哈一笑，拍了拍易遥的肩膀，对石老大道：“老大，你可知道这位小兄弟是谁？”石老大摇了摇头。石老三道：“他是林家的外甥，他家是在县城开药方的。他这次来，是到咱们村委会来任职的。”

“哦，哦，我听村里几个干部说起过，想不到就是他。”石老大挠着头皮，嘿嘿干笑了几声，问石老三：“老三，你看这事闹的，怪我没有眼色。你看，该怎么办？”

“什么叫该怎么办？”石老三摆了摆手，看着易遥道：“易遥老弟，我看你也是场面人。这样吧，你要是不记仇，看得起我石老三，你就留下来，怎么兄弟喝上两杯，今后你我兄弟相称。你要是记仇呢，就给车子加了油走路，我石老三绝不拦你。”

易遥在京都时，和三教九流的人都打过交道，他知道，像石老三这类人，都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你要是捅了他一刀，他倒不一定恨你，你要是不喝他的酒，反倒把他给得罪死了。笑道：“这里有炖飞龙，果子狸，又有松子鸡，我要是不吃，那我就是个傻子。”

石老三大笑起来，翘起大拇指：“兄弟，我真没看错你。”便叫摆上酒菜。又道：“院子里凉快，就在院子里吃。咱们人不多，也不用大桌子。”几个泼皮也顾不得身上还疼，急忙过来收拾，白胖女人把菜端上来，石老大又到屋里拿了两瓶茅台飞天出来。白胖妇女，厨师，和那几个泼皮又开了一桌饭，弄了些现成的卤味吃。

三人用小酒杯慢慢喝了两杯酒。石老大道：“老三，不是说要请个客人吗，怎么不见他来？”石老三笑道：“我叫王婶也过来吃个饭，算不上请她。咱们喝咱们的，不用等她。”

石老大奇道：“王婶啊，那大嘴婆算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要请她？”石老三叹道：“大哥，你不知道，兄弟我看中了一个女人，我试着去泡她，她却不冷不热的，躲着我。我想着王婶有有一张好嘴，一等一的会说媒，就请她帮帮忙。”石老大一笑，不再言语。

石老三对易遥说道：“小兄弟，你这身功夫，也算看得过去了。你像是练过柔道，拳击一类的东西，不过都没有学全。不然，我方才那招小擒拿，你不会对付不了。”易遥笑道：“岂止是没有学全，我就是学了点鸡零狗碎的东西。”乘机问道：“三个，你功夫这样好，有谁能把你打伤呢？我猜一定是几个人一起偷袭你，才让你吃了亏。”

石老三摆了摆手，道：“不怕你笑话。我是被一个女人打伤的。”石老大惊道：“你说的一定是方霞了。咱们又没有得罪过她，老三，她为什么要打你？”

“不是方霞。”石老三道：“那丫头蒙着面，但身材细条条的，就像画上的美人一样，不像方霞那样牛高马大的，全身每一处码号都超大。”

“想不到这年头竟然还有蒙面的高手，还是个女的。”易遥来了兴趣，问道：“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打你？”

石老三放下筷子，道：“这事情，说起来有点荒唐，简直像是做了一场梦。”回忆道：“前天，我在山上打猎，突然下起雨来。那时我离山上的妙通观不远，见雨下的急，我就钻到妙通观去躲雨。天很快就黑了下来，雨却越下越大。那时我肚子疼，又出不去，就在大殿的香炉里拉了一泡屎。到了夜深的时候，雨总算停了，月亮也露了出来。你也知道，山上有野猪、狼，还有毒蛇，大半夜的，我想着往家赶会有危险，不如就在道观里住下，等明天天亮了再回去。我爬到供桌上，刚要睡，见一个影子移进了殿中。急忙翻身跳下供桌来看。进来的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衣，戴着一个白面纱，那是月色也是白的，衬的那个女人像幽灵一样。我胆子虽然大，头皮也有些发麻，又不能装怂样。我就问那女人，大半夜的跑到这山顶来，是不是来找男人的。她也不说话，只轻轻冷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根短棍子就打我。我见她棍子来的慢，也不当回事，哪知道她那棍子离我还有一尺多远呢，我就感到肋骨被恨恨打了一下，半个身子都动弹不得。我再想还手，已经迟了。她就那样，棍子也不用碰到我身上，又给了我几下，把我打得跪在了地下，这才开口说话，说我弄脏了道观，亵渎了神灵。她又说我要用三牲祭拜妙通真人，要向真人磕头赔罪，还要在妙通真人像前焚香拜师。我当时也是被吓得昏了头，急忙都答应了。那女子才转身走了出去，我看着她走进林中消失不见，感到像是喝多了一样，晕晕乎乎的。又过了好一会，我想起追出去看看，这才发现自己胳膊受了伤，脚踝骨更是疼的厉害。”

石老大露出惊骇的神色：“老三，该不会真的是妙通真人显灵吧？”石老三苦笑道：“我怎么知道？不过她本事那样高，就算她不是神仙，我也得罪不起她。”

易遥暗暗惊讶，笑问：“三哥，那人既然提了要求，你怎么打算？”石老三端着酒杯沉吟，问易遥：“兄弟，你是聪明人。依你看，我该怎么做才好？”

易遥笑道：“三哥，你要是肯听我的，你就照着她说的去办好了。一来，听说妙通真人生前是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你在她的神宫里拉屎，确实对不起她。二来，那白衣女子本事高出你一大截，你要是不照她说的办，只怕以后还会吃亏。三则，向神仙磕头赔罪，不是掉面子的事情，神仙本来就是供世人叩拜的。至于拜神仙为师，更是能够抬高身价的好事。”

石老三听的大喜，一仰脖子，喝了杯中酒，笑道：“兄弟，你说的在理，就按你说的。这事情我不仅要办，还要办的风风光光。”对石老大说道：“你这几天，替我准备猪牛羊三牲，还要买些香烛元宝炮仗之类的，农历六月初五那天，我要祭拜妙通真人。”又加了一句：“东西都要好的，你不要只顾着省钱，给弄寒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