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辉骑士?!”
弗朗西斯爵士本能倒退两步,就算是巴克这种血海中挣扎出来的狠人,也是有所畏惧。
神辉骑士,在这片大陆上,甚至可以代表教皇的光辉。那是教会最无法抵挡的力量。弗朗西斯爵士爵士虽然自大,那也仅限于在古德堡,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他就像是巨大车轮下的螳螂一样可笑。
或者还不如。
“基恩,看这样的场面。又是你在发疯了吧。”
就在瓦伦丁和弗朗西斯爵士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苍老、虚弱却又充满了威严的声音响起,从后面缓缓推来一个轮椅。
“领主大人!”瓦伦丁面露喜色。
“尊敬的领主大人,贝洛克爵士,能够亲眼见到您康复,真的是我的荣幸。”弗朗西斯爵士先是张大嘴巴,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就平静下来,上前行了礼。
“弗朗西斯,见到我康复,你恐怕并不太高兴吧。”
“怎……怎么会?”弗朗西斯爵士讪笑。
古德堡有一段时间,盛传他要当领主,这事情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在为自己造势。
贝洛克爵士看起来精神不少,他神情疲惫,眼睛也没有什么神采,但是脸色红润,却比那天晚宴上好太多。清瘦的身躯窝在轮椅里,上面披着一条褐色的毯子。身边只有四名亲卫,推着轮椅的,仍然是那名看不清面容,披着黑色长袍的仆人。
“瓦伦丁,凶手在哪里?你派人告诉我,找到了凶手,怎么会在这里和修道院的大骑士动手。”
他说起话来,胸腔仍旧剧烈起伏,喘息不已,但是也比晚宴那日流畅很多。
瓦伦丁稍微停顿,最后下了决心,斩钉截铁道:“这凶手,就在教会之中,乃是前几天才投靠的精灵族,名叫林萨。”
弗朗西斯爵士瞥了瓦伦丁一眼,暗叫侥幸。他是真的小瞧了瓦伦了!
他派人送信给瓦伦丁,只是想要让这此人给自己做个见证,也顺便打击一下这个人。毕竟,那天在晚宴上,瓦伦丁差点对他动手,让弗朗西斯爵士愤怒不已。
哪里知道,自己的计划全然失败,最后反倒是瓦伦丁分担了修道院的压力,甚至还秘密通知了领主,拯救这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林萨?”贝洛克爵士抬头望去。
墨菲牧师也已经缓缓走了下来。
“领主大人,您的气色真好。愿圣神保佑您。”墨菲牧师道
“死神在向我招手,圣神正在离我而去。墨菲,我的老朋友,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圣神从不帮助凡人对抗死神。我不过是请了一位蛮人的祭祀,他们的秘法可以让我精神几天,却也死神的气息全然笼罩了我。”贝洛克爵士微微点头致意,询问:“能否告诉我,林萨是否凶手,他那天还参加了我的晚宴,我记得他英俊的样子。”
墨菲道:“林萨是我们修道院的教士,绝无可能是杀死特纳的凶手。您可不要听瓦伦丁胡说,他这是被权力迷住了双眼,想要领主的位子想疯了。”
“你!”
瓦伦丁暴躁起来。
他迷恋权力,但最怕的就是被人点破。出身小商贾家族,摸爬滚打才成为骑士,他永远也做不到那种想要的从容。
可墨菲牧师却并不是他可以冲撞的人,爆发的怒火,在看到墨菲牧师那张脸,和代表他身份的金边神袍,瓦伦丁就深深压抑住愤怒的情绪,泾渭分明的阶级分层,这是他从小的信仰。
他只想往上爬,并不想打破这样的地位构架。
“墨菲长老,传播圣神荣光和智慧的人,我相信您是暂时被林萨欺骗了双眼。”瓦伦丁用恭敬的声音说道。
贝洛克摆了摆手。
“瓦伦丁,我的时间有限,精力也不够了。给我证据,我不想听毫无意义的废话。对了,阿道夫在哪里?他怎么不在。”
“阿道夫大人身体不适,在家里休息。”
瓦伦丁答道。
今天的事情,他根本没有通知阿道夫。不然的话,有长官在,抓捕林萨这样的功劳,无论如何也落不在他的头上。
“领主大人,从特纳先生遇害,我就一直在追查这件案子。早就锁定了凶手林萨,今天早上有弗朗西斯爵士大人提供了物证。这才斗胆通知您!”
瓦伦丁心中打鼓,绝没有看上去那样镇定自若。
这一次,他冒险一搏,赌上的是自己的前途命运。或许是半辈子按部就班惯了,现在他心底更是涌出孤注一掷的决绝,最后一点犹豫彻底掐灭。
他哪里有什么确凿证据,所有的线索扑朔迷离,指向嫌疑最大的两人,就是林萨和弗朗西斯爵士。很长一段时间,瓦伦丁甚至觉得林萨就是弗朗西斯爵士的棋子。
一直到,他黎明时分接到弗朗西斯爵士的信。
上面写道,凶手是林萨,我有物证。
天知道那物证是什么?
瓦伦丁现在只想让弗朗西斯爵士告诉贝洛克爵士。
“弗朗西斯?”贝洛克爵士问。
弗朗西斯爵士也知道,现在只有配合瓦伦丁,否则以后将要教会的全力打击。
“没错,领主大人。我有证据。”
他挥了挥手,在巴克耳边低声耳语,然后装模作样道:“把证据拿来吧。”
他本来准备的证据,早就泡了汤。连黑袍人也不知道死到了哪里去。巴克脸上尴尬了几分,转身走到队伍后面,从马车里面拿出了一个纸包来。
当着众人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小撮灰烬。
“这是什么?”
虽是领主大人发问,但无论是瓦伦丁,还是墨菲牧师,都特别想要知道答案。
“这是魔法卷轴使用后的灰化物。领主大人,那些卷轴就是特纳身上的风系魔法,连环风矢。”弗朗西斯爵士道。
墨菲牧师本来还有些紧张,看到这些灰烬后,只是不屑地一笑:“你不是在说笑吧,弗朗西斯爵士,就凭借这一小撮灰烬。你要证明我修道院的教士,就是凶手。”
瓦伦丁脸色讪讪,他也实在没有想到,弗朗西斯爵士搞出诺大阵仗,私兵都围堵了修道院,手上的证据,却只有这么一小点飞灰。
“也好,这样或许,才能够证明。我才是抓捕凶手的最大功臣!”
瓦伦丁心里迅速调整,他往贝洛克爵士瞧去,后者脸色果然难看起来。